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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地渴望做出些成就向父輩展示,證明自己不是只會吃老本的紈绔子弟。他小心地試探著問鄭清游:“你是不是缺少啟動資金?”出乎他的意料,鄭清游回答:“不,我并不需要金錢上的幫助。我看中的是你的頭腦,你的家族,以及你手上的資源和人脈?!?/br>真是坦誠又討巧的答復,叫人完全找不出理由拒絕他。他們很快建立起了良好的合作關系。起初譚家源以為鄭清游口中的“做過初步調查”只是句場面話,等到真的抵達那個一望無際的葡萄園,才知道那些話都是真的。顯然他不是第一次到訪此地,譚家源看著他與莊園主熱情握手,老朋友般談論葡萄的長勢,酒的口感與香氣,釀酒工藝的傳承創新。幾乎沒費什么工夫他們就簽下了獨家代理,除了最后的時候鄭清游臨時被一個電話叫走。此后他們斷斷續續又聯系過幾次,譚家源漸漸覺察出不對,鄭清游仿佛一直在掩飾些什么,近乎病態地保持著低調,從注冊商標到聯系國內的其他合作伙伴,每個環節他都反復過問,但從來不真正出面。這幾乎是把譚家源當擋箭牌一樣的做法。聯想到鄭家這幾年來的經歷譚家源不得不提高幾分警惕。他信任自己的舊日同窗,并不認為他會做出危害自己利益的事情,但這一切實在是難以用常理解釋。于是有一天他直截了當地問鄭清游:“清游,你老實告訴我,你的錢是不是來得不干凈?”鄭清游說不是。頓了一下他又說,這些事情我以后慢慢告訴你。我有苦衷,但暫時還不能說,你只要相信我絕對不會害你。譚家源于是就沒有再問。他看著鄭清游一身錦衣華服,腕表和皮帶均價值不菲,乍看之下這人同前些年沒什么分別,氣色甚至比那時還好上一些。譚家源不知道他這幾年都經歷了什么,也無意深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秘密,他沒有什么立場拿公事之外的話題來盤問眼前這個人。他只需要他是一個優秀的合作伙伴,那就夠了。何永煥這些日子很是煩躁。他再一次深深體會到裝笑是比裝哭更艱難百倍的事情,沒有什么比心頭燃著火還要扮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更摧殘人的了。跟了他十多年的保姆阿姨每天早上都見他頂著一張陰沉至極的臉從二樓下來,又不得不在出門前對著鏡子勉強擠出笑意,她不禁為少爺感到揪心。踏進那座莊嚴大樓的時候何永煥唇角又刻意揚了兩分。沿途一道道目光掃過他和顏悅色的臉,恭謹中帶著程度不同的試探和審慎,他們或點頭或鞠躬,對他說何局長早上好。何局長帶著微笑一一回應。多年來他極力打造平易近人的親民形象,為此甚至連稍貴一點的煙都不敢抽,這座樓里的一個小小清潔工他也喊得出名字。這一切苦心孤詣為的是什么,看看他辦公桌上昭然擺著的國旗和黨旗,還有什么不清楚。終于走到辦公室,何永煥關上門,把自己扔進寬大的皮質轉椅里,長出了一口氣,煩躁地一把扯松領結。他不成器的堂兄何永嘉挪用了一筆龐大的公款,那個天文數字他在這棟樓里工作一輩子都拿不出,雖說何家的真正經濟來源也從來都不是這明面上一月一發的稀薄薪水。何永煥恨他的無能,恨長輩不管教,恨自己麻痹大意,更恨杜霖在這種時候還要趁火打劫。幾天來他們兄弟三人反復商談,要不是礙著長幼和面子,何永嘉幾乎要跪下來求杜霖,然而他無論如何不松口,還聰明地把火引到何永煥身上——他可以替堂兄填補這個缺口,但是有一個條件,何永煥必須轉讓手頭持有集團股份的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要簽協議托管給他,從此只拿分紅,不參與董事會內部決策。何永煥氣得幾乎要吐血。何永嘉可憐兮兮地拽著他衣角,幾乎痛哭流涕地說三弟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去蹲大獄。何永煥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說你不想蹲大獄,你當初和那個女人滾到床上去的時候怎么不怕蹲大獄?!根據這個國家的法律,何永煥不能公開持有如此大份額的股份,但事實上他一直是家族集團的主要股東之一。那些股票名義上歸他的某個小情人所有,但董事會里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那弱不禁風的小丫頭背后站的究竟是誰。如今杜霖給他來這招,無異于釜底抽薪,看準他不會為了錢把前途賠進去:現在外面是什么局勢,何永煥母親一家已經失了勢茍延殘喘,這種時候只要自己出一點點差錯,那些如饑餓的禿鷲守候獵物一般守候著他的仇家就會撲上來,食rou啖血,剝皮抽筋,不把何家徹底搞垮不會收手。他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他清楚著呢。何永煥繞著桌子來回踱步,大腦如一臺超負荷的機器般飛速運轉著,努力地想著對策。這個時候他不免又開始怨恨自己的父親,為什么要把大權交到一個私生子手里。當年何延珩一門心思把杜霖當長子養著,最后就養出這么個狼崽子,只會對著自家人的軟肋咬——偏偏除了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能挑大梁的人,何永煥怎能不恨得牙癢癢。既不能撕破臉皮,又不能傷了筋骨,想來想去也沒有兩全其美的點子。還不如趁現在把何永嘉掐死,永絕后患——何永煥帶著怒氣想,一個兩個,沒有一個叫他省心的。26-何永煥著急上火的時候杜霖也并不比他好過多少。他連續三天留在公司加班,晚上也睡在休息室,處理在他突然外出期間積累下的各類文件,審查分公司傳真來的季度績效報表,簽字報銷一些費用,給幾個重要合作伙伴回電話,這期間免不了耐著性子聽他們冠冕堂皇的慰問,最后還開除了一個不作為的部門副經理。他手里捏著根鉛筆敲桌子,琢磨該怎么找個理由,把何永煥安在他身邊那幾個秘密心腹拽出來讓他們收拾東西統統滾蛋。秘書小姐從他回來那天就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她覺得親人去世對杜霖似乎不是太大的打擊,她的老板雖然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處理一些棘手事務時依舊眉頭緊皺,脾氣卻不像以往那樣暴躁。如果不是知道內情,還以為他只是去南方海濱休了一個長長的假期。出于某種僥幸與試探混雜的心理,她并沒有如老板交代的那樣擋掉所有的不速之客。杜霖在五洲的那個小陪床得以在下午五點的時候闖進他辦公室,面如死灰瑟瑟發抖,站在沙發旁邊嘴唇哆嗦著,不知想說什么。那時候杜霖正在打電話告訴鄭清游自己晚上不能回家吃飯。他看見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面容清秀的男孩子一臉凄惶看著他。他向他投去一個凌厲的威嚇眼神。電話掛上之后杜霖問:“誰讓你進來的?”男孩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