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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 白澤被她逼得沒辦法了,讓她躺下,一面氣哼哼抱怨:“我這輩子沒干過這么離譜的事?!币幻鎿荛_那一頭羽毛,找如意珠的根部。 要下手,真有點難,再看她堅定的眼神,知道她不撞南墻不回頭,于是狠狠心,一刀下去,割掉了半邊。 她滿臉的毛,看不出臉色,但閉緊了眼睛,羽毛漸漸汗濕了。傷口處血流如注,白澤遲疑著,不敢繼續了,她卻說別停,“難道讓我耷拉著半邊嗎?太惡心了?!?/br> 胡大則在邊上抽泣:“我好感動,你和九川的愛情天地見了也動容。東皇太一這個沒人性的,他會得報應的!” 終于那頂珠被割下來了,沒有血rou供養,漸漸成了死物,失去光澤,變成了一堆灰燼。夷波已經疼暈過去了,胡大則拿布用力壓住傷口給她止血,看著她人事不知的樣子,淚流滿面。 “會沒事的吧?” 白澤搖搖頭,如果出了問題,就是一尸兩命,他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萬幸的是,她的求生意志很強,昏迷兩天慢慢醒過來了。白澤問她怎么樣,她疼得渾渾噩噩,嘴里卻在喃喃:“我沒有顧忌了……” 白澤看著她,說不出的揪心,“你傻過了頭?!?/br> 被愛情弄得七葷八素的人,還談什么傻不傻!當初胡大則在飛浮山陪了他一千年,難道不傻嗎?女人不像男人這么理智,本來就是為愛沖動的物種,況且龍君也值得她這樣犧牲。 失去如意珠,對迦樓羅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她修養了半個多月才緩過勁來,一旦能夠行動,就急著要出發。 胡大則怔怔道:“你有方向嗎?連他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他?況且你又有了身孕,萬一中途孩子生下來了,你怎么辦?” 她倒一點都不擔心,“生下來暫時不孵,帶在身上就是了?!?/br> “那去路和回來的路呢?能摸得準嗎?” “如果能找到他,不回來也沒關系?!?/br> 至于去路,龍君進了九黎壺,她也依葫蘆畫瓢,可以試試。白澤卻不贊同,“九黎壺內有空間,每個人去的地方都是隨機的,你不一定能遇到他?!?/br> 那就得問壺蓋了,她蹲在壺前,輕輕撫了撫頂上的寶石,“合歡,你出來,我問你兩句話?!?/br> 等了很久終于聽到它吱吱的叫聲:“別和我說話,我的腦袋都綠了!” 它還在為喜歡的人嫁了別人而感到氣憤。胡大則忍不住揶揄:“本來就是祖母綠的頂子,能不綠嗎!” 合歡嚶嚶哭起來:“有求于我才想到我,鳥心不古!把帶雷的龍塞進我肚子里,弄得我消化不良,你也不問問我好不好,這幾天就知道哭!” 原來它一直沉默,是氣得無話可說。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個壺蓋也有這么豐富的內心世界。夷波只能對他賣可憐,“合歡,我已經嫁給干爹了,他遇到這么大的變故,我怎么能不找他呢!” “你們恩愛的時候也忘記我的存在了,在我面前啪啪啪,當我是死的嗎?” 夷波愕然,“你很在意這些嗎?成了親當然要做那種事了,要不然怎么生孩子?” “可你們知道我的內心有多崩潰嗎?就因為我不能化成人形,不能阻止你們,你們就不把我當人看?!?/br> 如此多愁善感,簡直要懷疑它被什么附身了。夷波說:“你歸了位,就應該虔心向道??!” “道個屁,我身在方外,心在紅塵,不行嗎?”它唧唧噥噥了半天,眼看著她悲傷得倒下,它又著急起來,“殿下、殿下,你還好吧!傷口痛不痛?我只恨我沒有手,不能抱你……” 胡大則在一旁敲邊鼓,“抱什么抱,就是有手也不行,人家已經嫁人了!如果真的心疼她,就告訴她龍君的下落,她現在有孕在身,你愿意看著她到處漂泊嗎?給她指引,讓他們夫妻順利重逢,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你到底愛不愛她?” 壺蓋說愛,“我愛死她,就算她嫁給道九川,我也一樣愛她?!?/br> “那就急她所急,別整那些虛的,給句準話?!?/br> 壺蓋很彷徨,“你不知道把自己喜歡的人拱手相讓是什么感覺,我心如刀絞?!?/br> 胡大則沒心沒肺地笑:“你又不長小雞雞,和她柏拉圖一下就可以了?!?/br> 又是這個話題,難道愛情非要圍繞小雞雞嗎?好吧,它雖然想不明白,但世道就是如此,沒有辦法??匆娦膼鄣镍B這么難過,就算鐵石心腸也得妥協了:“我把龍君送到北朐國去了,殿下入我壺中,我會給她指引的。從歷劫到現在,過去整整二十天了,我那情敵大概已滿二十歲……真是喪盡天良的年紀!殿下過去,又可以重新相愛。我呢?我……”說到最后泣不成聲,簡直太煎熬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其實它的心地很善良,并沒有因為龍君是情敵而公報私仇。夷波猛掙了起來,抱起它叭地親了一口,“合歡,你是我的救星,我和干爹都會感激你的?!?/br> 它被親得暈陶陶,連壺身都發熱了,“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br> “為了銘記我的大恩大德,你肚子里的蛋,以后取名就叫合歡?!?/br> 這種報恩的方式有點特別,夷波眼前浮起一個場景—— “合歡!” “爹爹……” 她點了點頭:“一言為定?!?/br> 壺蓋很欣慰,咧開了嘴,呼地大吸一口氣,沒等她交代一聲,就把她吸進去了。 ? ☆、第 91 章 ? 陌上煙柳成陣,正是四月的天氣,惠風和暖,一行白鷺從山腳的湖畔騰空而起,筆直飛上天際。這是個遠離鬧市的地方,沒有亂花迷眼,也沒有金戈鐵馬。夷波到北朐國已經有三個月了,她探得龍君下落,在這個湖里扎根下來,湖中那塊巨石是她常去的地方。白天聽萬家搗衣聲,夜里蟲蝥啾啾直到天明。這里很安全,除了四更天時有漁夫撐著竹筏驅趕鸕鶿捕魚,其他時間沒有任何人造訪。她就躲在這里,每天看一看那個牽掛已久的身影,就覺得很滿足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合歡說得沒錯,她抵達這里的時候,龍君已經年滿二十了,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她想過直接去找他,可是害怕自己這個樣子會嚇著他,于是靜心等待,慢慢和他相識,才能讓他重新愛上她。 真是奇怪,換了一世,那種熟悉的感覺也會清空,她看見他的時候忍不住臉紅心跳,完全不像做過兩年夫妻的樣子??赡芩褪菫樗?,不管到了哪里,她對他的感情不會消退,永遠充滿了激情。 有腳步聲傳來,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她已經可以分辨了,那就是他。她心頭一喜,推開巨石沉入水底,搖身潛過去,隔著厚厚的水幕,看到木碼頭上站著個人,日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