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接這話，程伯伯這意思想說程博衍眼光挺高，但他不好意思順著說，自己這條件跟程博衍這個高端眼光也不怎么匹配，他猶豫了半天嘟囔了一句，“看走眼了？”

正喝湯的程博衍一聽這話就樂了，許主任都沒忍住笑了：“也不能這么說，他有自己的想法，你身上肯定有別人沒有的好?！?/br>
“這孩子，”程伯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有點兒傻乎乎的?！?/br>
吃完飯，項西幫著程博衍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本來想幫忙洗碗，但程博衍把他推出了廚房，放棄了這么好的表現機會，項西估計是許主任有自己特別的洗碗流程，別人沒法插手。

比起吃飯，吃完飯后坐在客廳里吃著水果邊看電視邊聊天要輕松得多了。

程博衍很舒服地靠在沙發里，還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也可以靠得舒服點兒，項西瞪了他一眼，還是保持了坐得筆直的姿勢。

程伯伯沏了茶過來，用的是他拿來的茶葉：“我嘗嘗這茶，然后留著，項西胳膊好了上家來給我泡回茶喝吧，我那兒有一套博衍他大伯給的茶具還沒用呢?！?/br>
“行?！表椢黢R上答應了。

“老大就愿意送人茶具，我問他也要了一套，還給送貨上門拿到我們醫院了?！背滩┭苄π?。

“你還真是沒大沒小慣了，”許主任看了他一眼，“長輩面前不像小輩，小輩面前不像長輩的?！?/br>
“你婆婆慣的?！背滩┭苄χf。

“看把你美的喲，”許主任說，“要是博予……”

博予這兩個字說出來的瞬間，項西感覺到程博衍正伸手拿杯子的動作有很短暫的停頓，然后才拿過了杯子笑了笑：“是啊，他要在，我就沒這待遇了?！?/br>
“博予是……”許主任看著項西，給他解釋著，“是博衍的弟弟?！?/br>
“嗯，我聽說過?！表椢鬏p聲說，看了一眼程博衍。

“去世的時候比你小一點兒吧，”許主任的神色有些黯淡，“項西，如果有時候阿姨對你有些苛刻，希望你能理解，畢竟……失去一個兒子只剩一個兒子，和一直只有一個兒子，是完全不同的感受?！?/br>
“我明白的，”項西說，“真的，阿姨我明白?！?/br>
許主任笑笑，拿了個桃給他：“嘗嘗這個吧，挺甜的，水蜜桃可以多吃點兒，潤肺祛痰，蛋白質和鐵的含量都很高?！?/br>
“鐵含量是水果里差不多最高的了，”項西笑著啃了一口，“我記得您之前的節目里說過?！?/br>
“……你還真是每次都看過??？”程伯伯在一邊挺驚訝地說。

“請了許主任去的那期我才看?！表椢饔行┎缓靡馑嫉匦χ?。

“關鍵是看了他還能記得，”程博衍也拿了個桃啃著，“挺神奇的?！?/br>
“你粉絲呢，”程伯伯笑著對許主任說，“我都沒看過?！?/br>
邊看電視邊聊了一個多小時之后，程博衍進廚房去洗了個手，然后出來看了看時間：“我們回吧？”

“哦?！表椢髡酒饋?，跑進廚房洗了手。

“那你們先回去吧，明天也不是休息日，”程伯伯笑著說，“項西，有空來玩，再來的時候記著別帶東西了，你師父要是給了你茶葉，你倒是可以拿點兒過來給我?！?/br>
“沒問題?！表椢骱俸傩α藘陕?。

許主任進了趟臥室，出來的時候手里拿了個袋子給了程博衍。

“那我們走了，”程博衍接過袋子，推了他過去換鞋，“爸你明天去開會是吧？”

“嗯，這次時間得長點兒了?！背滩f。

“注意休息，別又跟上回似的，開個會回來就躺兩天，”程博衍說，“退休了也不老實呆著?！?/br>
“發揮余熱嘛，行了你倆走吧，別教育我了，”程伯伯又沖項西笑了笑，“來玩啊，項西?！?/br>
“好！”項西點點頭。

一進電梯，繃了一晚上的項西立馬往轎廂墻上一靠，腦袋往后輕輕敲了兩下，拉長聲音舒出一口氣來：“哎——”

“辛苦了?！背滩┭苊念^。

“表現怎么樣？”項西問，“沒什么招人嫌的地方吧？”

“特別好，特別可愛，”程博衍笑笑，“我爸挺喜歡你的?！?/br>
“能感覺得出來，你爸看我跟看兒子似的，”項西笑笑，雖然很緊張，但程博衍父母每一個動作眼神他都留意了，“我覺得，他是不是……”

“把你當我弟了，”程博衍說，在他淚痣上輕輕摸著，“這么些年，我爸嘴上不說，心里想我弟想得不行?！?/br>
“你爸爸挺慈祥的，跟我想像的什么心腦專家不一樣?！表椢餍χf。

“他給人看病手術的時候也很慈祥，”程博衍笑了，“我媽不慈祥嗎？”

“也不是不慈祥，”項西輕輕嘆了口氣，“她對我挺好的，不生分，也不假客氣，但她不喜歡我這是事實?！?/br>
“不是不喜歡你，”電梯門打開了，程博衍走了出去，“她是……哎你沒按鈕??？”

“嗯？”項西愣了愣，往外看了一眼，還在原來的樓層，門外站著個看樣子是要出門跳舞的大媽。

“博衍??？這么年輕就糊涂成這樣了??？”大媽笑著走了進來，“我說怎么站外面聽見門里邊兒有聲音呢?！?/br>
“光聊天兒了，”程博衍按下一樓的按鈕，“您跳舞去??？”

“排練，”大媽強調了一下，“是去排練，我們十一有演出?！?/br>
“真厲害?！背滩┭茇Q了豎拇指。

出了電梯，大媽步伐里帶著舞步地向小區的活動綠地走過去了，程博衍才小聲說了一句：“哎她姓什么我都沒想起來?！?/br>
“請叫我舞神?！表椢餍χ鴵]了揮胳膊。

“喲，心情突然這么好了？”程博衍笑著往車子走過去。

“我就這樣，”項西說，“你爸喜歡我，算是走出一步，許主任那兒我慢慢磨，反正咱倆又不是要結婚趕著拿證，有的是時間，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三年五年……”

“嗯，”程博衍給他拉開車門，“剛我話沒說完呢，我媽不是不喜歡你，是覺得不太合適?！?/br>
“會合適的，”項西上了車，偏過頭看著他，“一定會合適的?！?/br>
程博衍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嗯，我覺得現在就挺合適的?！?/br>
回到家的時候，項西拉著程博衍在小花園里轉悠了幾圈，這兩天一個勁兒吃，他感覺自己胃一直都處于膨脹狀態。

“再這么下去要便秘了吧？”項西揉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