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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的生日禮物,像是握著一個人的一顆心。第十四章生日那天沈默只吃了一碗面。用清水煮的掛面,什么料也沒加,只拌了點醬油和芝麻油,再撒上一把蔥花,自己一個人在小小的出租房里吃了。若他昨天沒有拆穿那個人的身份,現在必然是另一副光景了。沈默一邊吃面,一邊看了看桌上那只盒子。是那種常見的禮物盒,包裝得十分精美,盒蓋上還貼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他想象一下那人板著一張俊臉,認真挑選包裝盒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他昨晚就已打開盒子看過了,里面是一把鑰匙和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是陌生的,應當是那人的筆跡,簡單地寫著一個地址。那地址是在錦繡山莊,本市有名的住宅區,地段極好,稱得上是寸土寸金了,沈默早有耳聞,但一次也沒去過。他知道那人為這份禮物費了多少心思,這樣的心意不該被輕慢地對待。所以他重新合上盒蓋,將東西收了起來,打算等理清了他跟周揚的事,再來做出決定。今日的天仍舊陰沉沉的,雨要下不下的樣子。沈默望了望窗外,料想那人必定是在錦繡山莊等著他了。他會等上多久呢?一周?一個月?或者更久?沈默搖了搖頭,沒讓自己再想下去。他吃過面后,就從手機里翻出周揚的號碼,打了通電話過去。對方始終是關機的。他反反復復撥了許多遍,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但怎么也想不起來了。他只好作罷,轉而聯系了幾個高中同學,向他們打聽周揚的消息。“周揚?畢業后好久沒聯系過了?!?/br>“不知道?!?/br>“不清楚啊。你跟周揚不是更熟嗎?以前天天見你倆在一塊兒?!?/br>只有一個同學說:“聽說他好像去了國外?!?/br>那人也說周揚人在國外。若當真如此,沈默倒是束手無策了。他連周揚在哪里都不知道,總不能追到國外去吧?他通訊錄里雖有周揚家的地址,但更不可能直接找上門去,估計剛到門口就已經被打出來了。難道他跟周揚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結束了?沈默瞧一眼桌上那只盒子,不死心地又打了幾個電話。當然還是沒消息。高中都畢業了這么多年,他那些同學多數家境普通,跟周揚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其實他跟周揚更是如此。他自己也知道這段關系岌岌可危,每天都像在走鋼絲,若不是真正相愛,也堅持不到這個時候。沈默想到這里,忽然記起一個人來。是他跟周揚租下這間房子時,出面幫他們辦手續的人,周揚說這樣方便些,不會被人查到。沈默記得那人姓方,戴一副金邊眼鏡,是個相貌斯文的中年人。周揚叫他方叔,說他是在周氏企業上班的。這人跟周揚關系不錯,想必知道他去了哪里。沈默有了目標,總算是定下心來,晚上早早上床睡了。他臨睡前朝窗外看了一眼,好似看到熟悉的那輛車,但一晃神,那車又不見了。應當只是他的錯覺。第二天沈默起得早,洗漱過后就出門了。周氏的公司大樓是在市中心,沈默坐公交車過去,走進那扇堂皇的玻璃大門,迎面是笑容甜美的前臺接待。沈默鎮定地走過去,裝做是來談公事的樣子,旁敲側擊地打聽那位方叔。“您說的應該是方秘書吧?他辦公室是在六樓?!?/br>“謝謝?!?/br>沈默道了謝,轉身走過去按電梯。等電梯的時候,又有人從大門外走進來。那是一位容貌秀麗的女士,穿一身大方得體的套裙,戴一套珍珠首飾,雖然算不上年輕了,但別有一種成熟風致。幾個前臺見了她,都露出恭敬的表情。電梯門叮一聲開了,沈默踏進電梯的那一瞬,才意識到她是誰。是周揚的母親,那位出身豪門、手段強勢的周夫人,沈默曾經在周揚手機里見過她的照片。那位周夫人走進電梯后,淡淡瞥了沈默一眼。沈默對上她的目光,心猛地提起來。在他重復許多遍的噩夢中,有個刀疤臉的男人也用這種目光看著他,獰笑著踩住他的手,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夢中聽不見聲音,他到這時才想起那是句什么話。“這次只是給你點教訓,以后別想再見周揚了,你配不上?!?/br>不,不是噩夢!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他被綁架,被毒打,被踩斷了手指……而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周家人!電梯又停下了,沈默顧不得是到了幾樓,門一開就沖了出去。他頭痛得厲害,許多回憶一下子涌上來,讓他腦海里亂成一團。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他耳邊說話。“離開周揚!”“下次遭殃的就是你的家人?!?/br>“周揚跟季小姐一起去了國外……”對,還有季小姐。沈默扶著墻走了幾步路,看到有安全出口,便又順著樓梯走下去。他想起很多零碎的片段:他一個人走在回家路上,由后面開上來一輛車……廢棄的舊倉庫,無止盡地折磨……醫院病房里,他對手機那頭的周揚說分手……還有……還有來病房看他的那個男人,他面容英俊,眼神像寒夜一般冰冷。他說他姓季,是季小姐的哥哥。不不不,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在醫院之前,他已見過那張臉。樓梯還剩下最后幾級臺階,沈默魂不守舍,竟然踩了個空,一頭栽倒下去。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眼前掠過一幕畫面——廢棄的舊倉庫里,他蜷縮著躺在地上,右手血rou模糊。他以為自己快要死了,但一直緊閉的門突然開了,有一絲光亮透進來。門外那人背著光,面孔是模糊不清的,沈默看著他朝自己走近,面容一點點清晰起來。那是救他于水火的人。沈默的頭越來越痛,但他終于想起來那人的名字。是季明軒。“季、明、軒?!?/br>沈默靠在窗口,看著窗外波瀾壯闊的海景,無聲地念出這個名字。他手背上又抹了一次燙傷藥膏,除了膚色微紅一些,已經沒有大礙了。他低下頭仔細端詳自己的手,然后曲起手指,慢慢攥緊拳頭。他曾經一度握住過那個人的心,然而最終還是放開了手。當年沈默從樓梯上摔下來后,被大樓的保安送去了醫院,所幸他傷得不重,除了些外傷之外,就只有一點輕微的腦震蕩。他的頭暈了好幾天,記憶始終是一片混亂的,雖然記起了他被綁架的事,但對中間這半年發生的事卻毫無印象了。而季明軒……也成了真正的陌生人。那段日子正是雨季,幾乎天天都在下雨,沈默趴在窗臺上看車來車往,發現一輛黑色的車時常停在他家樓下。那車有時候只停一會兒就開走了,有時卻是晚上來,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車上一直沒有人下來過。有一次沈默下樓倒垃圾,遠遠看見那輛車的車門開了,從駕駛室里走出來一個穿西裝的男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