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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來是個神經病作者:西子緒==================☆、第1章過去的事情陸正非進到臥室的時候,陳千卿已經睡著了。他的身體不自然的蜷曲著,像一只被煮熟的蝦,長長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蒼白的臉龐,整個人都單薄的像張紙。五年前的陳千卿英俊,優雅,彈了一手漂亮的鋼琴,笑起來的時候,臉龐上還有漂亮的酒窩,如同電影里一般的王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現在呢,陸正非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陳千卿的臉。陳千卿太瘦了,蒼白的臉上隱約看得到骨頭的形狀,他被陸正非一摸,便條件反射的想要縮起身體,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嗚咽。但是最終也沒有醒來,或者說已經醒了,卻不愿睜開雙眼。陳千卿有雙漂亮的眼睛,睫毛濃密,目光清澈,盯著你的時候,就像是在對你說情話,陸正非喜歡陳千卿,更喜歡他的眼睛,但是陸正非永遠得不到陳千卿的注目了——因為他的愛人,已經瞎了。陳千卿睡覺的質量并不高,他最近一直在失眠,不得不靠大量的安眠藥才能入睡。這種藥劑一旦形成了慣性,就很難改掉,以至于現在如果沒有安眠藥,陳千卿根本睡不著。陸正非和陳千卿是孽緣,陳千卿不喜歡陸正非,他甚至不喜歡男人,是陸正非用盡了手段,將陳千卿鎖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從盛開到枯萎,最后瀕臨死亡。導致陳千卿會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陸正非,而現在,他后悔了。看著奄奄一息,幾乎隨時可能離開他的陳千卿,陸正非后悔了,他后悔對陳千卿使出了那些手段,后悔將事情做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但世界上從未有過后悔藥可以買。陸正非后悔的要死,卻對陳千卿的離開無能為力,他可以從別人那里把陳千卿搶過來,卻無法同死神爭奪陳千卿的性命。“唔……”陳千卿醒了,他看不見東西,卻還能眨眼,那雙本該清亮的眸子灰白一片,配著他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格外的可怖。“千卿?!标懻禽p輕的叫道。陳千卿聽到陸正非的聲音變身體一僵,眼前這個人是他一輩子的噩夢,他掙脫不掉禁錮,阻止不了傷害,只能被這個叫陸正非的人一點點拖到地獄。陳千卿道:“陸正非,我要死了么?”這個死字在此時是這么的敏感,陸正非在聽到這個字后渾身一僵,然后強顏歡笑:“千卿,你別擔心,你不會死的?!?/br>陳千卿沉默片刻,那不見血色的嘴唇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道:“我巴不得我死了?!?/br>陸正非臉上那勉強的笑意瞬間不見,陳千卿看不見陸正非的表情,若是他能看見,怕是心中只會覺的愉悅。陸正非不高興,陳千卿就開心。陳千卿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有任何的折騰,陸正非即便是生氣,也只能忍著。陳千卿見陸正非沉默下來,繼續道:“我也慶幸我眼睛瞎了,不用再看見你這么個惡心的玩意兒?!?/br>陸正非握緊了拳頭。陳千卿道:“你滾吧,你在這里我睡不著?!标懻强粗惽?,許久后才啞聲道:“千卿,你別這樣?!?/br>別這樣?陳千卿聽了這話他卻只想冷笑,陸正非明明是那個始作俑者,卻總是想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在這場感情里,陳千卿才是犧牲品,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對陸正非產生任何感情——當然,恨除外。陸正非為了得到他,不但威脅他的家人,還將他作為寵物一樣囚禁起來,這幾年對陳千卿來說,幾乎每天都是煎熬。不過沒關系,現在一切的一切,都要結束了。陳千卿知道自己快死了,他躺在床上,可以感覺到生命一點點從自己的身體里抽離,一個人若是真的想死,那么誰也攔不住。陸正非找來了最好的醫生,用了最好的藥,甚至用他的家人威脅他,但陳千卿還是一天天的衰弱了下去。陸正非知道陳千卿在想什么,可是他卻毫無辦法,只能道:“千卿,你就這么死了,要怎么報復我呢?”陳千卿聞言咳嗽了幾聲,臉上卻是笑開了,只不過那笑容惡毒無比,他道:“陸正非,我死了,不就是對你最好的報復么?”陸正非道:“你真的以為你死了就是對我最好的報復?你死了,我還可以去找下一個愛人,我有錢,有權,什么得不到?!?/br>陳千卿輕笑:“你得不到我?!?/br>陸正非無法反駁,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為陳千卿奔走,他甚至愿意替陳千卿死去,可陳千卿卻絲毫不會動搖,只是擺著最冷淡的表情,看著陸正非折騰,就像看一條在快要干涸的池塘里蹦跶的魚,可悲又可憐。陸正非毫無辦法,最終,他對陳千卿道:“千卿,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愿意活下來?”陳千卿不說話,不動,像一只沒有生機的木偶,許久后,他才道:“陸正非,往事不可追?!蹦愕乃酪矡o法挽留我。陸正非眼神漠然,他面前的陳千卿是那樣的陌生,和當初那個吸引他的人已經完全不同了,而他,就是將陳千卿一點點扭曲的人。錯誤的事,錯誤的感情,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人,陸正非終于低聲痛哭起來,那哭聲凄涼至極,卻并沒有讓陳千卿有任何的心軟。躺在床上的陳千卿雙腿殘疾,雙目失明,嚴重的抑郁癥讓他恨透了這個叫陸正非的人,更不會因為陸正非的一聲哭泣而產生任何的動搖。陳千卿本該有一個璀璨的前程,但一切都被陸正非毀了。全部都毀了。陸正非跪在地上哭泣,眼淚潤濕了地毯,他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太多,錯的無法回頭,陳千卿的笑聲是輕柔的,卻如同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砸到陸正非的靈魂上。xxxxxxxxxxxxxxx四月,春意正濃。陳千卿的葬禮是個周末,來參加的人很少,只有幾個相識的朋友,甚至沒有親人。陸正非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手臂上戴著黑色的紗。同之前比起來,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不少,甚至于鬢腳已經有了白發。“陸少?!标懻堑呐笥雅牧伺乃募绨颍骸肮澃??!?/br>陸正非沉默的看著自己面前嶄新的墓碑,一動不動并不說話。那朋友知道陸正非和陳千卿之間的事,也不好再勸什么,只是嘆了口氣后,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