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戚沉喉頭微動，沉默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問道，“你……愛我嗎？”

    ……

    戚沉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這個問題的答案，戚沉等了十一年了。

    周從從沒有想到戚沉問的這么直接，開場白問的這么直接，難道不擔心會尷尬嗎？但是既然戚沉問了，周從從覺得作為一個有行為能力的成年人，她是時候回答這個問題了。

    就像她跟劉默說的，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躲了戚沉那么多年……周從從終于沒有躲過他，既然躲不過，老天爺的安排，就只有笑著接受的份兒。

    周從從頓了頓，回深吸一口氣，看著在雨水的敲打中，泛著漣漪的湖面。

    “愛過?！?/br>
    兩個字……愛過。

    她對戚沉的愛，已經是過去時了……

    他們……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有的時候，愛過……比不愛，更讓人心碎！

    ……

    “愛過……”戚沉的聲音有些哽咽的重復了一遍。

    愛過……

    僅僅是愛過嗎？

    戚沉不信……他不相信……周從從僅僅是“愛過”……

    “那現在呢？”戚沉又問道。

    周從從搖搖頭，眼眶有些泛紅，她轉頭看向戚沉，語氣有些倔強的說道，“這個問題，你沒有資格問我?！?/br>
    “你恨我？”戚沉看著周從從，眼神有些動容。

    “是，我恨你?！敝軓膹幕貜偷?。

    “為什么？”

    “因為……你不愛我，”周從從凄涼的笑了笑，這個問題，沒有那么難理解，“你從始至終，都把我當成是一種笑話……”

    “我沒有……”

    “你有！”

    周從從看著戚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憫，那是對她自己的悲憫，周從從可憐曾經那個愛戚沉愛到卑微的自己。

    她又重復了一遍，只不過這一遍，周從從的聲音是哽咽的，“你有！”

    ……

    “之前，你跟高雨桐，我算什么……頂多就是個給你們擦屁股的傻子，后來……你跟張璐瑤……”周從從沒有說下去，她覺得她說不出口。

    那天晚上的事太惡心了，周從從真的說不出口！

    戚沉的喉頭微動，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高雨桐，你也知道高雨桐是什么樣的人……至于，我們后來的聯系，我也明確的跟你解釋過……當然，你可以不信?！?/br>
    “我沒有必要相信，”周從從搖搖頭，看著戚沉，“高雨桐的事，我姑且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張璐瑤呢？你們不覺得你們兩個人渣欠我一個道歉嗎？”

    時至今日，周從從沒什么好隱藏的了。

    既然戚沉想知道，他主動提出想“好好談談”，那周從從就直截了當的告訴戚沉好了。

    反正……也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跟張璐瑤有什么？”戚沉不解的問道。

    如果說周從從恨張璐瑤是應該的，可是為什么要恨戚沉？

    周從從冷哼一聲，看向煙雨繚繞的湖面，“戚沉，到現在了……你還是覺得我還像大學時候一樣，很傻很蠢很好騙是不是？”

    戚沉抓住周從從的手腕，迫使周從從看著自己的眼睛，“你不要陰陽怪氣的，說清楚，到底因為什么？”

    周從從掙脫開戚沉的手，“是不是只要我不說，你就繼續裝純良，裝無知，裝作一個一心一意的好男人？那些齷齪的事，都不是你做的？還是你真的失憶了？！”

    ……

    “周從從，你到底什么意思！”戚沉眉頭緊皺，他實在不明白周從從為什么這么說。

    周從從心里有些看不起戚沉，男子漢大丈夫，做了就該承認，婆婆mama的不認賬算幾個意思？

    好啊，既然戚沉不愿意承認，那周從從不介意一條一條羅列戚沉的“英雄事跡”。周從從是作家，最善于邏輯分析，分條列舉的能力她還是很強的。

    “第一，認識了張璐瑤后，你跟我的關系變的淡薄了，你不再找我，反倒是跟張璐瑤越走越近，為什么？你們兩個把我當成跳板，有意思嗎？”周從從問。

    “我沒有跟她越走越近，因為你從不主動跟我說話，都是我去找你，我是個男人，我也有自尊的……好吧，我承認，當時有段時間確實是為了跟你賭氣，我故意跟張璐瑤說話，不理你，但是我又害怕真的失去你，所以總是把我的事，通過張璐瑤間接的告訴你，我知道張璐瑤是什么人，所以她一定會告訴你，僅此而已?！?/br>
    周從從無奈的搖搖頭，到底是影帝，戲真是好，謊話都說的跟真話一樣，讓人不得不佩服！

    “好，隨便你怎么說，”周從從真是打從心底贊嘆戚沉的演技，不過接下來幾條，周從從不相信戚沉還能說出什么新花樣來。

    “其余的小事，我就不提了……第二，有一次我陪張璐瑤去做模特，無意間看到你給張璐瑤發的信息，你問‘干嘛呢’，我知道看別人的手機不對，但是當時的我實在是沒忍住，看了你跟張璐瑤的短信記錄……那個內容，不堪入目，有一條短信我一直記到今天，你說，跟我沒話說，跟她說話比較有意思……這句話真是惡心。戚沉，同樣的一句話，你也跟我說過，你說跟高雨桐沒話說，跟我……”周從從沒有繼續說下去。

    戚沉說，跟張璐瑤說話比較輕松，跟周從從沒說話……

    而同樣的一句話，戚沉也跟周從從說過……戚沉說，跟高雨桐沒話說，跟周從從說話比較有意思！

    除了腳踏數條船的情場老手……周從從想不出別的解釋。

    說真的，看著面前的戚沉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周從從都著實替戚沉捏一把汗。

    ……

    戚沉被周從從數落的一頭霧水，他根本不知道周從從在說些什么。

    看著戚沉一臉的疑惑，周從從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怎么？沒話說了？”周從從繼續道，“你沒話說，我來說，第三……九年前，你們在一起的事，我就不說了，但是你跟張璐瑤睡的那天晚上，我……”

    “等一下！”戚沉打斷周從從，“你說什么？九年前，我跟她在一起？我跟張璐瑤還睡……睡了？”

    戚沉跟張璐瑤在一起了，還睡了……這件荒唐的事，戚沉本人怎么都不知道？！

    而且，戚沉為了周從從……從來就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

    因為戚沉知道周從從有一些“精神”方面的“潔癖”，所以戚沉這么多年……一直都在忍著……而且在戚沉的認知里，有些事情付不起責任，就絕對不能做！這是原則問題，戚沉就算不為了周從從，他本身也不會打破這條準則！

    可是現在周從從卻說，早在九年前，戚沉就和張璐瑤……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