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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價錢都要贖回劉凝波的房子。當向思明的名字呈現在方逸偉跟前時,他一下蹙緊了眉頭,原來是向家,怪不得,他早該想到的。再一次出現在醫院里,向思明志得意滿地笑了。 醫院草坪的長椅上,二人并排而坐,說不出的劍拔弩張。 “我早就等你主動來找我了?!毕蛩济鬏p描淡寫地扯了扯唇角。 “多少錢,可以把房子還給我?”方逸偉單刀直入。 “多少錢?這不是錢的問題,房產證上又不寫方逸偉三個字,讓我如何還給你???” 方逸偉努力撫平自己隨時都可能飆出來的怒氣,隱忍地道:“說吧,要什么條件,才能答應把房子還給我?!?/br> “娶我女兒!”向思明果斷說道。 方逸偉覺得不可思議,他瞥了向思明一眼,道:“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可笑的提議嗎?” 向思明正想說話,方逸偉打斷他,“你覺得我可能答應嗎?”方逸偉側過臉斜睨著他。 向思明鐵青了臉色,毫不含糊地回應方逸偉:“不結婚也可以,至少陪著她把腳傷看好,醫生說她的雙腿只要堅持做復健,是可以行走的??墒?,沒有你陪著,她是不會好好做復健的。這是我最后的底線,冰兒的腿什么時候能行走,八尺門18號就什么時候還給你?!毕蛩济髡f著,站起身徑直走掉,留方逸偉一個人在陽光里沉思。他能不答應嗎?他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方逸偉抬頭望見春天近在眼前,卻又似乎遠在天邊。他在明麗到近乎清澈的陽光里痛苦地閉上眼睛。 馬茹芬和白天朗一直分房睡,自從鉸了白天朗那件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襯衫之后,兩人一直冷戰。元宵節,馬茹芬難得的留在白家大宅吃團圓飯,元宵節后她又開始早出晚歸。大寶小寶那兩個可愛的孩子越來越和她親厚,季慶仁對她每日光臨季公館也已經習以為常,馬茹芬跟他說抱歉天天來打擾時,他就樂呵呵地說得了個免費保姆,求之不得。司徒月和馬茹芬雖然不能無話不談,平時在一起,也甚少交流,但二人心里早已把對方拉進心門之內。畢竟大寶小寶成了維系他們情感的紐帶。 這日,馬茹芬照例穿上精挑細選的衣服準備出門去,因為大寶小寶總喜歡伸手**她的衣服,所以她從衣服的質料、顏色都精心挑選。質料需得絨絨的,摸起來暖暖的,柔柔的,觸感極好;顏色需得明麗的,小孩子喜歡鮮艷的顏色,能像看見花兒一樣眼睛雪亮、心情舒暢。每日和大寶小寶相處,馬茹芬漸漸從若昭死去的陰霾里走出來。這個世界上,唯有孩子是讓人激動的,他們是馨香的生命,能給人無窮的活力,能感染人的心情。馬茹芬正輕快地走下樓梯去,迎面碰上了白天朗。曾經溫順隱忍的丈夫早就換了個人,偷情壯了他的雄心豹子膽,另一個女人的甜言蜜語和濃情蜜意腐蝕了他的心性,馬茹芬不看他,徑自越過他下樓去。剛一擦肩,白天朗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馬茹芬回頭對上了他陰郁的眼神。那眼神寫滿厭惡和不悅,就像大年初一早上,他一覺醒來看見滿地的襯衫碎布條,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怎么,還要追究襯衫被鉸的事情嗎?不是都說好了嗎?你繼續過你的快活日子,我們互不干涉,也互不拆穿,相安無事活在這白家大宅內?!瘪R茹芬把頭一伸,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白天朗揚起巴掌,馬茹芬斜挑著眼睛看那舉在空中的手,淡淡道:“還想再我從樓梯上推下去,然后失憶?你大可不必這樣,這樣臟了你的手,我說過,我不會拆穿你和柔桑之間見不得人的勾當?!?/br> 白天朗放開馬茹芬,整了整衣衫,冷笑道:“這么深明大義,可惜太晚了。你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門,是不是會你的老情人去了?若昭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他是誰的野種?” 馬茹芬一巴掌蓋在白天朗臉上,情緒激動,“你不要侮辱我的若昭?!?/br> 白天朗的臉歪在一邊,許久才正過身子,“好,好,我本來對你還有愧疚感,這一巴掌,我們兩清了。我和柔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再不齒,也是在白家大宅內,而你,出了這白家大宅敗壞白家門風,我早晚和你算賬!” 白天朗說著就要走,馬茹芬叫住了他,“我沒有干對不起你的事!我是去看若昭的孩子!” 白天朗剛剛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馬茹芬微微振奮的臉上。 “司徒月生了若昭的孩子,那是我們白家的孫子?!?/br> “所以嘞?” “我要把他們接回白家!” 白天朗狂笑起來,“你真是好天真啊,馬女士!白若昭冠了白家的姓二十多年,卻不是我白天朗的兒子!他不是!他就是個冒牌貨!騙子!他都沒有資格再冠白家的姓,他的兒子又憑什么進入我白家?我覺得你真的天真透頂!白若昭是你的兒子,但不是我的!白若昭的兒子是你馬茹芬的孫子,但不是我白天朗的!你可以把他們接回馬家,我絕不可能讓他進我白家的門!”白天朗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去。 馬茹芬一下跌坐到樓梯上,悵惘神傷。白天朗說若昭不是他的兒子,只是她馬茹芬的兒子。白天朗錯了,他一直以為若昭是馬茹芬和別的男人偷情生下的孩子,真相永遠不是想當然的事情。馬茹芬一直愛白天朗,多愛,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只是現在白天朗傷透她的心,她對他的愛顯得太不值得了。若昭也不是她馬茹芬的兒子,只是二十多年的養育,親不親生的,又有什么關系?白天朗不過是在為自己的無恥尋找借口,為自己能繼續和柔桑茍且而又不負愧疚感而尋找理由。馬茹芬失魂落魄地起身,幽魂一樣飄出白家。她心里空落落的,莫說白天朗不答應接回大寶小寶,就算他愿意,季家也未必愿意??!季公館偌大的家業,之所以愿意讓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去繼承,無非是因為季大少爺有難言之隱,這一點不用司徒月告訴她,她也能猜到一二,所以,白天朗也好,季慶仁也好,誰不會支持她接回大寶小寶的想法的?,F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當初安撫司徒月時說的那樣:只是去看看大寶小寶,只要天天能看到他們,也就心滿意足了。竟然是一語成讖,剛開始她說這句話只是權宜之計,她是陰險的,有目的的,耍心機的,她是想慢慢接近,了解大寶小寶,讓他們對她這個奶奶有好感,然后再尋找合適機會和季慶仁談判?,F在看來,那已是無法實現的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