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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照片就像從流水線上不停滾下來的產品,令她惱羞成怒,刪除照片的手指變成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滑動。那些偷情的照片香艷而不雅,她只覺頭皮發麻,渾身燥熱。如果白天明看到這些照片一定會抓狂,他是個有感情潔癖的人,就算他心里藏著個劉凝波,卻從不曾有越矩的行為,而現在她的出軌,還是和他的親大哥,他一定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無法預測,他知道真相后會做出什么樣激烈的行為來。 見柔桑臉色鐵青,向冰兒冷笑道:“你以為刪了這些照片就可以挽救你的處境?沒有手機上的照片,你的丑事就能被掩蓋過去嗎?告訴你,我已經將這些照片洗了出來,裝在信封里交給我的朋友保管,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不能將逸偉帶到我跟前來,那么,那些照片不但會送到可憐的天明哥面前,還會在網絡上公布,你知道后果,所以不要讓我等到三天后!” 柔桑頹然地垂下手,手機從她手里滑落到地上去,她一步步向后退去,向冰兒陰險的嘴臉在她面前變得猙獰,她不敢想象那樣的后果,只感覺渾身寒冷:“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喃喃自語。 向冰兒血紅著眼睛,唇角掛著一抹陰冷地笑,“可怕?我已經這樣了,是一個廢人了,我還在乎什么?”最后一句話,向冰兒是痛苦地吼叫出來的,她的目光死死地瞪住自己木頭一樣毫無知覺的雙腳,內心絕望?!叭鞎r間,你還是抓緊吧!三天后,我見不到逸偉,天明哥就會看見一個信封!” 信封!一句話提醒了柔桑,她的面前陡然閃過來找向冰兒之前在電梯口撞到藍鳳凰時從她腋下掉下來的一個大大的信封,她恍然大悟。藍鳳凰和向冰兒是好朋友,向冰兒找來的幫兇不是藍鳳凰,還有誰?藍鳳凰一直暗戀白天明,這在她是略有耳聞的,現在逮著這么好的機會怎么可能不算計她一把呢?這兩個蛇鼠一窩的賤人!柔桑撒開腳步,飛也似的奔出了病房。她心急如焚地進了電梯,下到底層,跑出醫院,哪還有藍鳳凰的影子?熙來攘往的人流中,她感覺暈頭轉向。向冰兒拜托的人是藍鳳凰,那么她就死定了! 就在這時,司機開了車子過來找她,“二太太,你這么快就出來了?我送你回家?!?/br> “不,去‘藍家小筑’!”柔桑猛然對司機說道。 司機一個“得令”,車子便從人流中魚一樣游動,快速離開市區,向‘藍家小筑’駛去。 柔桑下了車一陣風穿過田野,越過花圃,推開‘藍家小筑’的院門。站在院子里,柔??粗o閉的酒吧門,撫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F在是白天,酒吧是不可能營業的,她不能冒然闖到藍局長家里去,那樣會引起藍局長的懷疑,萬一起了爭執,她和天朗的事情就紙包不住火了。這樣想著,柔桑決定晚上再來‘藍家小筑’找藍鳳凰,遂調轉身子,有些虛脫地走出‘藍家小筑’。 距離上次游泳課,一轉眼就是一周的時間,林亦風再次來到了季公館。傭人給他開門之后,他沒有再去客廳拜會季慶仁,而是徑直去了游泳場。游泳場里等候他的不是那兩位白貴的小少爺,而是季小亭。季小亭站在天藍色的游泳池前,春風滿面地看著從門口徐徐走進來的林亦風。林亦風眉頭一蹙,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有些面善,但又不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其實早在父親的墓前,見過司徒月的時候,他就見到了季小亭,不過當時給予逃脫,只是匆匆一瞥,當然不會記掛心上。 季小亭已經伸過手來,微笑道:“你好!” 看著季小亭友善的手,林亦風并沒有伸出手回應他,只是狐疑地問道:“你是……” “我叫季小亭,是大寶小寶的父親?!奔拘⊥ぷ隽私榻B,林亦風終于和他握了手。握完手,便左右探看,問道:“兩位孫少爺呢?” “哦,今天我有事要和你說,”季小亭清了清嗓子,眼睛里一片清澈的目光,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林老師,不好意思,以后你不用來給大寶小寶上課了?!?/br> 林亦風一驚,“為什么?是我課上得不好嗎?你可以和我溝通,可能孩子太小,我一定努力配合你們家長和學員意愿的?!绷忠囡L心下焦急,何時這樣低聲下氣過,他可是游泳館里的名師,可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不能失去這份兼職,母親的醫藥費全指靠這筆收入呢,而且季家已經將一年的工資預支給了他,他都打進醫院的戶頭里去了,要是這時候被解雇,他豈不是要將那些錢還回去? 見林亦風面露難色,季小亭寬慰道:“和林老師的教學沒有任何關系,是我覺得孩子其實太小,沒必要讓他過早接受任何訓練……” “季先生也說過只要陪兩位孫少爺玩一玩就好,我也沒有在課堂上定制不合理的教學目標……” 見林亦風急不可耐地辯解,季小亭驀地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這男人怎么這么死纏爛打的?臉皮當真有點厚。于是他道:“林老師是不是擔心預支的一年上課費用?這個不消擔心,是我季家違約在先,那些錢不必還回來,林老師盡管拿去用?!?/br> 林亦風是個聰明人,季小亭雖然說得大度,但眼神里流露的輕視令他很受傷,在這位富家公子眼里,自己就像個視財如命的小丑。自尊迫使他難堪地開口:“季少爺誤會了,既然不再聘請我給兩位孫少爺上游泳課,我也就沒有霸占著你們的工資不還的道理,您放心,雖然我窮了點,但這點骨氣還是有的,錢我一定在這幾天送還給季少爺?!绷忠囡L說著就轉身向外走。他知道季小亭的目光正在洗劫他僅存的最后一絲驕傲和自尊,那雖然并不敵意卻夾雜同情的目光對他而言若芒在背。他不知道季小亭為什么突然就把他解雇了,或許有錢人家就是這樣陰晴不定,翻云覆雨的吧!有錢人家怎么會知道窮人的苦楚?他恨自己剛剛季小亭大方地說要將那些錢送給他的時候,為什么讓該死的自尊心作了祟,打什么腫臉充什么胖子?居然說這幾天就要將那些錢還回來,拿什么還?那些錢對母親來說,是救命錢!有了那些錢,母親的病就能緩解,能讓母親吃上一陣子的好藥,就能減輕母親的痛苦,林亦風啊林亦風,你真該死!自尊值幾個錢?不就是一個略帶鄙夷的目光嗎?有比母親的身體還重要嗎? 胡亂自責著,林亦風已經出了游泳場,失魂落魄走在季公館的花園里。驀地,只聽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他吃驚地抬起頭來?;▓@小徑的前方站著司徒月,她手足無措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