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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眼角滑落下來,雙手抱住自己發顫的身體,喃喃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人算不如天算,她機關算盡,不過為的是嫁進白家,她從來沒想過要他死,如果一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她一定不會加入這場爭奪戰。滿城都知道向行長的千白在快舉行婚禮的時候死了夫婿,退不退婚都已無關緊要了,她被安上了未亡人的帽子,現在她是不祥的象征。司徒月失去了愛人,她失去了什么呢?名譽。 向冰兒的淚一顆一顆地往下落去。她從手提袋里掏出手機,一個個聯系人翻檢過去,然后手機屏幕上定格了一個名字:方逸偉。向冰兒苦笑起來,少女時代的愛戀,青春懵懂的校園戀情,為什么就不能有好結果?她咬咬牙撥出了這個號碼。 方逸偉正入住在海島的小旅館里。已是深夜,他剛從海島的鎮政府里出來,和老板道了“晚安”,疲累地把自己拋到床上。拿出手機,正準備給劉凝波掛電話,便接到了向冰兒的來電。手機屏幕上,“向冰兒”的名字一直在閃爍,方逸偉抿著唇,眉心打了個碩大的結,許久他終于摁了接聽鍵。他并不說話,只是聽電話那頭的人要說些什么。向冰兒在電話里抽泣,她一個勁地質問著:“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堅持愛一個人?因為自己窮酸,所以當愛情選擇將你丟棄的時候,就甘心自己被丟棄嗎?為什么不能堅持?” “堅持愛一個惡毒的女人嗎?”電話那頭,方逸偉沒有冷笑,只是淡淡地答,“幸好我選擇轉身,轉身的時候才發現有更好的在等我?!?/br> “劉凝波嗎?更好的是指劉凝波嗎?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兒,一個婚姻慘敗的棄婦,就是所謂更好的這一個?”向冰兒鄙夷地笑著。 “哪怕是個毫無背景的孤兒,哪怕是個婚姻慘敗的棄婦,也比你高貴的銀行家的女兒好上千倍萬倍,我慶幸八年后的方逸偉比起八年前的方逸偉成熟而睿智,起碼眼光是進步了,不會被一些假象所迷惑?!狈揭輦フf著就自行掛了電話。 向冰兒聽著手機里傳來“嘟嘟”的掛線的聲音,失落地低語:“你是我生命里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向冰兒的目光突然現出陰險的神色,她抬頭看滿天星斗,嘴角流露一抹冷笑。遠處一束燈光打在她身上,一輛車子由遠而近,是輛白色的夏利。夏利停在她身邊,后座上的車窗搖了下來,探出藍鳳凰的臉,她的酒意還掛在臉上,涂了藍色眼影的眼瞼眨了眨,笑道:“上車吧,我叫了代駕的小弟?!?/br> 向冰兒踟躕著,因為她看到了車內的白天明。白天明并不看她,也不阻止藍鳳凰對她獻殷勤。 “難道你要在這山野郊外被劫財劫色嗎?”藍鳳凰催促著。 向冰兒一愣,她想起很多個日子以前,她從白家大宅跑出來,白若昭也開著車子在后面追,他說:“喂,大小姐,這里是郊區,讓我送你吧!”她別過身子,不看他,他又喊:“喂,冰兒,別矯情了,我做不了你男朋友,我們還是高中的老同學??!這重身份是抹不掉的??焐宪嚢?!”她還是不肯上車,兀自掩面,梨花帶雨地哭著。然后他有些惱怒起來,道:“你真不上車就算了,這是郊區,你萬一碰到個醉酒的色狼,你呀被那樣那樣了,可別喊我救你?!彼@才哭哭啼啼地上了車,坐到副駕駛座上,把臉對著窗外,窗外藍天綠樹,秋高氣爽,大片大片的云飄過,大片大片的風刮過,還有遠處白黃的稻浪大片大片地起伏著。 向冰兒的心沉入谷底,往事不堪回首,她突然順從的起了身,上了車子,坐到藍鳳凰身邊去。上了車,她才發現副駕駛座上坐著劉凝波。她望見她的側面臉頰那么姣好柔和的弧線,那俊挺圓潤的鼻子,真真是個文雅的美人。然后她想起剛剛方逸偉在電話那頭說的話:“哪怕是個毫無背景的孤兒,哪怕是個婚姻慘敗的棄婦,也比你高貴的銀行家的女兒好上千倍萬倍,我慶幸八年后的方逸偉比起八年前的方逸偉成熟而睿智,起碼眼光是進步了,不會被一些假象所迷惑?!彼男牧r五味雜陳起來,雙手捏成了拳頭,微微發著抖。 “你冷???”藍鳳凰轉頭看她,她的臉上被劉凝波潑的葡萄酒液已經干涸,一點一點,紅的紫的,粘貼在臉頰上。 她沒有出聲,只是搖頭。代駕的小弟已經關了車內的照明燈,夏利繼續上路。 劉凝波的手機響起來,她接聽了,什么話都沒有,只是“唔,唔”了兩聲,便掛了。向冰兒知道是方逸偉。她心里更加地醋意大發,她討厭劉凝波那副溫順乖巧的模樣,她像是他乖巧的甜心,哪怕今晚在“藍家小筑”她有意刺激她,她還是不露聲色地在方逸偉跟前表現出聽話順從的模樣來。 車子先到了八尺門18號外的巷子,劉凝波靜靜地下了車,白天明對藍鳳凰道:“你今晚在這里陪凝波吧,她一個人,我不放心?!?/br> 藍鳳凰沉吟地看著他,道:“為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就當幫哥的忙咯!”白天明懇求著。 藍鳳凰莞爾一笑,“終于是哥,而不是叔叔了。那你送冰兒回家,不許為難她,她好歹是我朋友?!?/br> 白天明點頭,各自分手。將冰兒送到家的時候,向冰兒問:“不恨我嗎?為什么還要送我回家?把我扔在路邊也可以的?!?/br> “不要再興風作浪了,好自為之吧,丫頭?!?/br> 看著夏利消失在夜色里,向冰兒愣愣失神。今夜喝了酒的三個人貌似清醒得很,唯獨沒喝酒的她醉得不輕。 劉凝波領著藍鳳凰進了八尺門18號。 “你家這個院子挺別致的嘛!”藍鳳凰一路叨叨著,她對院子里的一切都新奇得很。 進了客廳,劉凝波開了燈,對藍鳳凰道:“晚上隨便在哪間房睡吧!” “可以和你一張床嗎?我一個人不敢睡陌生的房間?!彼{鳳凰說得可憐兮兮的。 劉凝波便領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洗漱完畢,上了床,二人竟沒有睡意,酒也越發清醒。藍鳳凰拉出床頭柜的抽屜,抽屜里有厚厚的相冊,她順手拿了一本看起來。相冊里有許多舞臺演出的照片,照片上一對男女在舞臺中央翩翩起舞。 “他們是誰?”藍鳳凰指著照片中的男女問劉凝波。 劉凝波淡淡地答:“我的爸爸和mama?!?/br> “他們是舞蹈家??!”藍鳳凰驚呼。 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