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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也立即起身。擠進人群,站在病房門口,一眼就看到了躺倒在地的若昭,他的身下是一灘的鮮血,幾個醫生護士正給他做止血處理。白若昭很快被抬到擔架上,醫生護士嚷嚷著“大家讓開”,看客們自覺地讓出通道,白若昭以最快的速度被抬出了病房。司徒月跟在身后,她跌跌撞撞地跑著,許多汗已經從她的額頭滲下來。向冰兒有一刻的恍惚,然后她看見了呆立一旁的阿殘,她的手里正緊緊攥著一把水果刀,刀片上有著新鮮的血跡。向冰兒的眼睛驀然睜大了,她立刻追上前去。 醫生、護士已經推著白若昭進了電梯,司徒月落在后面,就在進電梯的時候,向冰兒一下拉住了司徒月,司徒月還沒站穩腳跟,一個巴掌便劈頭蓋臉地干下來。眼前一陣白星亂冒,司徒月趔趄著,一直跌到角落去,終于抓住了窗框才站穩腳跟。窗外是十來層的高空,陽光晴好,視野開闊。司徒月望著窗外,只覺臉上熱辣辣的疼。 “你們殺了他,你們居然殺了他?” 身后傳來一個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司徒月猛然回過頭去。眼前的這個女孩一身貴氣,滿面怒容。她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她,可是又覺得好陌生。等等,她想起來,這個女孩曾在街邊送給她一張云姐的名片,而就在剛才,她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她如此盛怒,眼睛里滿是紅絲,仿佛要生吞活剝了她,她不解,她實在不明白。 “為什么要殺了他?就因為他同你說分手嗎?你不是很愛他嗎?愛他為什么不能成全他?你們愛情里的人,不是都很高尚都很偉大嗎?不是說愛情不一定要占有,只要對方過得好就好嗎?” 司徒月不懂女孩口口聲聲說的那個他是不是指若昭,女孩的眼里沒有眼淚,只有滿滿的憤怒。她看見她從她的手提袋里掏出一疊照片,她聽見她說:“為了保護你,就算他不愛我,還是選擇和我結婚,而你卻殘忍地毀滅他,你毀了他,我也要毀了你!” 她把照片一股腦砸在她的臉上,呼啦啦一陣氣流sao動,她的頭發和那些照片一起飛出窗外去。許多照片砸在她的臉上,生疼生疼的,然后落到地上去。還有許多照片越過她的頭頂,飛出去,在冬末明麗的暖陽里飄飛著。 劉凝波和方逸偉正在醫院草坪上曬太陽,忽聽到警笛呼嘯,許多警車停在了急診大樓前。許多警察從車上下來,警戒線以最快的速度拉開。整個醫院大樓都在sao動。 方逸偉將劉凝波攬在自己身旁,他們狐疑地看著忙碌的警察。醫院里出了什么事? “凝波,你看?!本驮谶@時,方逸偉發現從住院部大樓高高的窗口上紛紛揚揚地飄飛下許多照片,那些照片在陽光里舞得像蝴蝶。終于落到了草地上,東一張,西一張,落得到處都是,像是被肢解丟棄的尸塊。許多曬太陽的人圍過去,人們撿起照片,發出驚呼的聲音,還有人吹起了響哨。 劉凝波也彎身撿起腳邊的一張照片,頓時像被雷劈電擊一般呆立住。方逸偉也呆立住。司徒月的裸照。劉凝波的血幾乎一瞬間就往腦門上涌,她暈眩了一下,緊緊抓住方逸偉的手。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幾乎沉悶得喘不過氣來。 “凝波……”逸偉呼喚她。 劉凝波使勁甩甩頭,抖著聲道:“我沒事?!眲⒛ㄕf著就沖上前去搶人們手里的照片,方逸偉也趕緊彎身撿地上的照片。一張,一張,又一張……劉凝波終于蹲下身子哭起來。惱怒、無措、乏力的淚水不停地掉下來,驀地,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對逸偉說:“快給司徒月打電話!” 方逸偉已經掏出手機,撥了司徒月的號碼,手機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沒有接?!狈揭輦フf。 劉凝波看向醫院大樓的入口處,警察已經圍起了警戒線,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她有些欲哭無淚,只是抖著聲對逸偉說:“繼續打電話?!?/br> “凝波,你不能著急,你肚子里還有孩子?!币輦グ矒崃四ㄒ痪?,就繼續給司徒月掛電話。 司徒月正蹲在電梯前的墻角里,她的頭頂是四方方的窗子,窗子外是四方方的天空,天空盛著明亮的光線,她的眼前卻一片黑暗。地上滿是她的裸照。照片上她一絲不掛,和一個男人猥瑣的裸體糾纏在一起。沒有眼淚,只是太陽xue突突地跳著。地上躺著她的手機,手機一直震動著,方逸偉的號碼不停地閃爍。司徒月仿佛沒有聽見似的,身子就像置身在冰窖,深不見底的寒冷和絕望。她沒有辦法將所有的事情都聯系在一起,依稀記得若昭還陪著她在天壇看雪,在頤和園滑冰,依稀記得若昭和他一起去買“為愛閃耀”的鉆戒,依稀記得他背著她在北京街頭幸福而甜蜜地行走……然后若昭突然說分手,毫無前兆,一大袋子的錢砸在她的腳邊。他說他要和向冰兒結婚,那是他的高中同學,他說她是銀行家的女兒,和白家門當戶對,他說她只是家貧如洗的灰姑娘,他說他愛她,但是不能和她結婚……然后他倒在血泊中,然后給她名片的女孩出現在她面前。她沖她歇斯底里地吼叫:“你毀了他,我就毀了你……”然后許多照片砸過來,漫空飄飛,滿地飄落。竟是她的裸照。這些裸照從何而來,為什么她毫不知情?這手執裸照的盛怒的女孩難道就是向冰兒?她給她名片,讓她去找云姐。那晚在星級酒店的KTV里,她被猛灌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難道是那夜被拍下的裸照?那么她是不是和照片里光身裸體的男人也發生了關系? 淚水終于從司徒月的眼眶里重重地滾落下來。她絕望地站起身,僵尸一樣爬上高高的窗戶,她站在高高的窗框上,她看見樓下的人群正對著那些照片竊竊私語,她只能凄涼而絕望地笑著。風吹過來,撩起她的長發。高空的風是這樣冰涼,涼入骨髓,涼徹心扉,冰凍所有的希望。她仰起頭,看飄著大片大片云彩的天空,云彩上面依稀現出若昭的面孔,可是瞬間又冰解凍釋,像單薄的冰層,輕輕一擊,就碎裂成片。 草坪上的人群sao動著,人們迅速圍攏過來,對著高樓窗口上的司徒月指指點點。劉凝波和方逸偉急壞了。他們拼命地沖司徒月喊:“司徒月,不要啊,司徒月,不要啊……” 司徒月低下頭去,她看見了遠遠的草坪上劉凝波白色的身影,她聽不見她在說什么,但是她知道她在乞求她不要做傻事??墒?,親愛的jiejie,叫我怎么可能再活下去?這樣的奇恥大辱。親愛的jiejie,謝謝這一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