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驹谛淝?，用腳尖刨坑的落寞身影道。

紀無敵回頭，用下堂婦般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然后又默默回頭。

袁傲策眉毛一挑，“紀、敵、敵?！?/br>
……

“什么事？”紀無敵屁顛屁顛過來了。

袁傲策無語。真的有不喜歡別人叫名字，喜歡叫綽號的人？“我騎馬騎得累了?！?/br>
紀無敵疑惑道：“我們不是正在休息嗎？”

“……”袁傲策微微仰起脖子，以掩飾臉上剎那的不自在，“我的意思是說，一會兒你來駕馬?！?/br>
紀無敵倒沒什么意見，只是很認真地問道：“你確定？”

“當然?！彼催^他單獨騎馬，沒什么問題。

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太樂觀了。

“向左，向左，向左！”袁傲策怒吼道。

紀無敵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勒住韁繩。

袁傲策回頭道：“就算你想撞樹，也要問問馬愿不愿意！”

馬很無辜地回頭，噴氣。

紀無敵縮了縮脖子?！翱墒俏铱床灰娐??！?/br>
袁傲策沉默了下，“我們換位置?！?/br>
……

于是，紀無敵在前抓著馬韁，袁傲策在后，重新上路了。

……

半柱香后，袁傲策忍無可忍地飛身攔住馬，朝坐在上面一臉無辜的紀無敵，忿忿道：“你故意的吧？”

紀無敵飛快地搖頭。

“不然每次都屁股往后一滑，把我撞下來？”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紀無敵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都在那道縫里一覽無遺。

“要不，你騎馬，我在下面你牽繩？”紀無敵委屈求全。

袁傲策想了想，點頭道：“好?！?/br>
接下來的一路果然很太平。

——除了在某個村的村口，遇到一個正牽著毛驢的莊稼漢。

“毛驢喲走，毛驢喲走，走到村口瞅一瞅，哪家姑娘水靈又清秀，咱就牽著毛驢把她媳婦兒接走啊接走！”莊稼漢唱得得意，在和紀無敵擦身而過的時候，還特地朝他笑了笑。

這笑容從旁人的角度來看是挺憨厚的，但是落在袁傲策的眼里就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了。幸好紀無敵還會安慰他。

他說：“阿策，沒關系，我們的這匹是馬?！?/br>
“……”袁傲策深深地懷念只有馬蹄聲的日子。

他們慢悠悠地順著山路走，邊走邊逛，等到了官道才發現竟然早已遠離西京，將近蘭州。

袁傲策和紀無敵這幾日都是風餐露宿，連洗澡也是在野外找溪水解決，看到繁華人煙，頓時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紀無敵想起那給被他們遺棄許久的隊伍，難得良心發現地感慨道：“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袁傲策道：“你擔心他們？”

紀無敵嘆氣道：“萬一他們在路上死光了，那到了藍焰盟，豈不是沒人給我擋刀擋劍？”

袁傲策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熬退闼麄兯拦饬?，你也要去睥睨山？”

紀無敵點了點頭道：“我這幾天看著星星的時候，腦海里萌生了一個新的想法?！?/br>
“哦？”

“我要在睥睨山的山巔上寫上……紀敵敵到此一游！”紀無敵得意道，“很威風吧？”

“是挺威風?！痹敛叩?，“不過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爬上陡峭如刀削的山巔?！?/br>
“……沒有階梯嗎？”

“能上山的人，都不用階梯?！?/br>
紀無敵突然靠過去，“阿策，如果我掛在你身上的話，能上去嗎？”

袁傲策睨著他道：“你覺得我可能掛一個大活人當玉佩嗎？”

“……”

前頭有一座小鎮，雖然不大，但是五臟俱全。

紀無敵和袁傲策當下就沖進一座酒樓，點了一堆的菜。

紀無敵邊喝茶，邊感慨道：“我終于知道，其實茶的好壞不是用味道來區分的?！?/br>
袁傲策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半句。

“是心情，是時機?！彼滩蛔∮稚钌畹剜艘豢?，“那么多天沒喝茶，覺得洗茶杯的水都是香的?！?/br>
“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喜歡喝茶?！?/br>
紀無敵捧著茶道：“在喝那么多溪水之前，我也不知道?！?/br>
菜很快上來。

紀無敵和袁傲策都放開肚子，大快朵頤。

樓下突然來了一伙人，動靜極大。

酒樓老板唯唯諾諾地迎上來，嘴里不停地說：“黃爺，真沒江湖人經過。這邊都是客商。江湖人哪里會上這種小地方來？”

“怎么？看不起我們江湖人？”那個被叫黃爺的人冷聲道。

老板立馬自打了個嘴巴，“看我這張嘴，平時挺能說會道的，但見了大人物就說不利索了?！?/br>
“哼?！秉S爺帶著一群壯漢噌噌噌地走到樓上。

大多客人都低著個頭，生怕被這群瘟神給看上。

紀無敵和袁傲策挺坦然，原來干嘛，現在還干嘛。

這副坦然的模樣落在黃爺的眼里立刻與眾不同起來。他揮開酒樓老板遞來銀子的手，謹慎地走到紀無敵和袁傲策的桌子邊，打量半晌道：“哪條道上的？”

紀無敵小聲道：“最近好多人愛問我們是哪條道的啊?！?/br>
袁傲策連眼皮都沒抬，“因為最近不長眼睛的人越來越多了?！?/br>
紀無敵很配合著問道：“那他們是拿什么看路？”

“不看。撞了墻就知道疼了?！?/br>
紀無敵受教地點頭。

黃爺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通常說話橫的，不是手底下有真功夫，就是有背景有家世。雖說這個小鎮偏僻，他原本沒抱希望能見到什么厲害人物，但是難保江湖上的大人物也來這里體驗一回生活。于是他更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兩位是過路的？”

紀無敵道：“不是，我們是吃飯的?！?/br>
黃爺吃不住他的來歷和用意，只好繼續試探道：“來救人的？”

救人？

紀無敵和袁傲策對視一眼。

袁傲策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是哪條道的？”

他這么一說，黃爺以為自己摸到了對方的底細，心里有了底，回道：“黑道。不沾白，不沾藍?！?/br>
“哦?！毖韵轮饩褪请m然是黑道，但不和藍焰盟一路。袁傲策反客為主道：“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黃爺道：“這要看，兩位需要什么了?！?/br>
袁傲策看了他一眼，“你能提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