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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被殷承煜八腳魚一樣扒著,難免也覺得不自在,睡夢中也換了個姿勢,側了身子,正好把殷承煜當成了個抱枕抱著。只是這個枕頭硬了點,也冷了點。他迷迷糊糊地想,后半夜客棧里更冷,抱著這個大枕頭的林之卿也冷得不行,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差點把殷承煜踹出去。“你,你怎么在這里?”殷承煜忽然沒有了熱氣來源,也不悅地嘀咕道:“阿卿……”這一聲叫得是又黏糊又嬌氣,聽得林之卿身上雞皮疙瘩起一層。他氣急敗壞地把他丟回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則重新回到冷硬的地上睡覺。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的懷里為什么又出現了那個陰魂不散的大魔頭?林之卿黑了臉,倒了一杯冷茶潑到殷承煜臉上。殷承煜委屈地裹著被子,像是被拋棄的孩子。見他如此,林之卿倒是不好發作了,咬牙切齒地摔門出去了。殷承煜低低一笑,慢慢擦干了臉,心道:“好女怕纏郎,阿卿你也躲不了!”幻女林之卿出門撞到陳道,把陳道嚇了一跳,埋怨道:“小林,大早晨你慌張個屁??!”林之卿連忙道歉:“啊,四哥,我……”陳道順勢攬住他的胳膊笑道:“正好,我也不去麻煩三哥了,我要去查查你的事情,要不要跟我一塊兒?”林之卿回頭看了房內一眼,被陳道拍了后腦勺:“嗨,你的那位不會有事的?!迸R出門時丟給林之卿一張面具:“擋一下,萬一有人看到你,就麻煩了?!?/br>“為何?”林之卿一面戴面具,一面奇道。陳道道:“其他地方我不曉得,起碼在長沙以東,武林盟人人都有你的畫像,要緝拿你,這兒我還沒發覺,但是小心總不會出錯?!?/br>“還有這種事……”林之卿心里越來越迷惑:“卓瑯他是要做什么?”陳道替他捋平了耳朵后面的皮:“我用銀子堵住客棧里的人的嘴了,等明兒大哥回來我們立刻換個地方。鬼才知道你惹了誰,一夜紅遍大江南北?!?/br>林之卿沉默一笑,他心里清楚得很,一定是卓瑯搗的鬼,可當時他不告而別也不太對,等青城派的事情解決了,他必定還是要回去找他說清楚的。殷承煜睜開眼,動了一下,發覺懷里被塞了個湯婆子,還是溫的,心里一甜,微微地笑了起來。“是誰?”他目光一凜,厲聲道。“呵呵,殷教主果然好耳力?!标惥椵p笑,推門而入,作揖道:“在下陳緱,是小林的義兄,聽聞青城派出了事,跟殷教主有關,所以,在下想仔細了解一下詳情?!?/br>殷承煜一撇嘴,道:“阿卿呢?”陳緱道:“小林自然是去找人了?!?/br>殷承煜道:“不是阿卿,無可奉告?!?/br>陳緱哈哈大笑:“殷教主,你這一套,糊弄那個傻小子還可以,對我,沒有作用。兩年之前,小林被人追殺無路可走,遇到我們才活下來,那會兒,他幾乎夜夜噩夢,身上更是傷痛不斷,直養了一年多才好一些,殷教主,你敢說,這些東西,不是拜你所賜?”殷承煜臉色微冷:“是又如何?”陳緱拿起桌上的一只竹筷,從腰間抽出一柄小刀慢慢地把竹筷劈成細竹簽。“殷教主,我們與小林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情誼卻比親兄弟還要親一些,小林的性子你知我也知,心腸軟,耳根子軟,從來都下不了狠手??墒窃蹅兙筒灰粯恿?,什么場面沒見過,什么事不敢做?殺人不過頭點地,我爛命一條也不怕你使詐?!彼岩桓窈炏骱?,便拈起來在燭火上燒去毛刺,把頭部磨得更尖銳一點,才滿意地住手,放在桌上,開始削第二根。殷承煜冷冷地看著他的動作,并不接話。“大家是聰明人,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青城派的人……到底在哪里?”殷承煜抿了抿嘴道:“我只會跟阿卿說?!?/br>陳緱不著急,慢條斯理地用竹簽戳了一下指尖,疼得他連忙吹了吹氣。“好,你不說也沒關系,反正到底是不是白衣教抓的青城派,我還有疑慮,我們遲早能追查到蛛絲馬跡?,F在嘛,我這個做哥哥的,就替小林,教訓教訓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說著,陳緱拿起竹簽,慢慢走到殷承煜床前。殷承煜臉色不變,淡淡道:“你要濫用私刑?”陳緱譏諷道:“跟你比,我這算什么私刑?我這就替阿卿,有一點討一點,殷教主,得罪了?!?/br>殷承煜暗提真氣,反手一掌,不想丹田劇痛,竟似中了劇毒。陳緱捏住他的手腕,笑道:“殷教主,別白費心機了,老四的迷香還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br>殷承煜自知逃不過這一劫,微微地閉了雙眼。到了晚上,林之卿才與陳道回來,他們走了一天路,餓壞了,坐下來就大口地灌水吃飯。陳緱正在一張面具上細細描畫,皺眉看了他們一眼:“有消息了?”林之卿道:“說不上,還是沒有青城派的消息,可是……”他看了一眼陳道,繼續道:“白衣教與武林盟的人……都來了?!?/br>“什么?”陳緱手里的筆一顫,他手忙腳亂地提起面具,見是沒有被畫污損,才放下筆。“此地果真是是非之地?!?/br>“等大哥來了,我們先躲著,像我們這種小嘍啰,不夠他們踩的?!?/br>陳道放下筷子,道:“我們扮成小販子,混到了府衙后廚,看到了上次在南陽見到的那個人?!?/br>林之卿沉聲道:“梁濯在這里,我們帶著殷承煜,太危險了?!?/br>“呃,難不成殺了他?”陳緱斜目:“來,看看這個?!?/br>他提起面具,小心翼翼地遞給林之卿。“呃……這好像是個女子的臉?!绷种浒衙婢邤偲皆谑稚?。那面具要比平時他們戴的更白滑,朱唇桃腮,眉目十分濃艷。陳緱道:“嗯,我照著江寧府花魁的臉畫的,你給樓上的小美人戴上,肯定很合適?!?/br>林之卿拿著面具想象了一下殷承煜戴上的模樣,身上不由地寒了一下。“等會兒把這身衣服一起拿上去,務必要他穿上,不然咱們帶著他,鐵定死路一條?!?/br>林之卿慎重地答應了,拿起面具和衣服上樓。殷承煜慘白著一張臉,緊緊捂著被子閉目養神,跟之前一見林之卿就發春的模樣不同,他十分難得地沒有直接撲上去,而是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細聲道:“阿卿……”林之卿以為他內傷發作,連忙上去摸了摸脈,但是除了還是有點虛之外,也沒什么大問題,不免以為他又裝病戲弄自己,冷眼瞅著他道:“少來?!?/br>殷承煜剛被陳緱好好招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