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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br>那人推開門,卻是荊衣。“林公子?!?/br>林之卿眼神閃了閃,道:“不知荊衣,有何事?”荊衣關上門,側耳細聽了一會兒,才走過來,湊到他身邊,低聲道:“接下來主子會很忙,我會想法子讓你出去,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br>林之卿眉眼一張,驚喜地看著荊衣,荊衣只是按住他的肩膀,道:“保重身體?!庇智那淖吡?。林之卿靜坐許久,才平復下狂亂的心跳,在地上走了幾遍,才慢慢冷靜下來。第三卷?相逢對面不相識1.兩年林之卿靜靜臥在茂密的蘆葦叢中,屏住呼吸。從天明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深秋的清晨,已經是白霜滿地,颯颯寒風如小刀子一般刮得人臉生疼,似乎要把單薄的衣裳也寸寸割裂開,怕那邊的人發現,林之卿趴在冷硬潮濕的地面上一動不動,凍得幾乎僵硬,手腳也失去了知覺,開始還會覺得骨頭疼,后來便麻木了。他不敢有大動作,只能極小幅地緩緩屈伸著關節,以免真的僵了,不能及時動作。兩年來發生了許多事。林之卿逃出后在京城隱匿了幾天,他身無分無,饑渴難耐之下只得躲在一家小飯館的廚后,在泔水桶旁過了數日。后來他以為風頭過了,想跑出京城,不曾想險些被殷承煜的手下抓住,不得不再次東躲西藏。正在他絕望地想要自暴自棄時,他遇到了雞鳴狗盜中的老四陳道。原來他們四人來京城是要刺殺一個大官,可惜那人防范甚嚴,尋了月余的破綻才將他刺死,但官府立刻嚴查出入之人,他們商議后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居然堂而皇之地住在了京城最奢華的客棧,偽裝成西北來的客商,仗著不菲的傭金,大肆采購布匹瓷器,膽子的確不小。林之卿誤打誤撞,正巧落到老四的車輪下,差點兒被碾成兩段。老四罵罵咧咧地跳下車看時,才覺得這個蜷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很是面善,仔細拉起來一瞧,竟是林之卿,大喜過望,也不嫌棄他身上臟臭,就把他推到馬車里。林之卿與他們交情不深,可十分投緣,在四人的逼問下,林之卿無奈將遭遇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隱沒了被殷承煜yin玩的那一段。四人自是氣憤不過,他們多年行走江湖,可謂是老油條,可居然都不知道還有殷承煜這號人物,四個人聽完他說的緣由,一致決定先讓林之卿在他們這里躲一躲,待風頭過了再做打算。林之卿感激不盡,老三陳緱又給他稍微變換了一下衣著形貌,整個人就看起來與本人大是不同,林之卿扮作四人的小廝,安安穩穩地避了半個月,才與他們拿著行商的通牒,順利離開京城。直到看不見高高的城門,林之卿才徹底放心,癱在馬車上一動不動。雞鳴狗盜中的老大陳繼一向不多話,看他這個樣子便也難得開口道:“之卿,你以后要去哪里?”林之卿側著臉,他們出城后一路向北,景色與南方有極大區別,天也漸漸寒冷,林之卿望著蕭瑟秋景,心里也是一片凄涼。他嘴角掛著一絲苦笑,道:“我是沒臉再回青城派見師尊了。這次出來,非但沒有尋到卓瑯與卓家被害真相,反而再次落入殷承煜手中受盡羞辱,此種仇恨,不能不報。可天地之間,哪里還能容他?林之卿是孤兒,從小青城派就是他的家,如今有家不能回,林之卿心里悲苦不知如何傾訴,車窗外一陣風卷過,林之卿便捂住眼睛,低啞著聲音道:“風太大,迷了眼?!?/br>陳跡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沒有地方去,不如就跟著我們兄弟四個闖一闖?!?/br>林之卿驚訝地看著他。陳繼道:“我們四個,實際上干的是殺人放火的勾當?!?/br>陳繼識人上很是在行,一眼就看出林之卿是個心地單純的少年,也不怕他會四處亂說,便毫無隱瞞地將他們來京城的事情細說了。“我們是異姓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十多年前河南老家遭了蝗災,人吃人,村子里都死絕了,我們四個便跑了出來,相依為命?!?/br>陳繼抽出腰間一桿煙袋,把下面布兜里的煙絲拈出一縷塞進煙鍋里,火石點火,深深抽了一口。“后來就干上了這一行,靠賣命吃飯?!彼邳S的指甲似乎不怕煙火灼燒一樣,在冒著火星的煙絲上按了幾下。“你要是吃得來苦,就跟著我們兄弟,什么都不少你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br>林之卿低著頭,沉默半晌,然后堅定地點頭道:“大哥?!?/br>陳繼嘿嘿一笑,把外面趕車的老二陳鳴叫住,然后與騎馬的老三老四招呼一聲,四個人就在荒郊野地撮土為香,結義金蘭。一晃兩年過去,林之卿已經徹底長成為一個精明堅忍的男人。若說他年少時,身上還總帶著一股幼稚與天真,如今已經被雕琢得不漏半分形色,精瘦的軀干上常年裹著灰藍薄衫,長發也削得剛剛能束在腦后,原本淺麥色的皮膚曬得黝黑,臉龐上的嬰兒肥也不見了,露出棱角分明的輪廓。如今的林之卿,混跡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只余一雙暗含精光的眸子還依稀能看得出曾經的年少意氣。雞鳴狗盜四人能做得那不入流的勾當,自然是靠花樣百出的奇yin巧計。老大年紀不小,如今許多事情已經不用他出手,江湖上往來聯絡都是經由他處理,人們知道雞鳴狗盜有四個人,可真的站在大家面前,能認得出的也只有老大陳繼。老二陳鳴是他們當中功夫最高的一個,可即便如此,那也只能算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但他使得一手好暗器,據說是小時候餓的不行用彈弓打鳥充饑練出來的,眼睛毒得很,手段也毒得很。老三陳緱不消說是會易容術的,可這手藝似乎也不怎么到家,平日里走的是野路子,自云人皮面具那種高級事物他只在說書人嘴里聽說過,實輪到他易容,也只是面粉顏料往人臉上一抹。實際上他最精通的正是做人皮面具,更兼一把學誰像誰的好嗓子,瞞天過海是他的拿手好戲。老四陳道是個慣偷,三只手從來不歇著,冷不丁就會從路人身上揪一點什么出來,時候久了,若是那手里不偷摸點東西還不習慣,兄弟們都被他偷得麻木了,因為偷慣了,連帶著作假的手段也高明無比,仿制筆跡器物難辨真假,足以以假亂真。林之卿論哪樣都比不上他們四個,連武功也被殷承煜廢了個七七八八,與平常人無異,而且還因為受了那許多折磨,身體很是虛弱,開始時被他們嘲笑了許久像個娘們。林之卿倔脾氣一上來,居然下定決心苦練,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