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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找不到周揚的頻率,無論他多愛他,也無法找到和周揚合拍的頻率。他總在這一頭,而他又總在另一頭。「別這樣抱著我?!篃o法入睡的夜晚,他很難忍受周揚默默無言的擁抱。周揚不理會他的不滿,從后面貼著他的耳朵問:「在看什么?」「天?!?/br>「在想什么?」「天吧?!?/br>「我猜,」周揚在漆黑中說:「你喜歡看星星?!购茌p的聲音,仿佛怕驚碎了什么。夜的顏色,仿佛忽然深了幾分。陳明努力抑制自己細微的顫抖,他不想讓周揚發現自己的顫抖??芍軗P抱得那么緊,也許已經發現了。周揚又說:「我猜,你也喜歡看煙火,滿天的絢爛,一朵接一朵碩大的煙花?!?/br>陳明不安地挪動:「我要睡了?!顾久?,掙扎著離開周揚。鉆進被窩,把自己深深藏在另一種與周揚截然不同的溫暖里,他仿佛聽見周揚低微的嘆息。周揚也鉆進被窩,他一反常態,沒有強橫地摟著陳明的腰。相反,他溫柔地握住了陳明的手,開始用指端輕輕摩娑。「你干什么?」陳明無可奈何地張開眼睛。「感覺一下?!?/br>「感覺什么?」周揚沒回答。被子下的手細致地撫摸著,一個指節一個指節地摸著。「感覺什么?」陳明追問。「你?!怪軗P吐出一個字。這字就象一顆烙鐵,這顆燒得通紅的烙鐵直刺刺落在陳明的心上,「哧」一聲,冒出帶著血腥味的青煙。陳明疼得從床上猛然坐起。「走開!」他一把扯開被子,向周揚毫不留情地踢去,竟然把猝不及防的周揚踢下了床。周揚從地上爬起來,黑暗中閃爍的眼睛象夜中捕獵的野獸一般。「這很好玩是嗎?」陳明站在床上,憤怒得如同被火焰燒著了:「我是俘虜,你逼我當失憶的情人;我是陳明,你逼我當離蔚;我當自己是離蔚,你又換個花樣。你玩夠了沒有?我也是人。我不過是下賤了點,我不過是倒霉愛上了你!我要怎么樣才是滿足你,我是不是永遠不可能滿足你?」他悲傖地控訴,攥成拳頭的手抖個不停,怎么也停不下來。身體漸漸也開始戰抖,漫溢出來的傷痛把他每根神經都卷進去了。他甚至沒精力理會周揚,跪倒在床上,五指死死拽緊睡衣的前襟,感覺起伏劇烈的胸膛中氧氣越來越稀少,痛苦地喘息。為什么?為什么一絲空氣也沒有?他快窒息了。「陳明,呼吸?!褂腥吮ё∷?,拍他的臉:「吸氣,吸氣?!?/br>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睛如快熄滅的蠟燭般亮了一下。「滾開!」他用盡力氣推開周揚。周揚退開,陳明的心猛地一沉。他忽然撲上去拽住周揚的領子,昂著頭,絕望地問:「我做得還不夠嗎?我愛得還不深嗎?為什么我做的總不是你想要的?周揚,告訴我,怎么樣才能讓你幸福?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周揚緊緊抿著薄唇,在黑暗的房間中,他的眼睛象星星一樣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伤裁匆矝]說,只是默默抓住陳明的手腕,試圖讓他在自己懷里安靜。陳明卻仍在不停地扭動,仿佛要在絕望的漆黑中尋找一條生的道路。「你開始厭惡了,對不對?你覺得我沒有替代離蔚的資格,又想回頭來看看陳明是什么樣子?!龟惷骺駚y的眼神讓人心悸,他字字清晰地追問:「你想知道陳明嗎?你想知道天天睡在身邊的人,是個怎么樣的真正的人嗎?」他癡癡看著周揚,等著周揚的回答。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周揚認真地盯著他:「我想?!?/br>陳明鼓足的氣驀然xiele出來,仿佛忽然軟了下去似的,不再象一張繃緊的弓。「你想……」他的唇角逸出一絲苦笑,別過眼,輕輕地問:「你終于想知道陳明了?!?/br>「當你滿足了對陳明的好奇,你又會想起離蔚。那時候,你又會逼我成為離蔚?!顾聊?,抬眼看了看周揚:「我不是不愛你,但我也是個人,我受不了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你就當我是個冒牌的離蔚吧?!?/br>「陳明……」「我已經不想當陳明了,我已經連人都不想當了?!龟惷餮谧∧?,失聲痛哭起來。離蔚是不哭的。他卻忍不住哭了。是的,他是一個冒牌貨,不夠合格的冒牌貨。「對不起,請原諒我……」周揚擁抱著他,溫柔地吻著他,恨不得把所有能給他的都給他:「別哭,別這樣傷心的哭?!?/br>沒有用了。體貼的擁抱,溫柔的吻,甜言和蜜語,都沒有用了。我的心那么痛那么痛,什么都止不住了。沒有用了。即使自我、自尊全拋之不顧,都沒有用了。你的幸福不在我這里。「別哭,求你別哭?!?/br>陳明摸著自己的臉,溫潤的觸覺在指尖流淌。「我哭了,對不起,很對不起?!顾е軗P,再三地道歉:「不是我不愛你,可是我做不到。離蔚是不可重復,我根本做不到?!?/br>「別哭了,陳明?!?/br>「陳明已經沒有了,已經沒有陳明了?!顾拗f:「周揚,我把什么都給了你,可還是不能給你幸福,我把命賠給你吧?!?/br>周揚在這一刻,聽見一個輕微的聲音,從自己的胸膛傳來。那深處,原來一直,都藏著另一顆小小的心。這顆小小的心,就在剛剛,那短短的瞬間,碎了。第二十八章事業正如日中天的滕青研在凌晨兩點,被幾個渾身散發黑幫氣息的男人「禮貌」地從自己舒適的大床上請下來,塞進了一輛高級轎車,魂不附體地帶到了一個不曾去過的地方。「各位大哥,有話好好說,要錢你……你們吩咐一聲?!闺嘌斜е^發抖。他處事向來小心,商場上也從不敢作惡,靠著自己的本事慢慢打熬,一滴汗一滴血地熬出一個出頭天。這樣連只螞蟻也不敢隨便踩的謹慎,怎么也會有半夜三更被一群黑道大哥團團圍住的遭遇?「滕董事長,你別怕,我們是有事相求?!归L相在兄弟中算得上斯文的陳躍露出一點笑容,蹲下瞅著滕青研:「聽說你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