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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會怎么樣?”張闊恭敬的俯下身:“回皇上的話,明德公子武功日益精進,皇上還是不要冒險的好?!?/br>乾萬帝哈哈大笑起來:“張闊,你很了解那小東西嘛……也是,他這么維護皇后,倒是個自古以來少有的孝子?!?/br>皇上站起身來:“也罷,咱們去看看皇后在干什么吧!”自從上次被禁足之后起,皇后就在冬暖閣里設立了靜安堂,每天念經誦佛,說是給皇朝乞求太平。乾萬帝跟這個皇后不和幾乎是整個朝廷都知道的秘密,皇后沒有生育,沒有強有力的娘家勢力支持,又不再年輕貌美,前后被禁了幾次足,所有人都覺得她這個皇后位置已經坐不穩了。但是奇怪的,不管她這么皇后當得有多冷清,她還是繼續的在這個位置上坐著,沒有一點挪動的跡象。不知道的還以為帝后二人情深義重,知道的就覺得是皇上后宮不豐,沒找到可心的佳人,于是可著勁兒把女兒往宮里送。前段時間恰巧是明德閉關念書的時間,死了的丁貴妃娘家送來一個庶出的小女兒,長得很是嫵媚,不久就封了昭容。乾萬帝到了皇后靜安堂門口的時候就聽見里邊傳來丁昭容年輕張揚的笑聲:“皇后娘娘為皇上的生辰準備了什么禮物?這是什么,是手抄的般若波羅密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手抄的經書,娘娘賜給我看看好嗎?”門口的小太監剛要朗聲通傳,乾萬帝擺了擺手,饒有興味的站在了門口側耳聽起來。只聽精致的鳳凰琉璃月亮門里,皇后的聲音四平八穩:“難得年輕女孩子對這東西感興趣,meimei要看,拿去便是?!?/br>丁昭儀便歡歡喜喜的拿過來在手中翻,一邊翻一邊贊道:“皇后娘娘的字寫得真好看,meimei也寫簪花小楷,但是遠不如娘娘的字練得好呢。這樣用心的厚禮,皇上一定喜歡?!?/br>皇后微微的笑了笑:“這深宮里有什么打發時間呢,無非寫寫字,畫兩筆,消磨日子罷了。meimei若是無事也可以練兩筆,慢慢的就練好了?!?/br>丁昭容掩嘴笑道:“哎呀,不怕娘娘笑話,我哪里有那個清修的時間呢?皇上天天過來,我連一刻輕松的時候都沒有;昨天各國使臣覲見,原本以為可以休閑一日吧,誰知又被皇上召去侍宴……”皇后皺了皺眉,想說什么,但是看她那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又說不下去。丁昭儀倒是眼尖,一看看見皇后皺眉,立刻驚慌失措的起身:“娘娘怎么了了?不舒服嗎?可要宣太醫?”乾萬帝向張闊使一個眼色,張闊立刻高聲道:“皇上駕到——”明黃色的儀仗矗立在鳳門兩邊,乾萬帝大步邁進宮里,皇后和丁昭容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從天而降,當時就愣住了。丁昭容立刻跪下,梨花帶雨的撲上前來:“陛下!陛下,不好了!臣妾不知何處口誤,把皇后娘娘氣出毛病來了!”皇后面色肅然的起身:“臣妾拜見皇上?!?/br>乾萬帝輕描淡寫的揮揮手示意皇后坐下,然后親手扶起了哭成淚人兒的丁昭容,溫言道:“皇后是一國之母,肚量很大,怎么會因為一兩句話無心之失而生氣呢?”他抬眼看向皇后:“是吧?”皇后牙關生生的咬緊了,齒縫間逼出一個是字。“那就好,”乾萬帝扶著丁昭容坐在椅子里,興致頗高的問:“昭容沒事來找皇后說什么呢?”丁昭容羞怯的笑了:“臣妾看皇后娘娘的手抄經書真是一手好字,正自愧不如呢?!?/br>“是么?”乾萬帝伸手拿過經書,隨便翻了兩頁就放下了:“皇后有這個空不如照管后宮、管管人事,總比花時間信神信鬼來得好。神鬼之事原本就是迷信迂腐的人才相信的,你貴為一國之母,怎么也跟著信起這些東西來?”皇后被說得幾乎掛不住面子,只得低聲道:“臣妾記住了?!?/br>乾萬帝隨手把經書一扔,誰料恰巧砸到了桌上陳設的長頸琉璃水瓶,啪的一聲水瓶翻倒,水面迅速的洇濕了書頁,模糊了字跡。丁昭儀一看,慌得又要站起來:“皇后娘娘!這……”皇后伸手把經書拿過來,隨手往邊上放了,平淡的道:“毀了便毀了罷,meimei不必驚慌,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br>丁昭容還嬌怯得不敢說話,倒是乾萬帝又轉向她,好像情緒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興致昂然的問:“愛妃今天吃了什么?”丁昭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后,便細細的板著手指給他數,水晶包子、蝦餃、湯圓等等,一樣一樣的評價廚子的手藝如何、花色如何、味道如何,一直說了半晌,皇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乾萬帝卻像是毫無察覺一樣摟著妃子在皇后的清修佛堂里調笑,反倒是越來越高興了。他就是不喜歡這個皇后,活生生就是一對怨偶。其實皇后也沒什么,賢淑有肚量那是當然的,從來不傾扎后宮眾妃,從來不說三道四。甚至連上官明德,也是她送到乾萬帝的床上去的。但是乾萬帝就是看她不順眼。明德越費盡心思的維護她,就越讓她被乾萬帝所厭惡。丁昭容說得高興,粉臉含羞的撒嬌:“皇上,天色晚了,不如……”乾萬帝猛地回神,霍然起身,冷冷的道:“皇后便自行休息去吧?!?/br>皇后一言不發的站起身福了一福,臉色雖然難看,但是當然不會有任何人去注意看她。乾萬帝拉著丁昭容剛要走,突而身邊伸出來一只手,手上端端正正的捧著一個描金磁盤,上邊放著兩杯西湖龍井。乾萬帝眼睛一掃,只瞥見是一個低著頭的侍衛,便不大耐煩的問:“這是干什么?”那侍衛抬眼微微一笑,斯文甚至溫柔的回答:“——臣代皇后,端茶送客!”乾萬帝猛地頓在了原地。那侍衛裝扮的,赫然就是大半個月沒見的上官明德。_丁昭儀茫然的看著乾萬帝,又轉頭去看了看明德。這個侍衛很漂亮,這是她的第一印象;這個人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眉目如畫就不用說了,他眉眼之間還有種不一樣的意蘊,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好像有點冷、有點肅淡、還有種五官過于秾艷而顯出的戾氣。他和這個后宮里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但是就是有所不同。宮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溫順而恭謹的,這個人卻暴戾、利落、高高在上、針尖一樣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