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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我的意識控制之下,包括那三條沒節cao的海綿體。“你就這么想要我的身體嗎?”他的臉埋在我被扯開的衣襟里,吮咬我的鎖骨,手上稍微用力地捏了一下:“……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我的臉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冷笑著?!胺且獔猿忠部梢?,用你的身體來交換吧?!闭f起來,我覬覦他的身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今天有絕佳機會擺在我面前,干嗎不抓住呢?他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嘴唇疊上我的,開始扯襯衫上的扣子,“沒問題,你想怎么用都行……”“不用那么麻煩?!蔽逸p聲說,同時手指爬上他的后頸,按在第一節脊椎處。自我意識存在的情況下被寄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那種人類無法忍受的撕裂般的劇痛會讓他們做出不顧一切的瘋狂舉動,所以我往往尋找的是意識即將消失的宿主。不過看起來他應該不會在乎。我會盡量縮短寄生轉移的時間,替你減輕痛苦的,何遠飛。一根蠶絲般潔白細長的觸角從我的指尖探出頭來。那是我進行寄生時使用的體外交接器,它會像最堅韌的鉆探,將我的本體和意識送入寄主的身體……“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我吃了一驚。何遠飛的動作僵硬在那里。床頭柜的實木表面上,一個黝黑的彈坑正消散著絲屢輕煙。彈道擦著他的頭發過去,我幾乎能聞到蛋白質燒焦的味道。兩秒鐘后他不知從哪摸出把P226西格手槍,一翻身指向敞開的門口。與之爭鋒相對的是一把柯爾特左輪手槍,那是裴越最心愛的“巨蟒”。它冷森森的槍口正對著何遠飛的眉心,嘶嘶地吐著信子,除了它的主人,誰也不知道下一顆子彈會在什么時候出膛。持槍者雖然頭部和腿腳都纏著繃帶,卻絲毫不影響穩如盤磐的手勢與凌厲逼人的殺氣。“離開他?!迸嵩降穆曇魶]有一絲波動,仿佛那是一片沉靜的沼澤,卻隱藏著令人窒息的血腥與殘酷。何遠飛漆黑如墨的雙瞳從準星缺口中冷冷盯著他。毫無疑問,裴越那職業殺手所特有的無視一切生命的殺戮氣息正全面壓迫著他的神經,但他依舊不動聲色。這個男人自骨子里滲透出一種無論什么情況下都要掌控全局的強烈愿望,這使得他即使面對氣勢比他更強的對手,也不會落于下風。“我不喜歡有人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說話!”他嘲弄地冷笑道,“在我的船上,居然有人用槍指著我的頭,而這個人還是我剛從海里救上來的!原來現在流行的是這種報恩方式?!?/br>他很熟悉也很會利用人性的弱點,如果對手不是裴越,現在可能已經在哪怕只是最輕微的內心不安中氣勢動搖了。“我沒要你救?!睔⑹纸z毫不為所動地說。“因此你就可以隨意打擾我和我情人的約會?”“約會,”殺手的眼里掠過危險至極的寒芒,“還是強暴?”何遠飛扯著嘴角笑起來,他的左手故作親密地環著我的腰,“這個問題,你可以問問我可愛的寶貝兒?!?/br>……已經到我忍受的極限了!這兩家伙的荒誕劇還要演到什么時候!“出去?!蔽业卣f。在沒有得到預想中回應的三秒鐘后,我的手指搭上了何遠飛的脈搏,“既然你記性那么好,那種感覺應該還記得吧?”何遠飛火燎一般抽回手,慍怒的情緒在他的胸膛上起伏,而后浮上他的臉,“你——”“我再說一遍,出去,——你們兩個?!蔽业穆曇舨⒉淮?,但我知道該怎樣使最輕柔的聲音具有最強大的震懾力。其實我和我的同類們可以連聲音都不用發出來就達到這樣的效果,人類的神經不夠敏感,卻足夠纖細。兩把槍猶豫了一下后,終于回到它們主人的身上。我希望他們走的時候能輕一點關門。金屬箱子就在窗邊的桌底下靜躺著,我看見它,忽然想起一件細小的事,它令我心里咯噔一響。“等一下——”散發著相互排斥氣息的兩個人同時回頭,我望向裴越,“你能不能留下來一會兒,我有些事想問問你?!?/br>房間的門猛地甩上,發出一聲砰然巨響。我換衣服的空檔,裴越倚在床架上,開始安靜地抽煙。我走到桌旁,開啟箱子,“環”和“芯”正完美地契合在一起,陽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冰藍色冷光。“你把它交給考根的時候,我在通訊器里聽到他說,‘Z先生又打電話來催了’,你知道是誰嗎?”裴越深吸一口煙霧,吐出來,“是買家。但又不是一般的買家??几孟窈芗蓱勊?,我曾懷疑就連去中國大陸買這東西都是他的指令?!?/br>“指令?”我微微驚訝地挑眉,那個考根看上去可不像愿意屈居人下的那種人,“他是他的老板嗎?”“應該不是。倒像是受他利誘與脅迫?!?/br>“利誘與……脅迫,”我在唇齒間咀嚼著后面那個詞,“我得好好想想。謝謝你,裴越?!?/br>他身體一僵。“你叫我什么?”我警覺自己犯了個漫不經心的錯誤。“對不起,哥。我總覺得自己已經長大到足以和你并駕齊驅的程度了?!蔽倚χ?,像一個渴望追逐哥哥腳步的任性弟弟,“以后我可以叫你越嗎?”我實在很不習慣使用人類對于親屬的稱呼。我和我的同類總是獨居,我們每個都是只屬于自己的“一”。他靜靜看我,看不出眼神里的情緒。然后他丟了煙,走過來擁抱我。從小他就不喜歡與人親近,除了裴明昊以外。“……無論怎樣,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弟弟?!?/br>“是啊?!蔽椅⑿?。我并不擔心裴越因此產生什么懷疑。對于人類來說,我的真實身份是個不可思議的存在,這大大超越了他們正常邏輯思維的范疇。即使他感覺裴明昊的性格改變了許多也沒關系,反正人一向是善變的。而且我敢打賭,在沒有得到百分之百的證實之前,他絕對不會對自己最重要的弟弟問出關鍵的那一句:“你是誰?”第14章z先生如果不算上何遠飛每天的性sao擾,船上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那天的謀殺未遂事件也沒有再度發生或升級。裴越的傷勢正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恢復中,——本來也只是輕度腦震蕩和脛骨骨裂而已,對他而言這種傷根本微不足道。當然,“一分鐘也不想待在那家伙的船上”這種精神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