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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笑,知道我沒生氣,撫著臉上的傷口,也笑道:“你用什么辦法讓一頭冷血的狼王這么忠誠于你,我真是不明白,這家伙剛才差點把我吃了!” “哈哈……”我一下子攤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不過,我是第一次,看他笑得這么純真,也是第一次,我和他之間的氣氛如此輕松。 笑了好半天,我才喘著氣一本正經地說:“就像你對首領一樣??!” 他望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神情異常堅定,深情而莊重地說:“首領就是我的一切,當她在茫茫大漠拯救了我枯萎的靈魂時,我就已經將我的一切交給了首領,我熱愛她,崇敬她,我不能失去她,這和一只狼的忠誠是完全不同的———” 他自言自語,沉浸在故國的迷夢里,仿佛在講述一段悲傷的童話————— 回望伊斯坦的黃金門,逃亡之路,漫漫無期,延綿萬里,越過戈壁,到達東方夢幻之國,望著沙漠邊緣的一輪火日,漸漸迷離的目光。 恍惚中回到了沙克的刺棗樹下,阿媽正在編織著美麗的掛毯,綴著閃亮銀星的圣城圖案,陰涼的井邊,做著無邪的游戲。 族長的小女兒,用燦若星鉆的冰藍眼眸凝視著他的灰瞳———— 笑得那么清冷,不———莉希的笑容不是這樣的———莉希的笑如同圣水般溫柔。 不是的,這里已不是沙克,不是的————— 貴族們發表著殘忍的議論: 他是波斯王朝最后的王族,國王最大的威脅,他玷污了圣城的純潔,玷污了真主的圣明,必須驅逐他的rou體,讓他的靈魂得到升華、凈化,我們才能放心得維持國王的權威。 他還是個孩子,什么也不懂,不會威脅國王陛下的權威的,不會的,求求你們放過一個孩子吧! 對,將波斯王朝最后的王族作為祭品,是獻給真主最好的祭品? 這是在夢中嗎? 齋月的最后一天,人們正在準備獻給真神的祭品時,沙克城卻來了國王高貴的貴族們和將軍們,他們都穿著最高貴的白色禮服。 這也許是齋月以來最使人興奮的消息,畢竟,在太陽下餓了一個月的真神的子民們都盼望著齋月的結束,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當他們帶著像沙子一樣的臉色迎接貴客時,他們確實認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薩克都因可不這么想,貴族和將軍們來不來,都要開齋了,這正如地下的井水一樣,不會因為國王喝過而停止流動。 ☆、第十三章 銀月彎刀 第十三章 銀月彎刀 可是,當真主的護衛者們手持亮如白晝的真銀彎刀站在他面前時,他知道貴族和將軍們是不會無緣無故離開富麗堂皇的王宮,來到這個偏僻的鄉下小城曬太陽的,很明顯,他們是為了真主的神圣不容侵犯的使者—————國王而來。 波斯王朝在東方還有一支強大的侍衛軍,當年王朝滅亡時忠于王族的侍衛官帶著國王的財富逃到了東方,一旦得到王族繼承人的召喚,就會揭竿而起,重建波斯帝國。 所以,必須殺死這個最后的王族后裔,必須——殺——死———他————— 必須殺死異教徒,殺死反叛者,殺死他們! 眼睛里血紅一片,沙棗樹,蔭井,沙土城墻,清真寺,剛剛宰殺的牛羊,和,人———血紅的棗花,在每一個角落綻放。 這是一個用血色浸染的夢———也許————— 醒來還是夢么?一直懷疑現在的生活是夢里,只有看到首領,才會有真實感,不想再做那個腥風血雨的夢了。 我望著他已經變得火紅的眼睛,心道:我明白了,最后的王族少年……他歷經生死重生,只為了首領阿木泰? 薩克都因對首領的愛,我終于能深深地體會到,這個身世悲慘的最后的王族后裔,一直都活在腥風血雨中,直到遇到阿木泰,才從夢中驚醒。 所以,首領的生命就是一切,用火靈石與神交換,失去復國的唯一機會又如何,只要首領活著,就是神最大的恩賜。 他的愛,是那么地任性,那么地強烈,那么地偏執,又是那么地單純,結果就是我被帶到了這里,作為拯救首領的救星。 我不禁苦笑,那我自己呢?我怎么才能拯救我自己呢? 我不知道,一直都不愿想這個問題,現在,火焰的溫暖讓我昏昏欲睡,不要再想了,無論我的未來會怎樣,歷史總是不會改變的,那就不用擔心了。 少年祭司也不由自主地睡著了,他太累了,一路奔波,幾乎沒怎么休息,我們就這樣一直睡到天亮,是“閃電”叫醒了我。 薩克都因醒來時,我已經吩咐“閃電”出發了,它已經先行一步,追尋首領的蹤跡去了。 “你放心吧,我讓‘閃電’去找首領了,它很快就會回來,我們現在離葛爾丹的蒙古大營和清軍大營都很近,不能讓他們發現,起疑心,所以,現在開始我們最好扮成尋找丟失羊群的牧民?!?/br> “對不起,讓你卷進來,你放心,只要找到首領,我一定送你回去?!?/br> 少年不好意思地說,頭一次這么溫和地跟我說話,倒讓我不好意思,徑直收拾東西上馬,只回頭說了一句,“快走吧,首領等著我們呢!” 他愣了一下,臉上卻展開了燦爛的笑容,仿佛夕陽最后的余輝般光彩奪目。 我們狂奔幾日,夕陽西下時,卻迎來了再沒有陽光的寒夜。 在離阿拉布通不遠的一片牧場上,血腥殺戮后殘留的戰場前,我和薩克都因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尸體,昏黃的天幕下,枯萎的雜草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除了尸體還是尸體,月亮升起來了,夜晚的覓食者在尸體上游動,仿佛暗夜里的游魂,老鴉,巨大的禿鷲,睜著魔鬼一樣眼睛的豺狼…… 血腥味,淹沒了牧場上空所有的空間,血液,在干燥的土地和若有若無的殘雪上流淌,穿過身體的寒刃閃著肅殺的光,這是一片剛剛進行完血腥屠殺的墳場。 我們都僵立在原地,臉上驚鄂的表情仿佛定格一樣,失去了知覺。 突然,薩克都因見鬼似的大叫了一聲“不”——奔了過去——我順著那方向望去,忍不住也倒吸了一口氣———幾具清軍的尸體中間———夾雜著鷹族騎兵的尸體。 仿佛晴天霹靂一般,我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無法相信眼前血rou模糊的事實!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首領也在這些尸首中間嗎?他們,這些鷹族騎兵為什么會躺在這里?他們接到了誰的命令?他們……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幾萬個問題在我腦子里旋轉,好象一團亂麻。 薩克都因動倒西歪地在一堆散碎的尸首間穿行,無數熟悉的面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