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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篩選出這一百名學子,自然要從多方面考核,他們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聰明,誠懇,勤奮,務實。是的,務實。夸夸其談,喜歡說大話,極易被人煽動的,哪怕再聰明也不會被列入留學名單內。在出發前,教育部部長陶德佑語重心長的對這些學子說道:“昔日曾拜讀梁先生之少年論,其言少年乃國之根基,吾深以為然。諸君乃華夏之希望,民族之希望!愿與諸君共勉,望諸君學有所成,早日歸來!”這些學子滿懷報國熱情,以振興民族為己任,他們每個人都熟讀梁先生的少年論,每個人都愿為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奉獻出一切。李錦書很難明白他們的想法,他們的所思所想和她以往所接觸到的完全不一樣,他們的世界似乎和她的世界距離很遠。她也開始反思,反思以往的自己,或許,這些人才是對的……當她真正能明白所謂的理想和現實究竟有多大差距時,才是她成長的開始。海風中,即將遠行的學子們站在輪船的甲板上,對送行的父母親人揮手。當他們看到站在送行人群中的陶部長和曾教育他們的先生時,五十個人同時向他們彎腰行禮,直起身后,齊聲背誦:“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紅日初升,其道大光……乳虎嘯谷,百獸震惶……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少年中國,與國無疆!先生,我等必努力學習,不負國之希望!”少年們的聲音穿過了天空,沖破了云霄,拂過了海鷗的翅膀。岸邊送行的陶德佑等人則高聲道:“美哉!我少年中國!壯哉!我少年中國!國之希望,國之棟梁!”這一幕被同來送行的記者忠實的用相機記錄下來,隨著鎂光燈暴起的火花和煙霧,銘刻在了歷史泛黃的畫卷之上。青島的德國總督瓦爾德克對新任德國駐華大使保羅-馮-辛慈說道:“保羅,這是一個不輕易服輸的民族?!?/br>辛慈點點頭,秉持著一個德意志帝國軍人和外交人員的高傲,“但他們同樣是一個備受壓迫的民族。他們想要擺脫困境很難?!?/br>“誰知道呢?!蓖郀柕驴寺柫寺柤绨?,做出了一個很不“日耳曼男人”的動作,“我那里有兩瓶好酒,我請了施佩共進晚餐,我想你們會有很多話聊?!?/br>“施佩?”辛慈腳步一頓,很顯然,他對于現任遠東艦隊總司令的的觀感并不是那么好,“我兩年前就已經離開軍隊了?!?/br>“算了吧。日耳曼男人永遠不會忘記他的軍旅生涯?!?/br>“好吧?!睂τ谝呀涀兊貌幌駛€普魯士男人,倒更像美國佬的瓦爾德克,辛慈也毫無辦法。輪船發出悠長的汽笛聲,煙囪冒著滾滾黑煙,逐漸遠去。幾個矮小的男人混在人群中離開了碼頭。剛一回到臨時住處,其中一個男子立刻說道:“帝國在華夏的勢力被不斷壓縮,北方,尤其是樓逍統治的北六省,除了大連幾乎沒有帝國的立足之地,我們需要的煤,鐵,糧食和木材都無法再運回國內!絕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帝國必須采取行動!”“小泉君,山座公使閣下已經向內閣提議,今后均以支那稱呼華夏?!币粋€嘴上留著短須,二十左右的矮小男子說道:“支那,支那人!唐宋帝國的光輝早已遠去,他們不配再占據如此廣闊的土地和資源!”“是!”小泉應道:“土肥原君,多謝提醒,在下記住了!”“恩,”土肥原點頭,“我稍后啟程去大連,小泉,你和我一道去,有件事需要我們去做?!?/br>“是!”小泉幾人離開房間,土肥原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臉色陰沉。他的老師坂西武官曾告訴他,華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塊等著大日本帝國切割的蛋糕。“帝國的艦隊在華夏的海域暢行無阻,帝國的勇士可以在這片土地上為所欲為。那里有我們需要的糧食和礦產,有我們需要的一切!”在國內,土肥原也一直是這樣認為。但當他親眼看到這個國家時,他對老師的話產生了懷疑。土肥原和他在陸大的很多同學不一樣,他的確是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卻也同時保有理智。他會在教官的面前大聲說:帝國軍人的職責就是進攻!卻也會在私下里自己思考這樣做的代價。拿破侖曾說過,華夏是一頭沉睡的獅子,一旦它醒來,整個世界都將為之顫抖。他感謝上帝,這頭獅子正在沉睡。如果這頭獅子突然從沉睡中醒來的話,那世界將變成什么樣子?回憶起之前在碼頭看到的一幕,土肥原突然感到一陣心驚rou跳。不!他用力搖頭。為了大日本帝國,在這頭獅子醒來之前,就要將它徹底扼殺在睡夢中!土肥原賢二并不知道,就在他正滿肚子壞水,思量陰謀詭計時,他自己早已經被某個人給盯上了。而這個盯上他的人,目的是為了要他的命。關北城李謹言將擺在面前的電報對折,再對折,然后拆開,如此反復,站在他面前的蕭有德忍不住開口說道:“言少爺,是有什么問題嗎?”“啊,沒有?!崩钪斞該u頭。只要是后世的華夏人,知道侵華戰爭,知道偽滿洲國,知道東京審判的,就沒有不知道土肥原賢二的!這個侵華日軍的間諜頭子,十四師團的師團長,在華夏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哪怕在這個時空中,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李謹言卻已經對他起了殺心。這是他第一次確切的想要殺死某個人,并打算派人執行。“蕭先生,事情就按照你說的辦吧?!?/br>潛伏在坂西公館的情報人員已經掌握了土肥原的行蹤,三日后他將秘密前往大連,中途路過天津,是下手的最好時機。“言少爺,”蕭有德猶豫了一下,“這件事真不告訴少帥嗎?”“不用?!崩钪斞該u頭,“等事情辦成了我會和他說?!?/br>“可……”“什么?”“少帥已經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