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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的腦袋,低頭看到搭在自己腰上的一截藕臂,白皙的腕子上還戴著一只翡翠鐲子,透亮的水色,顯然不是丫頭能有的。他轉過頭,看清躺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后,臉色頓時變了。“臘梅?”大少爺房門外的吵鬧聲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下人,就連大夫人也被驚動了。她站在門口蹙眉看著屋子里的情形,轉過頭狠狠瞪了一眼終于知道自己闖禍的李謹行,邁步走了進去,讓丫頭把房門關上。睡個丫頭不算什么,但大老爺剛死,李謹丞還在孝中,這事若是傳出去,名聲可不好聽!房門關上,大夫人帶來的兩個丫頭守在房門口,下人們不敢再明目張膽的看熱鬧,三三兩兩的走開了,只有大少爺屋里的幾個丫頭都站在屋門外,低著頭,仔細看,最先推開房門的丫頭還在瑟瑟發抖?;蛟S旁人只以為那屋里的是個丫頭,可她看得真真的,那件肚兜可不是丫頭能穿的……臥室里,大夫人看清了從床上坐起來的竟然是臘梅姨太太,臉色頓時鐵青,顫抖的伸出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臘梅姨太太的臉上:“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下-賤-的娼--婦!”臘梅姨太太也不說話,只是護著臉,便任由大夫人捶打。“娘,你冷靜點?!崩钪斬┑哪樕l的難看,他只依稀記得昨夜回房后,丫頭給他端來了一碗熱湯,說是大夫人特地吩咐廚房燉給他補身體的,他喝完了湯就覺得有些困……至于臘梅是怎么進了他的房間,他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對了,那碗湯!還有那個送湯的丫頭!李謹丞猛然抬起頭,“娘,你昨夜讓丫頭給我送湯了嗎?”“湯?沒有啊?!贝蠓蛉算读艘幌?,倏地回過神,又劈頭蓋臉的打向臘梅姨太太,“說!是不是你這小-賤-人干的?!”“我沒有!”臘梅姨太太終于開口了,擦去嘴角流下的血跡,抬頭直直的看向李謹丞,“大少爺,我真沒有?!?/br>“那你怎么會在我兒子房里?!”“我……”沒等臘梅姨太太繼續說,房門外就傳來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頭春梅的聲音,聽到是老太爺和老太太讓他們過去,順便把那個膽敢孝期爬少爺床的丫頭也帶去時,大夫人狠狠的又給了臘梅一巴掌,“賤-人!都是你惹的禍事!”老太爺和老太太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能輕易瞞騙過去。帶著臘梅去是絕對不行的,不是說丫頭爬床嗎?那就干脆找個丫頭頂缸!絕對不能讓人發現這屋里的人是臘梅!就在這時,床上了臘梅姨太太突然撲到了地上,飛快的朝門口跑,一邊跑一般高聲喊著:“春梅!春梅!是我!”聽到房里傳出的聲音,門外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她們全都沒有想到,大少爺屋里的人竟然是臘梅姨太太!有人忽然記起了府里之前的流言,當真是無風不起浪,大少爺和臘梅姨太太果然……大夫人生撕了臘梅姨太太的心都有,李謹丞的臉色也開始發白。哪怕這事是他被人設計了,事到如今,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底是誰陷害他?到底是誰?!臘梅?不,只憑臘梅一個人,做不了這么周詳的安排!沒等他想明白,房門已經被推開了,屋外的人不只聽到了聲音,也切實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臘梅姨太太,春梅滿臉的吃驚,“臘梅,你這是怎么回事?”“我,我……”臘梅說了幾個字,再說不下去,靠到春梅肩頭放聲大哭。世人皆有同情弱小之心,即便對臘梅十分鄙夷,見她哭得可憐,也忍不住對她升起了一絲憐憫。這種事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再說臘梅姨太太是個弱女子,若大少爺沒這份心思,她還能硬強不成?春梅一邊拍著臘梅姨太太的背,一邊冷聲對大夫人和李謹丞說道:“大夫人,大少爺,依奴婢看,這事還是到老太爺和老太太面前分說吧?!?/br>此時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臘梅姨太太和李謹丞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大小姐李錦琴正站在人群后,看著這場鬧劇,嘴角帶著一絲快意的冷笑。李謹行拉了拉李錦琴的手,“大姐,我是不是闖禍了?”“你說呢?”“是你告訴我說大哥從京城給我帶了禮物,我才來找大哥的!”李謹行的聲音突然提高,李錦琴見眾人望向他們姐弟,臉色變也未變,就連冷笑也沒有收起。“是我告訴你的,又怎么樣呢?”大夫人和李謹丞看著李錦琴,大夫人滿眼的震驚,李謹丞卻沉下了臉色。下人們突然意識到這事恐怕不簡單,有那心思多的已經偷偷的朝后挪著腳,幾步退到不起眼的角落,溜得無影無蹤。春梅看向李錦琴和李謹行,皺了皺眉,“還請大小姐和四少爺一起去見老太爺和老太太吧?!?/br>李錦琴輕蔑的看了春梅一眼,目光又掃向趴在春梅肩頭依舊啜泣不停的臘梅姨太太,哼了一聲,“那就走吧?!?/br>正堂中,老太爺和老太太已經從下人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大概,老太爺的臉色發青,老太太嘴角緩緩勾起,帶著一絲諷意。老太爺倏地看向老太太,“是不是你?”“我什么?”老太太用手絹擦了擦嘴角,“我還能讓你的寶貝孫子睡了你兒子的妾?說起來,這還真是李家的傳統呢?!?/br>“閉嘴!”“閉嘴?”老太太笑了,“李蘊,原來你也知道這樣的事見不得人吶?我就奇怪了,若你還曉得和父親的房里人勾搭不成體統,李慶昌又是怎么來的?”李老太爺的臉色已經慘白一片,在老太太說出這番話時,大房眾人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分明將老太太嘴里吐出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夫人哆嗦著嘴唇,“老太爺,老太太……”“哎?!崩咸粗蠓蛉说哪抗獗纫酝即认?,嘴里說出的話卻像是刀子一樣,“老大家的,你還不知道吧?慶昌的娘可不是一般人物,當初可是關北城紅玉樓里的頭牌,被我的公公買來,卻和他的兒子勾勾搭搭,我婆婆說要弄死她一了百了,你可知道老太爺當時是怎么說的?”“……”“猜不出吧?他可是說,那女人肚子里有了他的骨rou!我進門還不到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