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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自然要服侍好他,這沒有什么好說的?!贝蠹叶键c頭稱是。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是楊家不存在這個問題。大家都是孝順不說,除了還在念書的楊啟泰,都離得很近,兄弟姐妹多的好處就是,哪怕輪流照顧,一人一天也一個禮拜過去了。 楊小貝強調了在爹面前都不準哭,“他性子本來就急,現在犯了病更是看不得你們哭哭啼啼的。到時候越發要不好?!倍肫饎偛诺剂鳒I了,更是覺得沒臉見人。自家把爹氣病了不說,還犯糊涂讓他那么著急,真是該死! 爹還沒有醒,醒了以后也不知道情況怎樣,現在說以后的護理問題為時尚早。三姑是個藏不住話的,說;“二哥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到的時候還在講打講殺,是不是你們吵架把爹氣著了?” 怎么可能?因為兩個人脾氣性格見識沒有一點協調,二伯兩口子打打鬧鬧的是常事,爹早就習慣了。再說這年頭,可不興什么抵制家庭暴力,堂客不聽話,錘幾下就好了,大家都不當回事兒。被打的二伯母也習以為常了,二伯拿拳頭錘她,她還舔著臉笑。 現在二伯心情也平復了一些。剛才大哥問的時候,他不是不說,是不知道怎么說才好?,F在姐妹們都到齊了,爹成了這樣總歸要和大家說清楚。他嘆了口氣,才把事情的始末說出來。 韓家沖今年被劃了做實驗基地,種植蔬菜水果什么的。但是到了晚稻季節,每家每戶還是勻出來一兩畝地來種了糧食。鄉下人有這種執念——自己種地還要花錢去買米吃?沒有這個道理啊,哪怕少種一季經濟作物少一些收益,大家也都選擇種糧食。還是自己種出來的米吃起來放心。 這不楊家也一樣,種了兩畝多晚稻?,F在已經成熟收割,都在翻地先準備冬播了,事情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的。 今天早上,楊老漢看天氣不錯,就把壘在稻場上的稻谷鋪開來打算用石碾子“打場”,把稻谷碾下來。這是一種古老的方法,把收割回來的稻谷均勻的在稻場上鋪成一個大圓形,然后把牛套上杠繩,然后牽著牛拖著石碾子開始轉圈。牛的力氣大,拖著個石碾子走起來也很輕松。 在老家這邊,叫‘’石滾”。大多由青石料鑿成,長尺半二尺,徑一尺左右,大小不等,豎起來為圓臺體,周圍鑿有長條棱齒,兩端平面,平面中心有圓臍眼。石滾不能單獨使用,它必須有一個滾架和一個石拉子。滾架是兩頭翹的木頭框架,把石滾包圍在里面。兩頭翹是為了牲口在前面拉,滾架后面不因為前面高而碰到地面。 把牛梭子套在牛身上,由牛牽拽著,開始了一圈一圈的碾軋。牽牛打場是一場辛苦而又勞累的活兒。頭上日頭曬,腳下熱氣蒸,不一會兒就會累得人汗流浹背,衣服溻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白色的汗堿一圈又一圈。牛雖然力氣大,但是這活時間長,又不停的轉圈很枯燥,時間長了就喜歡偷懶,所以手里必須得拿著一根鞭子,時不時揮一下提提神。 楊老漢很愛惜牛,平時拿著鞭子也就是揮個鞭花聽個響,牛聽見清脆的鞭子聲就自動加快腳步了??墒墙裉斓呐2呸D了幾圈,就是不肯賣力了。一會兒屎,一會兒尿,要不怎么有那么一句話,“懶牛干活屎尿多”呢? 楊老漢很生氣,罵也不聽,甩鞭子它就走幾步,然后就磨蹭著不肯走。一場稻谷打了幾個小時,還沒有翻場(把稻谷翻一下,打另外一面),可把他急壞了。偏偏越急越來事兒,下午開始變天了。 本來半天可以搞定的事情,因為老牛的消極怠工還遠遠沒有打完。稻谷打了一半,如果不一次性打下來的話,下次再打就非常麻煩,特別不好打干凈。不是一加一的問題,是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效果還不好。 家里的這頭母牛是今年剛分的,歸楊家三兄弟共同擁有。這是農家最重要的資產,平時楊老漢像個寶貝似的精心侍候,每天早上先放好牛才回去吃早飯,別提多盡心了。它平時也溫厚老實任勞任怨,可是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扭住了,就是不肯配合。 楊老漢耐著性子哄也哄了,打了打了??蛇@牛倒好,越走越慢不說,還一圈下來一泡屎,因為是稻谷,不能讓牛拉屎在上面,所以每次還得急急忙忙的拿個兜子給它接著。這么一趟趟的下來,他本來就是個暴脾氣,要不是看在牛的份上,老早就發火了。 終于拖到下起雨來,稻谷還是沒有打完,牛也徹底罷工——站著不走了!楊老漢怒火攻心,也不管什么金貴不金貴了,正好旁邊有根千擔(和扁擔差不多,但是兩端是鐵制的尖角,比扁擔沉),他撈起來就一下棍子砸下去。 雖然已經六十多了,但是楊老漢身高快一米八,身體健壯,干了一輩子農活手里的力氣可不是蓋的。何況這下子含怒而擊,一棍子就把牛給打趴下了。 要知道牛這個動物,就是皮糙rou厚的代名詞。一般你給他一下子他就當撓癢癢。要不是人們發明了栓牛鼻子從小馴養,再加上大部分的牛性格溫順,誰能干得動它們?但是楊老漢手里的力氣非同小可,氣憤之下也沒有看地方,一下正好砸在牛的脊背上。 當時那頭牛就哀鳴著倒地了,掙扎了好幾下也起不來。楊老漢心驚之下過去一看,也是不巧,這棍子不偏不倚的就砸在脊梁骨上,外傷看不出來,但是明顯背脊骨彎曲,牛的后肢無力,爬不起來了。 第194章 氣急 二伯本來在忙別的,看見下雨了才回來幫忙收谷,這時眼見著爹把牛給打傷了。牛雖然金貴,打傷了他也心疼得不得了,可是那是被爹打的,他也不好說什么。 牛癱在地上起不來,怒火沖天的楊老漢腦子終于冷靜下來。他和兒子試著把牛扶起來,但是一頭牛五、六百斤,他們兩個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沒用。眼看雨也又不下了,稻谷也不急著收,讓二伯趕緊去請獸醫。 村里的獸醫也兼做牛販子、豬販子。這不是熟,專業嘛。離得也不遠,二伯找過來一看,人家就說不成了,背脊骨打斷了,這牛算了給廢了。 一頭不能站起來的牛有啥用?哪怕它沒有死,可是牛是家里的重勞力,重活累活都指著它干呢!就這么一下子,一頭健康的牛就只能當rou牛,賣給牛販子了。 人家也是嘖嘖稱奇,他也算是見多識廣,還真沒見過一棍子把牛打殘的!只能說楊老漢太生猛,老當益壯。但是這話可不能說,家里的牛不行了,換誰是心情都不好,這可是最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