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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霄忙箭步過去,扶著冀明鶴坐起,問道:“義父近來可好?孩兒不孝,未來探望?!?/br> “一家人不必這么客套的,義父說過你多少次了?”冀明鶴和顏悅色道:“你忙,義父都知道,這邊啊,不用惦著,巧巧她們娘倆把義父照顧得很好,冀祥也孝順,你就專心忙你的吧?!?/br> 冀臨霄動容的打量冀明鶴,他精神很好,氣色也紅潤,確是比在宮中步步驚心要輕松上太多。 冀臨霄放心了,直起身,后退三步,撩袍跪地,抱拳道:“孩兒有一事相求,萬望義父成全?!?/br> 冀明鶴驚訝:“你……你這是怎么了?” “孩兒想迎娶軟紅閣織艷姑娘為妻,求義父成全!” 院子里瞬間就安靜了,秋陽仍舊溫暖,不知哪里有藤花瓣飄來,飄到冀臨霄的腳邊。他低著頭,等待義父回答,老藤椅發出輕微的咯吱響聲,冀明鶴身子緩緩的前傾,冀臨霄抬頭,四目相對,幾朵淡色的藤花飄過,落在義父輕如鵝羽的罩衣上。 “軟紅閣的……織艷?青樓女子是嗎?”冀明鶴發問,蒼老的嗓音沒有半點波瀾。 “是?!奔脚R霄說:“她是青樓女子,父母雙亡,少時流浪,三年前進的青樓?!?/br> “哦……可是義父記得,你最討厭的就是舞妓,連帶所有的青樓女子?!?/br> “……是?!?/br> “那……你為什么還要娶她?” 冀臨霄猶豫了下,道:“她已經是孩兒的人了?!?/br> 這話聽著干脆,殊不知,冀臨霄是用上了自己所有的臉皮,才說出這話。 后脖頸這會兒又燙燙的,禁不住想到昨夜的種種情形。他強自穩定心緒,說道:“還請義父首肯!” 冀明鶴不說話,瞇著眼,若有所思。良久,他忽然望向爬滿青苔和地錦的院墻,問道:“她……想嫁給你嗎?” “是?!?/br> “那她有沒有和你說,她為什么要嫁給你?” “她說,不想再做風塵女子,想過榮華富貴的生活?!?/br> “還有呢?”冀明鶴緩聲問。 “就這些?!?/br> 冀明鶴目光悠遠,凝望院墻,眼中淬出淡淡的哀傷,像是在回憶,像是在悼念。 他說:“臨霄,你太誠實,都不知道編個理由騙我首肯?!?/br> “孩兒不會對義父撒謊?!边@是本分,也是原則。 “你知道嗎,臨霄,如煙也是這么真實誠懇的性子?!奔矫鼹Q淡笑,“你們如出一轍啊……”他扭頭,看回冀臨霄,望進那一雙坦誠的眸。 冀明鶴扶著藤椅站起身,幽幽喟嘆:“造化,這大概就是造化吧……季樘啊,你瞧見了?這孩子的選擇,跟你一模一樣?!?/br> 冀臨霄靜靜的望著冀明鶴:“義父,你可能成全孩兒?” 蒼老的手,將冀臨霄從地上扶起,冀明鶴道:“你選的人,自有你的道理,一切按照禮數來辦吧。記得成親后帶她到我這兒來,讓我瞧瞧,看她比之如煙,如何?!闭f罷,又笑著加上一句:“就是巧巧那孩子該傷心了?!?/br> 冀臨霄聽得義父首肯,心下舒緩,又聽得“巧巧”二字,一窒,不想說曹cao曹cao到,一道俏麗身影飛馳而來,少女的聲音響徹院子。 “臨霄哥哥!你要娶妻了,你真的要娶妻了嗎?” 冀巧巧香汗淋漓,跑至冀臨霄面前,氣喘吁吁的跳腳:“臨霄哥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從前我追你的時候,你愛答不理,我以為你是喜歡樓大人!現在我移情別戀了,你卻說你要娶妻!還是娶青樓女子!你怎么可以這樣!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冀臨霄似被連環彈珠轟了一遍,插不上話。冀巧巧轉而去冀明鶴身前,哭訴撒嬌:“爹!巧巧心好痛!你不可以讓臨霄哥哥娶一個青樓女子,這樣的身份太有辱門楣了!就是要娶也應該是妾啊,怎么能做正妻!”說罷又扭頭,拽起冀臨霄胳膊,搖晃著道:“臨霄哥哥,你想清楚??!你把我坑了一遭就夠不像話了,你還要娶青樓女子,你是想讓滿朝文武都來笑話你、笑話義父嗎?” 冀臨霄被她轟得頭大,卻明白,她說的在理。 冀明鶴也不急,說道:“臨霄,你回去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巧巧,陪爹在院子里走走?!?/br> “可是……” “聽爹的話?!?/br> “……好吧?!辈磺椴辉傅幕卮?,又回頭,哀怨的瞪了眼冀臨霄。 “孩兒告辭?!奔脚R霄施禮,離去,又轉道去找樓詠清,向他討教置辦婚禮的事宜。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大婚~ 另外,巧巧就是個NPC,不會染指冀大人,大家放心。。 然后本文周一v歡迎大家訂閱,v當天更新三合一肥章~ ☆、第24章 洞房花燭夜 當御史大人即將迎娶一位青樓女子為妻的消息在帝京傳開后,整個帝京炸了。 那些追捧夏舞雩的男人們,無疑感到心目中的女神被采擷走了,而帝京女人則嫉妒聲一片,想著憑什么如此低賤的女子竟能入青天大老爺的眼。 當然的,朝堂上也議論紛紛。冀臨霄這幾天出入廟堂,周圍全是指指點點,嘆息竊笑。 夏舞雩同樣驚訝于冀臨霄的速度。 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嚴格按照婚事的程序來,一環不落。送來的聘禮極多,很是用心,應長安替夏舞雩點數過,咋舌道:“沒想到那混蛋這是把家底全給翻出來了!” 這幾日,經過應長安的養護,夏舞雩終于在今早黎明時分,退了燒。 眼下她整個人一身虛汗,嚴重脫水,明顯瘦了一圈,精神也分外不濟。應長安后面又啰嗦一堆,她也沒聽進去,只在努力的回憶這些天有沒有漏掉什么事。 只能說,有些事,越不想讓它發生,它就越發生。夏舞雩想啊想,還真想起她忘了一件大事。 鄭長寧! “應師兄,鄭長寧那邊……”夏舞雩連忙喚道。 應長安正在把玩冀臨霄送來的一支謦紅瑪瑙梳,光滑鮮艷的瑪瑙,紋路如絲絮,品次上好,看得他眼睛都直了。半晌才意識到夏舞雩和他對話,他扭過頭去,“???”了一聲。 夏舞雩有些急:“我答應過鄭長寧,要以你的名義給她贖身,她沒有同意,但她攢不下錢,我想私下里給她一些?!?/br> “行!反正你有錢,還收了這么多聘禮!”應長安高舉瑪瑙梳,對著窗外射來的陽光,“哎呀,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小娘子還趟床上呢?!?/br> “什么!”夏舞雩吃驚,“不是說好了我從宮里回來,你就給她解毒嗎?” “切,你師兄我就那點精力,都用在折騰你這病上了,誰管她啊,又死不了,躺那兒歇著唄?!?/br> 夏舞雩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