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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仔細看了看那道傷痕,用眼睛細致地描繪出它的形狀,像在描摹顧言的心一樣,低聲說:“我并不是在表現什么?!?/br>“嗯?”“即使味道很糟糕,我也想讓你嘗一嘗我做的菜,只是這樣而已?!?/br>四十九他只是想給顧言看一看他的心。顧言接不接受是一回事,而他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顧言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并未抱怨秦致遠折磨他的胃,只慢慢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道:“酒會的事看情況吧,抽得出空我就去?!?/br>有這句話就已足夠了。秦致遠接下來幾天沒再提過這件事,一方面是因為工作忙,一方面也是不想逼得顧言太緊,只隔三差五的發條短信過去,提醒他多穿些衣服。轉眼到了三十一號那天。公司例行的跨年酒會辦得很盛大,不少圈內名流都到了,再加上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內觥籌交錯、熱鬧非凡。秦致遠身為主辦方,方方面面的小細節都要照顧到,光是打招呼就笑到嘴酸了。還動不動就被人拉去灌酒,走來走去的忙活了一個晚上,偶爾才能停下來歇一歇。他一有空就四處尋找顧言的身影,可惜既看到了驕傲如孔雀的秦峰,也看到了因接到新工作而容光煥發的張奇,就是等不到顧言出現。秦致遠到后面就有點心不在焉,時不時朝門口望上幾眼。他一個人游離在這熱鬧的酒會之外,多少有些清冷落寞,回想一下顧言當時的回答,忍不住給他發了條短信。顧言始終沒有回復,直到十二點差五分的時候,才打了個電話過來。電話那頭夾雜著喧鬧的雜音,使顧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不好意思,我好像趕不及了?!?/br>秦致遠愣一下,說不遺憾是假的,但仍是笑說:“沒關系,反正只是圖個形式罷了,錯過了今年,還會有明年?!?/br>顧言“嗯”了一聲,道:“都怪林導不肯放人,這種日子還要跑去拍什么夕陽,直到天黑才收工,回來的路上又正好堵車……”“那你現在到家了嗎?還是在半路上?”顧言安靜了一會兒,道:“我在酒店樓下?!?/br>“什么?”“不過電梯出了點問題,一直卡在十樓下不來。我記得公司的酒會是在二十樓的大廳吧?估計趕不過去了?!?/br>秦致遠聽到這里,只覺胸口一陣悸動,立刻喊道:“你呆在那里別動,我馬上就來?!?/br>“???”顧言怔了怔,道,“你該不會想走樓梯吧?二十層呢?!?/br>這時離跨年只差三分鐘,大廳里的燈光突然暗下來,引發一片尖叫聲。秦致遠的回答被這聲音蓋了過去,等顧言再次聽到他說話時,已能聽見走下樓梯的急促腳步聲了。樓道里光線昏暗,秦致遠走得又急,都顧不上去數自己走了幾層樓,只急切地邁下臺階,一心想見顧言一面。不知走到第幾層時,外邊終于敲響了十二點的鐘聲,然后就聽顧言帶著鼻音的嗓在他耳邊說:“新年快樂?!?/br>秦致遠驀地頓住腳步。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炸裂開來,五彩的光芒照亮了原本幽暗的樓道,顧言就站在距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正握著手機對他笑,眼睛里同樣映出了光。秦致遠突然說不出話了,眼看顧言踩著煙花聲往上走,像是一步步走進他的心里來。直到十二下鐘聲全部敲完了,他才回過神來,開口問:“我們是上樓還是下樓?”“先休息一會兒吧,走得有點累了?!鳖櫻赃呎f邊掛斷電話,在樓梯間里坐了下來。秦致遠便也坐到他身旁,道:“不知這里是哪一層?”“忘記數了?!鳖櫻蕴ь^望向窗外,慢悠悠的說,“但只要走對了路,最后總能相遇?!?/br>煙花還在繼續燃放。透過一旁的飄窗,能看見夜空中瑰麗的景象。他們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唯有彼此都邁出腳步,走過那么多臺階,經過那么多黑暗,才能換來此時此刻的相遇。很簡單的一回事。但秦致遠想到這里,只覺得蕩氣回腸。等到窗外的聲響逐漸微弱下去,顧言才回頭笑說:“我剛才進酒店的時候,看見你家小白兔摟著一個女人上了車。他今天的打扮不錯,還是那么秀色可餐?!?/br>秦致遠一開始沒弄明白小白兔是誰,聽到最后那個形容詞才恍然大悟,真不知該哭該笑:“你怎么總是想著我弟弟?”顧言反問:“他為什么一見我就躲?”“他畢竟又大了一歲,也該成熟些了,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不該招惹?!?/br>“喔?不是因為被他哥教訓過了?”秦致遠這回可不上他的當,轉而說起另一個話題:“要坐在這里等日出嗎?”顧言連忙擺手:“等個夕陽就累死人了,我可吃不消?!?/br>“那我早點送你回家吧?!?/br>“不必去樓上露個臉嗎?”“沒關系,已經過完十二點,也差不多該散了?!?/br>“你下樓之前,我怎么聽到一片叫聲?”秦致遠笑起來,道:“是每年的慣例,十二點前會暗燈?!?/br>“啊,我想起來了,這個時候可以趁機偷香竊玉,想吻誰就吻誰……”顧言是真的困了,說著說著,就靠在墻邊打起瞌睡來。秦致遠面露微笑,舍不得出聲吵醒他,只是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他身上。接著猶豫了一會,一點點湊到顧言身邊,很輕很輕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新年快樂?!?/br>五十顧言不記得自己當晚是怎么回家的。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家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而秦致遠的西裝還被他摟在懷里,皺巴巴的揉成了一團。他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猜測時間已近中午了,可是懶洋洋的不想起來,反而把那件西裝揉得更皺,抱在懷里又睡了一會兒。直到門鈴響起來,顧言才掀開被子,胡亂套了件衣服在身上,大步走過去開門。門外的秦致遠已換過了一套西裝,仍是衣冠楚楚的樣子,將那個熟悉的保溫瓶塞進他手里,道:“我猜你還沒吃午飯,所以來送外賣?!?/br>顧言很自然的接下了,道:“進來一起吃?”“不用了,還得回公司上班?!?/br>“這么忙?連今天也沒休假?”“嗯,趁這段時間忙完了,春節的時候才能多放幾天假?!?/br>秦致遠沒說春節假期有什么計劃,顧言便也沒問,只道:“你的西裝被我弄皺了,我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