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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公地和他談一談。 “是因為我媽,你才做了這個決定的?” 馳見沒答,將最后一口煙吸完,撐起身體坐正。 久路沉默片刻:“其實這是兩碼事兒,我媽雖然強勢不講道理,但她在對待院里老人的態度上,從來都是和顏悅色,不會厚此薄彼的?!?/br> “這我知道?!瘪Y見想了想措辭:“你以前也勸過我讓外婆跟我住,對不對?” 那還是很久以前,剛認識那會兒久路提過。 她點頭。 馳見拉起她的手,送到嘴邊輕啄了下:“所以你別想太多,不是因為江主任,院里再好,但不是家,你說呢?” 這點久路認同。 “可是,你自己能照顧好外婆嗎?萬一她又犯糊涂怎么辦?” 馳見說:“看條件吧,實在不行就臨時請個阿姨?!?/br> 久路沉默。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她找不到反對的理由,不可否認,這樣的安排對誰都好,要是任何一個人愿意把老人接回家,她都會為此感到高興,哪怕是幾年前剛認識那會兒,他要帶外婆離開,她都不會有想法。但處在這樣一個緊張的時期,久路心里總揣著不安,害怕外婆走了,兩人之間的某種聯系就淡了。 久路恨這樣的自己,自私、慌亂、彷徨,從前的灑脫不見了,一遇到馳見就改變了原來的樣子。 可她剖析自己,卻忘了揣測對面這個人,她顯然低估了馳見對她的忠誠和執念。 馳見刮一下她鼻頭:“想什么呢?” “你要照顧好外婆?!?/br> “那是自然?!?/br> 馳見往前湊了湊,想趁著未涼透的火氣再沉淪一次,然而唇剛貼上她脖頸—— “馳見?!?/br> 他動作中途停下。 久路稍微躲開,兩手捧起他的臉正過來,“我有話說?!?/br> “嗯?!?/br> “不管別人什么態度,我都喜歡你?!?/br> 在他心里,這是全世界最令人澎湃的表白?;蛘邠Q種說法,澎湃的原因,是因為表白的人是李久路。 那天酒店的小屋變成了天堂,她那么美好,吐出的每個字都是甜的。 這段記憶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他忘不了她說話時的堅定語氣和認真神態。馳見很感動,被她迷惑了心智,以至于讓他以為一切都是真的。 “我喜歡你?!?/br> “聽見了?!彼A藥紫卵?,喉結輕輕滾動。 “哦?!?/br> “路路?!瘪Y見聲音很輕;“你信么,我能給你幸福?!?/br> 他給出的承諾,她從未懷疑過。 只是,哪怕未來的路稍微平坦一些,她都能看到幸福的樣子。 年少輕狂,不曾知道這個世界有多瘋狂,他們四肢單薄,羽翼未豐,又拿什么去跟它抗衡呢? 第二天馳見走了,久路又恢復到三點一線的生活中。 七月初,梁旭來找過她一次。 齊云大學和齊云師范只隔了兩條街,所以梁旭是騎著自行車來的。他穿一身紅色球服,抱著足球等在宿舍樓底下。 梁旭說:“我們學校體育場翻修,所以來這兒踢球,順便看看你?!?/br> “還是喜歡AC米蘭?”久路笑著問。 他露出一口大白牙,洋洋得意:“永遠的馬爾蒂尼,我和小也……” 梁旭話說一半,忽然掩唇咳了咳。 久路表情卻比他自然:“馬也哥現在怎么樣?” 梁旭見她不在意,便接著說:“混得不錯,弄了個信息學院的副主席當,整天招蜂引蝶,還和從前一樣?!?/br> “那莫可焱呢?”久路側頭:“他們好像考去一個學校了吧?!?/br> “對,同校不同系,她在英語系?!?/br> 久路點點頭,問了兩句就沒興趣了,兩人往食堂的方向走:“我們二食堂的小炒不錯,去嘗嘗吧?” “行,聽你的?!绷盒窀?,停頓片刻,忽然說:“小也和莫可焱分手了?!?/br> 李久路對此未作表示,只了解的點點頭。 兩人進去食堂點菜。 上初中的時候,久路沒想到有一天會和梁旭這么平和的相處,因為她那時太煩他了,覺得怎么會有男生如此討厭,老是搶女同學的零食吃,又借了東西不愛還。等到漸漸長大,才知道這只不過是男孩暗戀女孩耍的一些小把戲,不懂怎么表達,只能靠這種方法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每個人都在默默成長,梁旭也一樣,他曾經那些越舉的行為不再有,變得彬彬有禮,很有紳士風度。 大學被賦予了改造人的能力,無論性格還是樣貌。誰從里面走這么一遭,基本可以脫胎換骨,煥然一新。 后來,江曼終于肯接她電話,卻每次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她們對馳見閉口不談,久路明白,這件事已經是一個死結,如果沒人讓步,便永遠不會被解開。 紛紛擾擾,日子總在過,月底的時候進入考試周。 和第一學期相比,舍友們學習態度疲沓了許多,宿舍里沒有出現廢寢忘食挑燈夜讀的戰況,大菲甚至直接縮印了小紙條,人手一份。 考試那兩天涵涵來了例假,她疼得滿床打滾,吃了止疼片才勉強撐起來去考場。 幾人對男女之間這種不公平的分配,進行了深惡痛疾的討伐,但發現氣憤過后,仍然改變不了這種自然法則。 最后只能深深嘆上一口氣。 久路沒有加入討論,她望著桌角那兩片水粉色包裝的衛生棉,一時有些怔忪。 目光又落在窗臺的日歷上,她每月向來準,這次卻晚了快十天。 放假以后,久路硬是又挨了十天,例假還是遲遲沒有來。 兩人每次都有防護措施,久路想不通是什么時候出的差錯。 懷著一絲僥幸心理,她跑去離家很遠的藥店,硬著頭皮買來了試紙。 途中馳見給她發消息,問她在哪兒呢。 久路正心煩,便沒有理。 此時馳見剛到老人院的大門外,他停好摩托,按門鈴,等著護工來開門。 夏日里太陽毒辣,一路過來已渾身汗透,馳見三兩步跨上臺階,直到進入走廊,才拎起前襟的衣服抖了抖。 他進入房間,正趕巧外婆慌慌張張往外沖。 馳見把老人扶?。骸澳@上哪兒去???” “小見啊?!崩先思壹钡脻M頭大汗,抓住他胳膊:“你舅舅剛才往院里來電話,說你弟把同學打壞了,急需一筆錢?!?/br> 馳見一聽這話,臉色當即陰沉下來:“那跟您有什么關系?您還想回去遭人煩?” 他松開外婆,側身進屋去。 陳英菊跟進來:“不是,我就想讓你給你舅舅匯點錢過去,我存折上……” 說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從小到大,馳見沒有對外婆發過一次火兒,這天卻不知道犯了什么邪,見外婆這副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