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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深想過,但是他舍不得歡兒嫁人,這也是真的。 現在只需將歡兒穿上嫁衣,嫁給旁人的畫面往腦中一過,他便覺得受不了,可是換成誰能受得了,養了這么久的姑娘,忽然要嫁給旁人,怎能舍得? 他雖是這般想,但是他清楚沈歡為什么會有此一問,他微微側頭,看著身側亭亭玉立的少女。 歡兒粉噗噗的臉頰,好似水蜜桃,似乎一碰便能溢出水兒來,她的臉頰上還帶著一點點嬰兒肥,這般嬌嫩的花骨朵,再想想自己的年紀,就算是旁的關系,他也總覺得下不去手。 項竹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巧已經走到了林外,他忽然瞥見,外頭多了兩匹馬,他微微一愣,不是說和秦逸同乘一匹來的嗎? 正在這時,秦逸忽然走到沈歡眼前,關懷道:“沈姑娘,你騎馬不穩,才剛下馬,這會兒又要騎,可還受得???” 沈歡聞言,得體的笑笑:“多謝秦公子關心,自己騎馬來確實辛苦,不過等下義父會帶我,與他同乘,便無礙了?!?/br> 說罷,沈歡得意的瞥了一眼身旁愣住的項竹。 秦逸抿著唇點點頭,不再言語,他沖沈歡笑笑,走到自己馬旁邊,騎了上去,跟在蕭朗玉身后離去。 項竹看著沈歡,微微垂眸,想想方才自己的反應,當真不知該如何同她講話。 還是沈歡率先開了口:“你剛才也聽到了,我自己騎馬來的,我的馬術你清楚,現在要回去,你可不能不管我?!?/br> 項竹聞言,委實想笑,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被小姑娘騙了,為何卻一點也不生氣,在聽聞她沒有和秦逸同騎馬的消息時,心中竟還有那么一絲絲的高興。 他沒有說話,指一指馬匹,示意沈歡先上去,沈歡暗自一笑,率先上了馬,項竹緊隨而上,坐在了沈歡身后,去拉韁繩的同時,雙臂難免將她箍在自己懷抱中。 他溫熱的呼吸落在自己發鬢處,沈歡臉頰染上一片粉嫩嫩的嬌艷。 這時,他渾雅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為什么騙我?” 沈歡微微抬眼,看了看他,然后收回目光,望著前方,含著羞澀的笑意,小聲嘟囔道:“你明明知道……” 短短五個字,卻像春季潮汛,緩緩漫上項竹心間,這一刻,他很想問她,不嫌我年紀大嗎? 可是話到嘴邊,他卻問不出口。 這七八年來,她一直喚他作義父,這般的話,不該是義父問的?,F如今,他自己心頭亦是煩亂,難以拎清他和歡兒之間的關系,義父女不像義父女,若是其他,卻還有義父女這么個關系擋著,委實不是能輕易轉變的…… 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這時,蕭朗玉回頭,目光正好落在兩人面上,沈歡現在一身男裝,他自是一眼就瞥見了她冠上的簪子,倆人又坐在一起,發冠上一模一樣的簪子,委實顯眼。 蕭朗玉嘴角勾起一個看戲般的笑意,瞧這模樣,這倆人莫不是已經成了,只是還瞞著大家?不成,有機會,得找謙修問問,總不能讓他的小侄女,被謙修這般金屋藏嬌,卻不給個名分吧? 想著,蕭朗玉笑笑,收回了目光。 回到泊南崖,幾人各自先回去休息。 項竹進了房間,脫了外衫正欲休息,卻看到了榻上的裙子。 他走到塌邊,將她的衣裙從榻上一件件拾起,扔的很亂,可見她走的匆忙。他將裙子捧在手里,指尖摸搓著裙子上輕紗,神色間若有所思。 良久,他將裙子仔細的搭在椅背上,方才上榻休息,剛躺下,便能看到她的畫像,心頭不由一蕩,項竹不自在的眨巴兩下眼睛,翻了身,躲過了畫像上她的目光。 休息好后,項竹將之前孫毅查好的部署交給蕭朗玉,他細細研究了一番,研究出一套對戰東瀛賊寇的法子。 幾日后,朝廷派來的官兵便也跟著到了,蕭朗玉與外邊的人飛鴿傳書,然后帶領本地駐扎的一小部分,內外夾擊東瀛賊寇,可是東瀛人善水戰,一有事,便躲入大海,成效一直不大。 可是在這之間,蕭朗玉沒有想到的是,派來的官兵,有一路直接奉至上了山,王恬尚未來及帶領眾部下來泊南崖與蕭雨歇匯合,便被官兵圍剿。 東瀛人本就是王恬聯系的,他本想讓東瀛人放棄,然后自己帶兵投降,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蕭大將軍說得對,兄弟們不該再付出更多的犧牲,毫無意義。 可是,就在他與東瀛人接頭后,卻發現,東瀛賊人,根本不聽他的話,一味的要想法子,借此次戰亂,從大涼朝廷手里,要一筆數目可觀的安撫。 王恬自知被東瀛人給利用了,他也知道,現在已經和朝廷交鋒,朝廷不會放過他。 王恬深知自己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于是,他便決定,用自己這條命,給他們的小侯爺,換一個似錦前程!也要給他的部下們,換一條出路! 王恬在泊南崖盤踞多年,自是熟悉水戰,他埋伏在港灣,待狡猾的東瀛人躲進大海后,便發起進攻,他不要命了一般的往前沖,苦戰幾個日夜,最后,東瀛賊寇被剿滅,王恬也中箭而亡! 而他的部下們,依王恬所言,抬著他的尸體獻給蕭朗玉,宣稱是:部下們心向朝廷,手刃逆賊首領王恬,并剿滅東瀛賊寇,以示投誠之心! 有功在前,按照涼朝的寬厚政策,王恬舊部,被官兵收編,納入旗下。就在這一日,王恬手下的人,交給了蕭朗玉一封王恬的親筆書信,并付著近千名將士的名冊。 信上說,這近千人,都是王恬的心腹,從今往后,無論他們官居何職,身在何處,都將會聽從蕭朗玉的調遣,而自己這居尸身,便是他送給小侯爺的似錦前程! 蕭朗玉看到書信的那晚,捧著那頁紙,在燈火在坐了一夜,想了許久、許久……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兇巴巴的王恬,最后,會送給他一頂,在朝堂上永久的保.護.傘,近千人的心腹,何其龐大! 王恬的所作所為,就好像一根神針,翻騰攪動起他心間沉靜了許久的那一汪大?!@一夜的枯坐后,蕭朗玉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似乎看到了自己身上曾經的不足…… 歷時將近一年半,在這一年七月,泊南崖的事情,從善后到安排新的部署,才算是有了個著落。蕭雨歇早在王恬過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