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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想要找他話中的漏洞。可他找不出來。漸漸地,子青移開目光,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整個人萎靡下來。他疲憊地搖搖頭,越過石諾,一步一步地向葉香山走去。“是真的嗎?”他走到葉香山面前幾步,遲疑著不敢靠近,好像靠得太近,會打破一個長長的美夢般,小心翼翼地問,“事故報告說,旭明是由于剎車制動出現問題,所以才會出車禍。香山,我記得,你最不喜歡這種暗殺方法……”“正因為如此,才會顯得與我無關?!比~香山抬起頭,仿佛在哄一個懵懂的孩子般,輕聲道,“為了排除嫌疑,我足足忍了半年才下手,而且所有參與過這件事的人,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子青,他是我從土里挖出來的人,是我把他捧得這么高,可如今,他竟然覬覦我的人。于情于理,我不能容他?!?/br>所以,你就能毫不猶豫地下手,殺掉一個多年來為你立下汗馬功勞的兄弟?子青閉上眼睛,眼眶熱熱的,仿佛想要流淚,可過了很久,那里仍舊一片干燥。不,他沒什么資格來責怪香山。石諾說的沒錯,其實旭明是因為自己而死的。如果不是自己貪心他的溫暖不肯放手,如果他能早一點跟旭明把所有的一切講清楚,如果他能多體諒一下香山的心情,那一切都會不同。他還記得,旭明死前他們的最后一次通話。那個人一向大大咧咧,講電話的聲音隔了一公里的人都能聽到。他在開車,說看上了法國的一套別墅,要買下來,蓋一座農場,請他去住。直到他去世后一個多月,子青才敢回想那個電話中,他說過的每一個字。他對未來還有那么多的期許,甚至已經規劃后今后五年,甚至五十年的生活。而這一切,已經再也來不及了。原來害旭明的一切戛然而止的,不是石諾,不是香山,而是自己。“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浪費時間在這里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難過傷心?!笔Z忽然道。子青下意識轉過頭,目光與他相觸的那刻,身子猛地一顫。如果旭明僅僅與自己走得近一些,香山便要對他趕盡殺絕,那嚴冬呢?看出子青目光中的驚懼,石諾露出一個“如你所想”的笑容:“我記得,嚴冬手里就只剩下一個三號碼頭了吧?今天早晨我接到報告,謹義幫的人要奪下碼頭,現在,兩方應該已經交上火了?!?/br>子青一愣:“不可能,我并沒有下那樣的命令……”話未說完,他忽然想到保鏢隊長那張絕對服從的臉。他并不喜歡拋頭露面,又因為此人是葉香山的心腹,所以發出的命令,十有八九會經過此人的手。現在看來,他果然是葉香山的心腹。真沒想到,有生之年要防備的人中,竟然會多一個葉香山。子青冷笑一聲,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子青,你不是很希望他死么?”葉香山站起來,急切地追出幾步,“我在幫你!”“我從來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弊忧囝^也不回,“我只說過,嚴冬的命是我的,是死是活,我說了算。而我現在,一點也不希望他死?!?/br>“你看起來好像非常平靜?”子青走后,石諾似真似假地說。葉香山久久地望著子青離開的方向,半晌才淡淡地回答:“難道我應該撲上去抱著他的腿乞求原諒?”石諾不由一笑:“我說的是你對他去追嚴冬的態度,你想到哪里去了?”葉香山一怔,下意識地看著石諾。那人笑得打跌,簡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嘲笑他欲蓋彌彰——明明心中緊張子青是否肯原諒自己,還偏偏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來欺己欺人。但葉香山畢竟摸爬滾打這么多年,臉皮早就厚得可以加工輪胎。他撫著額淡淡一笑,接著石諾的話道:“嚴冬那邊是萬無一失的死局,子青去追也沒有用。只要嚴冬一死,我就可以順利接手東南亞的線路。子青沒處可去,氣一陣子,自然還會回來。說到底,今日坦不坦白都無妨,子青總是走不遠的?!?/br>說完,他平靜地抬起頭,淡淡地看著石諾。那淡到近乎漠視的目光,讓石諾有種,這個人其實在蔑視自己的感覺。胸口忽然涌上一股強烈的窒息,他一點點調整著呼吸的頻率,緩緩走到葉香山面前,聲音中仿佛藏著一點點痛:“香山,聽你的意思,我好像又被你利用了?”利用他坦白舊事,做那個殘忍揭開真相的人。這樣就子青的第一感覺而言,先恨的是講述真相的石諾,其次才是葉香山。“對,”葉香山毫不歉疚,“你不愿意?”“愿意,愿意,太愿意了!”石諾撫掌,笑容凄惶,“為了你,我犯一百次賤都愿意?!?/br>葉香山懶得陪他發傻,探身去取茶幾上的茶杯,忽然,一只大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重重甩在沙發上。天旋地轉,葉香山下意識閉上雙眼,一具火熱而強壯的身體壓了上來,不安的膝蓋擠入他兩腿之間,曖昧地摩擦。只是幾下,就讓葉香山條件反射般酥軟了身體,喉中不由自主地咕噥了一聲。“可你知不知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笔Z抬高葉香山的下巴,輕輕啄吻著上面剛剛冒出的一層青色胡茬,“你看不出,我可明白,程子青早就在意嚴冬,只怕待會救不出人來,他殉情都愿意?!?/br>“我不信?!比~香山用食指摩挲著他的臉頰,唇角卻勾起一抹沒什么感情的笑:“子青恨他?!?/br>石諾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提議道:“敢不敢打賭,看誰說得對?”“賭什么?”葉香山一仰頭,脫離他的戲耍,很是認真地看著他。“你的心?!?/br>“你的命?”香山話音未落,石諾已經用話接上,同時,香山的下半句也脫了口。一時間,兩人心中都有些莫名的情緒在激蕩,仿佛馬上就要破土而出。“我同意?!笔Z挑著眉毛,仿佛他穩贏一般,“你贏了,我的命隨你拿走,可如果我贏了,你要將程子青從心中剔除得干干凈凈,從此心里每一個位置,都刻著我石諾的大名?!?/br>“無聊至極?!毕闵较攵紱]想就拒絕了。“你不敢?!笔Z恥笑。這一笑,捅了馬蜂窩。葉香山惱羞成怒,屈膝頂在他小腹,輕而易舉地將他頂到一邊,然后扶著沙發扶手站起身,還是覺得不解氣,竟孩子氣地踢了兩腳。正中石諾尾椎。石諾咬牙強忍過去,非但不惱,反而很是受用一般,倚著沙發坐在地上,真的開始犯起賤來。葉香山踢完打完心里舒暢,轉過身,廢話都不多說一句,大步向門口走去。他這幾步走得又穩又準,優雅得仿佛置身巴黎時裝周的秀場。石諾欣賞地津津有味,直到葉香山快走到門邊,他才驚覺事情有些不對勁。“香山!”他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叫道。葉香山的身子頓了頓,回過頭道:“石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