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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我不可能為他放棄?!弊忧嗾f,“祁銘說服不了我,就只能威脅。他拿出我的照片,上面全都是我被強暴后不堪入目的樣子,他說,如果我不同意,他會把這些復制一百份,寄給任何一個跟我有關系的人?!?/br>嚴冬忽然挺直了腰。子青被強暴后的樣子……也就是說,當初祁銘進入子青的家,看到他高燒不退后的第一反應,并不是為他退燒,而是給他拍照?“我同意了,不僅僅因為我害怕我的照片被曝光,更因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很沒意思?!弊忧嘧猿暗匦α艘幌?,“醫院已經回不去了,我回到家,蒙著被子,睡了不知多久,直到被房東的敲門聲吵醒。我打開門,房東說她再也不敢租房子給我,要我下午就馬上搬走。我不得不出門找下一個住所,卻發現銀行卡被凍結,口袋里只剩下不到一百元現金。那天下午我坐在門口,看房東和她丈夫把我的東西一樣一樣丟出門,心想這就是走投無路?!?/br>“我在街上游蕩了三天,把口袋里所有的錢都花光了,最后不得不回到香山這里?!弊忧嗷貞涍^舊事,整個人像被冰水洗過,渾身冰冷,“我恨祁銘,但更恨你,嚴冬。我本來可以做一個醫生,慢慢的,洗掉我身上所有的黑幫痕跡,做一個最普通不過的人??墒俏叶嗄甑呐?,因為那一個晚上,全部毀了。嚴冬,你說,我為什么不恨你?”“可是,”嚴冬覺得自己的話是如此蒼白無力,“你說過,你愛我?!?/br>子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啊,我說過,我愛你?!彼徊讲阶叩絿蓝媲?,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側,輕笑,“那句我愛你是……”“騙你的?!?/br>嚴冬站在門前,試探著伸出一只手,扳下把手,輕輕一推。門沒鎖。他一步邁進去,開門的微風驚起地板上無數細小的灰塵。陽光下,那些小到不仔細分辨就看不清的粉末飛舞著,竟然有種淡淡的蕭索。不過三日未歸,這熟悉的房間已經落滿灰塵了么。他按照習慣在門口換鞋,打開鞋柜,左邊一半全都空了。轉身去衛生間洗手,架子上的男士洗面奶也不見了蹤影。洗完手有些落寞地出來,腳仿佛有意識般,將他帶往子青的房間去。門半敞著,可見這人走的時候有多么著急。嚴冬緩緩走到屋子中間,輕輕合上眼睛,左耳側仿佛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每一下都踩在他的心口上。子青,他在心里叫。那人的氣息近在咫尺,可他不敢睜眼。一睜眼,一切都沒了。那日分別,他足足有三日未敢踏足家門。他在本地的產業遭遇重大打擊,由于早前的東南亞勢力轉移,這一挫折直接導致兩邊同時動蕩。嚴冬于東南亞稱雄這么多年,仇家也結下了幾個,堅固城墻出現缺口,對方馬上乘機而上。好在留守東南亞的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很快便為他穩定大局。而國內則不同,他雖然勢頭正盛,但根基不穩,與他作對的人又熟悉他的弱點,每次出手都正中七寸。短短三天,他已經連連敗退,再輸,就只能灰溜溜逃回東南亞。子青,嚴冬苦笑,你要的遠遠不止如此,我知道。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床鋪,然后輕輕躺了上去。被褥松軟,仿佛人一躺上去就被柔軟的棉花包裹一般舒服。每次子青陷在其中,仰著臉看他時,他都會感到微微窒息。嚴冬將臉深深埋進枕間,半晌,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你要的是我一無所有,就像當初的你一樣。依你又如何。手機忽然在口袋里震動,嚴冬也不再妄想子青會給他電話,慢悠悠地接起,果然,那邊傳來杜三的聲音。“冬哥,出事了!”這些天,杜三似乎就只會說這句話,每個電話都是出事了出事了,嚷得嚴冬心煩。他翻了個身,“大”字般躺在床上:“怎么了?”“三號碼頭被人占了,咱們的兄弟趕過去,已經跟他們交上火了?!倍湃穆曇魡≈?,這些天來他的壓力也不小。嚴冬想出聲安慰他兩句,又覺得自己實在沒那個資格。“叫兄弟撤出來,三號碼頭咱們不要了?!眹蓝f完就想把電話掛斷。“冬哥,不能不要??!”杜三急了,“咱們手頭的碼頭就剩這一個了,沒了這個,咱們靠什么走生意吃飯!”“別擔心吃飯,餓不著你們?!眹蓝闹幸魂嚐﹣y,“撤出來?!?/br>說完,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他翻了個身,頭頂嗡嗡地炸著,半晌,還是坐起了身。剛要把電話撥回去,手機又響了。嚴冬心中一沉,趕緊接起:“怎么了?”“冬哥,沒法撤了?!倍湃穆曇粑⑽㈩澏吨?,像在極力壓抑著內心那頭憤怒的猛虎般,一字一句道,“對方……對方看樣子是,大開殺戒了!”嚴冬右眼皮猛地一跳:“什么意思?”“老九帶人跟他們交火,被他們堵在三號旁邊的集裝箱倉庫里已經半個小時了,看樣子是……兇多吉少……”杜三說不下去了。老九是投奔杜三來的,按輩分排,該跟他叫一聲表哥。這孩子才剛滿二十歲,性子直敢拼命,嚴冬對他器重,他就對嚴冬掏心掏肺。這么好的一個孩子,如今……兇多吉少?本市黑道向來盛行一條,搶地盤不要緊,莫動刀槍。這是江文久時代立下的規矩,多年來即便手里的兵器推陳出新,這條規矩一直都無人打破。子青,你可知你這一舉動,將自己置于了什么地位?何況,你要我的命,我給你,可你不該拿我身邊的人下手。“杜三,找幾個兄弟,瞅準機會,去倉庫外面探探情況,能救人盡量救,救不了也不要意氣用事?!眹蓝ゾo手機,不光滑的紋路深深凹進他手掌之中,“其余人不要輕舉妄動,我現在就過去?!?/br>葉香山失蹤的消息并沒有對外公布,所以外界一直以為他是重病住院。加之子青手腕了得,謹義幫雖然動蕩了一陣子,但近來已經趨于平靜。程子青從公寓搬出去后就自然地住回葉家,他自高中起就搬到葉家居住,所以這里仍舊保有他的房間。葉香山吩咐人時常打掃,房間一切如舊。即便如此,子青住回來的第一天還是失眠了。每次迷迷糊糊快要沉入夢鄉的那刻,他總覺得身后會有個人搭一只胳膊過來,溫柔地將他擁入懷中,強迫他嗅著自己的味道入睡。于是他便放松身體,順從地向那個寬闊的胸膛靠去。靠了個空。如此折騰了兩三次,他再無睡意,坐在床上看窗外月光,一直看到晨光熹微。第二天晚上,他吞了兩片安眠藥才勉強睡著,一睜眼卻日上三竿,桌上堆著亟需處理的公事,由不得他片刻松懈。“叩叩?!?/br>兩聲短促的敲門聲。子青只憑聲音就知道是葉家管家,多年來,老人家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