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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疲憊。嚴冬這幾天很郁悶。他不知哪里觸了子青逆鱗,惹得子青對他愛理不理不說,連碰都不準碰一下。那天大著膽子親一口,被咬的嘴唇快穿孔。他暗地猜測是不是子青知道真相,試探了幾次卻什么也沒試探出來,況且以子青脾氣,要是知道自己騙他,早就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了。雖然現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正發愁,忽然接到子青電話,約他去春波樓喝茶。春波樓是市里有名的茶樓,真名士與真附庸風雅之士都愿意到那里坐坐。聽說這家的老板是個南方人,前些年受了情傷才到這里開茶樓,偏偏情場失意商場得意,茶樓一開業,日進斗金。就是這茶樓名字不太好聽,春波春波,消費不起的老百姓背后編排,說這老板愛上的是李春波。近日茶樓請了些蘇州評彈藝人過來唱曲,聽說彈琵琶的小姑娘長得尤其清秀,小臉尖下巴,皮膚嫩得像能掐出水來,很有江南水鄉風韻,引得全市蜂擁而至。但只要子青往哪里一坐,就算天仙下凡,嚴冬也絕對不多看一眼。子青對喝茶一事毫不熱衷,由著嚴冬下單。嚴冬對著單子選了半天,選了碧螺春。他也不知道啥味,單純覺得這名字清雅淡麗,最襯子青氣質。茶上來了,子青淡淡喝了一口,香氣馥郁轉于唇齒,果然好茶。放下茶盅,再看對面嚴冬,那人竟然連茶盅都沒拿起來,只是犯傻一樣癡癡盯著他。子青輕咳一聲,嚴冬回神,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繼續冒傻氣:“子青,你真好看?!?/br>子青一笑,由著他腦袋抽風。卻不知道他這一笑看在嚴冬眼里簡直像催情的毒藥般惹人犯罪。他們坐在一間半包圍的包廂里,地方隱蔽,不易為人察覺。嚴冬挪著屁股坐到子青身邊,手臂一點點纏上他的腰,摟著人就往自己懷里帶。“子青,你請我喝茶,我真高興?!彼嶂忧嗌砩系牟柘阄兜?,覺得親不著,這么抱抱也挺好。子青乖乖靠在他懷中,順從的姿勢讓嚴冬小腹一陣發緊。他忍不住低下頭,剛想趁機親一口,忽然外面一陣喧嘩。評彈表演開始了。嚴冬對那些東西沒什么興趣,子青卻抬起了頭。他們的位置因為隱蔽,視角也不太好,要看評彈得站到窗口才行。子青站起身,朝窗口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嚴冬。嚴冬趕緊跟上,狗腿似的在旁邊伺候。那琵琶姑娘果然年輕漂亮,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股淡雅,她一出聲,臺下一片叫好聲。子青倚著窗欞聽得認真,嚴冬卻不免噪亂。沒別的原因,聽不懂而已。但他還怕子青不高興,偏要裝得很享受,于是只能往臺下看,想找些樂子,這一看,心跳都停了三秒鐘。褐色頭發白皮膚的勞文斯教授坐在第一排,正使勁鼓掌。他在心里把杜三罵了一百遍,干嘛好端端安排行程竟然把人往子青眼皮子底下安排,卻不想他們才是那不速之客。“子青,這有什么好聽的?!笔录睆臋?,嚴冬也不在乎掃不掃子青的興了,打斷他道,“咱們坐著喝茶去?!?/br>說完他便關上自己這邊的窗戶,手伸到子青面前時,卻被拒絕了。“聽得是很沒意思,看得倒是很有趣?!弊忧嘈π?,朝窗外努努嘴。嚴冬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勞文斯教授正起立鼓掌,為燦爛的中國文化喝彩。他瞬間便明白,今天子青根本不是想請自己喝茶,他早就知道勞文斯教授在這里,這是故意讓自己掌自己的嘴呢。一時間,嚴冬不知自己該氣還是該怕。子青懶洋洋靠在窗欞邊,將嚴冬的表情看個遍,真覺得他比臺上唱的戲還有趣好看。“坐下說吧?!弊忧啻蚱茖擂?,說道。嚴冬關了窗,回到桌旁坐下。程子青給自己倒了杯茶,又把嚴冬杯里的茶洗凈了,重新續上一杯,這才摩挲著杯壁,緩緩開腔:“嚴冬,香山丟了多久了?”事到如今,嚴冬只能坦白:“一個星期?!?/br>“找到了么?”“正在找?!?/br>“等你找到了,也許香山已經死了?!弊忧嗄笞〔柚?,冷冷道,“你不必找了,這件事我來管?!?/br>嚴冬一愣:“子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弊忧嗟貟吡怂谎?,仿佛在看一個無能的下屬,又或者是個可有可無的累贅。“子青,”嚴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件事畢竟是自己理虧,他要心平氣和地跟子青說,“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你氣我騙你?”“不,我一開始就知道你騙我?!弊忧嗪敛浑[瞞,“這么多天,我每天都在等你告訴我真相,我相信你總會跟我坦白,可是你沒有,嚴冬?!?/br>“子青,你聽我說……”子青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嚴冬,我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你浪費,就算我有,香山也沒有。我已經把一切都部署好,今天不過是知會你一聲而已。就這樣吧,你慢用?!?/br>說完,他便要起身。嚴冬卻忽然按住他的手。“子青,別走?!彼穆曇袈犉饋砑逼榷o張,仿佛放開子青的手,這個人就會就此走出自己的生命,“我不是有心騙你?!?/br>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把這件事向我坦白,我們一起想辦法,很難嗎?子青不置可否地笑笑,問道:“嚴冬,你敢跟我說你從來沒有希望香山永遠消失嗎?”那只抓住他的手猛烈地抖了一下。他不敢。每次子青為葉香山皺眉的時候,每次子青對葉香山噓寒問暖的時候,甚至更早,每次子青接到葉香山的電話就趕到他那里去的時候,嚴冬都如此強烈地希望葉香山能夠消失。這是種極其無能而消極的想法,但他克制不住。無論他做多少努力,在他們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的感情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擊。所以哪怕只要回答一個“敢”字就相安無事,可嚴冬還是無法再繼續欺騙下去。他的確吃醋,的確嫉妒,這是事實。“呵?!背聊鸵呀浭悄J了,子青失望地抽出手,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子青,難道你沒有騙過我嗎?”嚴冬忽然抬起頭,凝視著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問。子青的腳步停了下來。“難道你沒有騙過我嗎?”嚴冬撐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為什么你可以騙我那么多次,我就連騙你一次都不可以?”他血紅著眼睛,看著面前那個熟悉的背影。那個人保持著邁步的姿勢,腳下停頓片刻,連一個轉身都吝嗇給他,便絕情地向門外走去。嚴冬覺得,他的心在那一刻,忽然地爆炸了。他幾步跨到門邊,抓著程子青的手腕將他甩到桌上,整個人壓上去,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與自己對視。茶壺與茶盅被帶落,發出碎裂的巨大聲響。站在門外的服務生趕緊過來查看,卻被門內的景象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