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已經不痛苦了?！焙喴椎谝淮螢樽约簺]有室友那種敏捷的思維而懊惱，只能生澀的安慰著，卻始終無法緩解對方心里的哀痛。

不遠處，男人雙手放在口袋中，收回了視線，轉過身離開。薔薇花的花季已經過了，干枯的枝葉略顯蕭索，后院枯敗，早已沒有了昨日的美麗。

“為什么？”他淡淡地問道，站立在那兒，像是挺拔的冷杉。

“欲望，人的欲望，你無法想象它失控的模樣，薩姆?！惫S爾先生回過頭來，雙眼已經沒有了那種異常的清明，刺客，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獨孤的站立在自己的院子里，自己的記憶里。

“你可以求助非人類事務所，既然你知道那種東西怎么培育出來的話?！彼_姆冷淡的說著，如果人類不是那么愚蠢，那么不必要的犧牲根本就不會存在。

“求助？不，薩姆，我不能這樣，人類怎么能光明正大的了解你們呢，活人是無法保守秘密的?！?/br>
“因為怕死？”薩姆鄙夷地說道。

“死？不，年輕人，死并不可怕，自從我的妻子離開后，我亦生不如死了，可我的外甥女，我的朋友，他們不該被牽連，我已經失去了珍妮，不能再失去我的朋友了?！?/br>
“所以你和他大吵一架，讓他離開?！彼_姆挑了挑眉，他知道對方說的是誰，那些請求的話語他都聽得很清楚，不過若他知道了那個事實，只怕無法接受吧。

“很愚蠢是吧，可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了?！惫S爾先生嘆了口氣，那一刻他看起來和普通的老人沒什么兩樣，薩姆指的是公園里散步聊天那種，很平凡很普通，誰能想到這樣的老頭卻能夠在一間終日在吞噬靈魂的地方麻木的居住了三年呢。

“我妻子還在世的時候，那些日子可真是快樂?！崩先宋⑽⒉[起眼睛，有些濕潤，盡管他做了最大的努力，可他依舊身懷罪孽，他想要拯救的人無法復活，他間接的害死了很多性命?？鞓泛突诤藿豢椫?，所以才是人啊，永遠矛盾，永遠掙扎。

“你的朋友，年輕人，隱瞞是沒辦法掩蓋事實的?！崩先丝聪蚰腥司徛卣f道，彼此的眼神對視了一會兒，那黑發的年輕人低垂了眉眼，只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v=

☆、第40章

“我無法選擇?！?/br>
老人看著離去的年輕人，只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想起了從前，那個時候他也是用這樣一句話安慰自己，卻不知道，無法選擇，本身就是一個選項，而人一當做了決定，最終的結果還是要自己承受。

三天后，布蘭登·哈維爾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作為贖罪。新的墳墓已經建好，這里埋葬了兩個人，卻長眠了三個靈魂。

公寓里，明亮的窗邊，年輕的男人站直了身體，像風雪中的冷杉，有著銳利和孤寂。

“我以為是我比較難過，畢竟阿曼達因為這件事決定暫時離開這里了?！睖睾偷纳ひ繇懫?，薩姆回過頭，接過對方手中的紅茶，看了一眼說：“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杯酒而不是紅茶嗎？”

“不，家里只有這個，而且我不覺得等會兒必須要照顧一條醉酒的人魚有什么好的?！焙喴缀攘艘豢跍責岬募t茶，嘴里呼出的白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溫暖。

人魚挑了挑眉不再反駁，他輕輕地啜飲一口，紅茶的香味兒擴散在舌尖，滑入喉嚨，讓胃部有了溫暖的感覺。

“喜歡？”

“什么？”簡易抬眼看著自己的室友，后者冰藍色的眼睛正凝神瞧著他，略薄的嘴唇動了動，又重復了一下。

“你喜歡那個女孩兒？”

“不，不是，阿曼達是我的朋友?！?/br>
“我是說那個假的珍妮?！?/br>
“當然不！”簡易大聲喊道，看到室友嘴邊的一絲嘲笑又紅了臉，撓了撓臉頰挫敗地說：“好吧，有點好感?！彼柫寺柤绨蚩粗约旱氖矣?，“不過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br>
“為什么不可能，因為他不是人類，還是因為他不是女孩兒？”

“等等，你說‘他’？”簡易瞪起了眼睛。人魚看上去有些無辜，歪了歪頭說：“我沒有告訴過你嗎？紅薩奇是沒有性別的，只是他們通常喜歡以雄性的姿態自居?！?/br>
“不，我確定你沒有?！焙喴赘砂桶偷卣f道。

“嗯哼，我現在告訴你了，那么你告訴我，為什么不可能？”薩姆將紅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背靠在沙發上淡淡地問道。

“很簡單，有好感不代表可以在一起?！焙喴茁柫寺柤绨?，他想了想又說，“人很容易因為一些小細節對一個人有好感，可要繼續相處下去，那一點點好感顯然不夠成為戀人，也許是朋友?！?/br>
“就像我們？”

簡易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他的室友會這么舉例子，不過他還是點點頭，“是的，我對你印象挺好的，所以我們可以當不錯的室友，現在，我想我們是最好的朋友?！?/br>
“我以為每個人都討厭我呢，雖然他們一開始都會喜歡我?！?/br>
“因為你有張漂亮的臉蛋和可惡的性格，薩姆，你得明白，擁有一副好的性子比有個好的皮囊更好?！焙喴组_了個玩笑，并且沖他的室友擠了擠眼睛。

“我可不想為了不喜歡的人改變自己，畢竟我又不需要好市民獎?！比唆~嘟囔了一聲向沙發那兒走去，沒忘記帶走他的茶杯，并且撿了一塊柴火扔進壁爐里面。

“只是一個建議，雖然我知道我說的都是廢話，你任性的就好像永遠只有七八歲，除了不會撅嘴以外，薩姆·法瑞爾，你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焙喴卓鋸埖馗袊@道，也端著茶杯坐到了另一張沙發那兒去。

人魚露出一個厭惡的神情，他不再搭理簡易了，而是將自己埋頭在筆記本中，至于他在做什么，簡易并不關心，反正不會是他感興趣的事情。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離圣誕節就只有兩個禮拜了。海洋館這邊也暫時沒什么事情了，人人都在為圣誕節做準備，所以和往年一樣，只要過了今天和明天，簡易就可以放假了。

“簡，早點回去吧，剩下的明天再做，記得關好門?！苯M長嚷了一聲就離開了，他最近胖了一圈，不知道是因為伙食太好了，還是心情好。簡易應了一聲，不過他沒有乖乖聽話。今天薩姆會晚點回來，他打算多做一點事情，因為明天下午有打折活動。

“我覺得自己越老越像個已婚婦女了?！焙喴滓贿呧洁熘贿吺帐皷|西，莫莫在一旁和他的伴侶玩耍，一頭體型優美的成年雌性白鯨，看起來它們感情不錯，因為莫莫已經不會那么粘著簡易了，有了老婆忘了爹，大概就是指這種狀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