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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插話:“都別吵,余醫生在隔壁睡覺,吵醒了她三哥要罵人?!?/br> 于是隔壁安靜了。 余緋失笑。 再睡骨頭都要睡癱了,她起床換好衣服,周銳進來了。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高大的身軀遮蔽了光。 余緋腳步有些虛浮,扶著墻壁走。他靠過來,拎著她胳膊,帶她去隔壁吃飯。 青山緝毒偵查隊的幾個男人特意叫了清湯火鍋,還讓酒店送了營養的雞湯,給余緋備著。 一進屋,幾個男人頓時圍過來,招呼余緋坐。 余緋坐好,木頭立刻殷勤地說:“余醫生,三哥特意去對面酒店叫的,菌湯燉雞,有營養?!?/br> 論起吃,余緋肯定比不上三四個大男人。 原本以為一桌人一起吃飯,一定會很熱鬧,但這些男人常年在外,吃飯好比打仗,只顧埋頭夾菜,大快朵頤,吃得很認真。 余緋不忍心打擾,也專心地吃。 木頭把口蘑扔下鍋,說:“余醫生,吃啊,別客氣?!?/br> 余緋:“嗯?!?/br> 湯汩汩地冒著泡,周銳給她盛了一碗。 巴彥起身離開,回來時拎了兩個酒壺。那酒壺是蒙古人專用來喝酒的,形狀像月亮。 他擺上酒杯,每個杯子倒了一點,最后把酒壺都放在余緋手邊,說:“余緋,喝酒,馬奶酒,我媳婦兒親手釀的?!?/br> 猴子和木頭沒客氣,一口干掉。 木頭當即酒意上頭,說:“余醫生,我跟你說,我們又沾了你的光,巴彥平時舍不得給我們喝一滴馬奶酒?!?/br> 余緋輕笑,端起酒杯,慢慢地喝,酒味淡,但后勁足,有奶香,很甘醇。 周銳也喝了一杯,對她說:“喝慢點?!?/br> 余緋喝完,巴彥豪爽地說:“要喝自己倒啊,別客氣?!?/br> 木頭和猴子立刻自力更生,抄起酒壺往自己杯里倒酒。 巴彥一巴掌掄過去,“你們不是喝過了嗎?” 木頭:“……” 猴子嘟囔,“……小氣?!?/br> 一米八幾的蒙古壯漢,心里懷著柔情,兩三年回一次蒙古,偶爾有人給他帶一壺媳婦兒釀的馬奶酒。他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藏著,一滴都舍不得喝。 他的確小氣。 可余緋覺得他大氣豪爽。 他骨子里有硬氣,但內心很柔軟。 余緋喝了兩杯馬奶酒,酒氣有些上頭,吃過飯后,被周銳帶回房休息。 她說:“你帶的人,都不錯?!?/br> 周銳給她接水,“喝醉了?” 余緋搖頭,“沒有,馬奶酒又不烈?!彼齻仁?,眼神慵懶,神態像柔軟的貓,她問:“你喜歡什么酒,我下回給你帶?!?/br> 周銳沒做聲,慢慢地收緊擁抱她的手臂。 隔壁在收拾碗筷,酒店的人過來結賬,周銳放開余緋,到隔壁幫忙。 結完賬后,木頭擦桌子。筵席過后,像曲終人散,房間安安靜靜,有些冷清。 木頭問:“三哥,我們要走了嗎?” 周銳正掃地,也沒抬頭,“嗯”了一聲。 木頭又問:“我們要去哪兒?” 周銳說:“追白狼?!?/br> 木頭又問:“白狼在哪兒?” 周銳把垃圾掃成一堆,裝起來。 巴彥說:“去哪兒不都一樣嗎?這些年,沙漠、南疆、森林、山地,甚至無人區,我們哪兒沒去過?” 木頭點點頭,“也是?!?/br> 猴子擔憂,“青山緝毒偵查暴露了,如今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要更加小心才是?!?/br> 一時沉默。 巴彥拍了拍周銳的肩膀,“老三,說句老實話,我很怕死。我一個人,可以無畏,但我有妻女,我就怕死?!?/br> 周銳目光深沉,“你想說什么?” 巴彥神色嚴肅,沉聲說:“你既然要跟余醫生好,就拿命對她負責?!?/br> 周銳到招待所院子里抽了一支煙。 夜里起了涼意,斑駁的燈光,攏得煙霧青白。 煙霧繚繞里,他神色料峭,眼神沉寂。 他身后有一棵高大的喬木,叫不出名字。喬木枝葉繁盛,掩映樓上燈火。 透過如蓋的樹葉抬頭看,余緋房間的燈亮著,窗戶上,有人影一閃而過。 他掐滅煙,扔進垃圾桶,快速上了樓。 進了房,闔上門。 房內很安靜,有暖意。浴室里傳來水聲,余緋正在洗澡。 他干脆在床上躺下,心猿意馬。 隔壁房間,木頭和猴子正在看電視,綜藝節目的笑聲一陣一陣的。 他想,他和巴彥的對話,余緋一定聽見了。他有很多話想要交代,卻不知從何說起。 幾分鐘后,余緋出來了。她穿著睡衣,面色有些紅,頭發散亂著,落在肩上。 周銳掀開被子,讓她蓋好。 她躺好,說:“周銳,陪我一會兒吧?!?/br> 周銳還沒說話,她又說:“我明天下午的飛機?!?/br> 他應了,躺在她身邊。 漸漸地,夜安靜了,連隔壁電視的雜音也沒有了,木頭和猴子打了哈欠,安靜地睡了。 余緋也睡得很安穩,呼吸平緩勻凈。 周銳輕輕地起身,還沒下床,余緋立刻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清清亮亮,沒有半分睡意。 他輕笑,脫了外套,放在沙發上,說:“你先睡?!本瓦M了浴室。 余緋等他洗完,他穿著浴袍,帶著熱氣,上了床。 “還沒睡?”他問。 她在被子里翻了個身,說:“周銳,我冷?!?/br> 周銳掀開被子,和她一起裹好,順便把她撈進懷里。 他長臂一伸,關了燈,房間陷入一片昏暗。 身體相貼,體溫相融,被子里一團溫暖,隨便動一動,都有暖意從身上滑過。 余緋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周銳。 周銳終于睜開眼,問:“還不想睡?” “想,”余緋瞇了瞇眼,她抬手撫摸他的眼睛,指尖描過他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