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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已經大步走過來,抓住田老板肩膀輕輕一捏。田老板慘叫一聲,松了手。 余緋站到周銳身后。他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全擋住,像一座偉岸的山。 田老板捂著肩膀,痛得臉色鐵青,憤恨地瞪著周銳,“你誰啊你?” 周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氣勢冷厲,“別碰她?!?/br> 身為男人,他怎么看不出來對方的心思? 田老板抖了抖衣裳,與周銳對峙,冷笑說:“朋友,你未免管太多了?” 男人的事情,一旦摻雜了女人,就一定要較個高下。 周銳攬住余緋的腰,將她緊緊抱進懷里,勾唇睨著對方,問:“你說我管得著嗎?”他鋒利的下巴頤指般對著田老板,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則大家都出不了這客棧!你盡管碰她一下試試!” 田老板驚疑,審視地用身剜著周銳,又狠狠地盯著余緋。 眼前的男人不像是善茬,而他懷里的女人神色自若,有些雀躍和羞澀,安靜如小鳥一樣依偎在他胸前,雪白纖細的手腕挽著他的手臂。 她還穿著一件男人的T恤,看尺碼,似乎就是抱著她這個男人的衣服。 田老板看得一愣一愣,既不甘,又不敢。 在周銳壓迫的眼光下,他冷哼一聲,怨懟地挖了對方一眼,悻悻地下了樓。 …… 燈光昏黃,帶著暖意。 緊緊依偎著的人,渾身像暖爐。 被他擁進懷里的那一刻起,余緋的思緒和觸覺倏地異常敏感。 她敏銳地感受著他帶來的觸感。 ——他的體溫。 ——他的呼吸。 ——他的聲音。 ——說話時,振動的胸膛。 ——還有攬在她腰間,手臂的力量。 她定住了,腦袋有一瞬是空白的。 她知道,他的身體,比她感受到的還要好。 片刻后,周銳放開了她。 他目光不知看向何處,輕聲說:“回房去吧?!?/br> 余緋愣愣地,抬起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周銳避開眼的眼睛,幫她撿起地上的衣服,放進她手里,趁機在她耳邊低語:“路通后,我就帶你離開。這期間離樓下那兩個男人遠一些?!?/br> 她抬起頭來,睇著他,眼神深切灼熱。 “周銳,”她喃喃地,堅定地對他說:“你剛才向我表白了?!?/br> 周銳僵住,呼吸一滯。 她勾唇,笑意染上眼角眉梢。 “你剛才對別人說,我是你的女人?!?/br> 周銳抿唇,下頜緊繃,舌尖抵住牙齒。 他說:“我沒說過?!?/br> “可你就是這個意思?!庇嗑p緊追不舍,上前一步,靠近他,“你還抱我了?!?/br> 她頭腦有些發熱,胸膛里,心跳得有些亂,思緒也不聽使喚。 但她目光明利,湛湛地望著他。 不知為何,他的臉色冷下去。 他靜默地矗立著。頭頂的燈光,昏暗地落下來,淺薄冷淡。 “那又怎樣?”他雙手放進褲兜里,姿態很疏冷,“你還看過我呢?!?/br> 余緋一臉坦然,臉上暈著紅,笑著說:“是啊,所以我下意識地,就把你當做我的了?!?/br> 周銳怔住,沉默一瞬,遲緩地說:“你想多了?!?/br> 余緋問:“什么意思?” 周銳說:“我對你沒那個心思?!?/br> 他說得平淡,但口吻篤定,不容置疑。 他就像看出了她暗生出的那丁點兒情愫,于是快刀斬亂麻地,扼殺掉。 余緋抱緊衣服,臉色黯下去。 就在剛才,她的確對周銳生出了幾分旖旎的想法。 或者,可以說,在和他相識的途中,有許多個時刻,她曾冒出過非分的念頭。 她那些小心思,像春野里的火苗,像暖風里招展的花,悄然的滋長著。 可就在剛才,周銳一句話,兜頭一盆冷水似的,把她剛焐熱的心思涼透了。 涼風從天窗口飄進來,有些涼。 她不甘,眼睛干澀,狠狠閉了閉眼,追問:“所以我們沒可能?” “沒可能?!敝茕J不假思索。 余緋茫然又錯愕,側首思索半晌,似乎許久,也不得其解。 頭頂的燈找的她視線模糊,深吸一口氣,退后一步,抬眼乜了眼周銳,冷笑著說:“你以為我對你有什么心思?別自作多情!” 周銳蹙眉,漆黑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他說:“那就好?!?/br> 她說:“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你說的話,我記住了?!?/br> 她隱忍著不甘和羞憤,轉身就往房間走。腳步凌亂,把地板踩得“咚咚”響。 周銳依舊站在原地,聽見她進了房,才平靜地離開。 …… 余緋回到房間,換了衣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隔壁床上,許縈開了燈,問:“你怎么了?不舒服?” “吵到你了?”余緋歉然。 “沒,”許縈平躺著,“雨聲太大了,吵得睡不著?!彼D頭,和余緋對視,“倒是你,收了衣服回來臉色就不好,沒事吧?” 余緋搖頭。 “那就好,”許縈關了燈,說:“很晚了,早點睡吧?!?/br> 余緋睡得半夢半醒,夜半時,忽而驚醒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雙眼睛,溫柔干凈。 再閉眼,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她干脆開了電腦,把光調暗,修改論文。 她插上U盤,打開文檔,一字一字地讀下去。 純粹直白的醫學論文,文字無比的簡單,讀下去就讓人安靜下來。她每cao作文檔一次,U盤上的熒光就輕輕一閃,像天際的星芒。 修改完畢后,她拔下U盤,剛想拉開電腦包的拉鏈,卻聽見許縈翻身的聲音。 她擔心拉鏈的聲音太響,干脆作罷,把U盤放在枕邊,電腦放在床頭柜上,入睡了。 …… 風雨整整肆掠了一個晚上。 余緋醒來時,天已經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