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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更多。 魏憫是村里為數不多的秀才之一,年紀輕長得好,若不是家里窮,成親后得住到老宅,身邊又沒有公公婆婆幫忙哄孩子,妻主讀書不賺錢之外,這魏憫還是多數男子都想嫁的妻主。 陳家人今個也想圍觀,看看是哪家人竟舍得讓兒子嫁給魏秀才吃苦。 可陳家夫郎跟孫氏不對付,又加上自家小兒子對魏憫有那種心思,陳家人就拉不下臉出去看。一家人就站在門口,假裝跟人閑聊,實際上余光卻勾著往路上看。 可惜坐在毛驢背上的公子頭上頂著紅蓋頭,讓人看不清模樣。 到了老宅后,毛驢停下來。 魏憫抬頭看向坐在驢背上的夫郎,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抱緊懷里的包袱,腰背挺的筆直,連驢停下來了都沒注意到。 一干人還等著看魏憫拜堂呢,年輕些的就起哄催促道:“趕緊的,發什么愣呢?” 魏憫也不管她們,見阿阮聽見眾人聲音回神后,微微垂著頭,局促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里不由得泛起些許笑意。 魏憫伸手,胳膊環過阿阮纖瘦的腰肢,微微收緊手臂,一用力就將人從毛驢背上抱了下來。 阿阮本就發僵的腰背,在感受到腰上箍緊的手臂后越發的僵挺了,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直挺挺的被魏憫抱了下來,又直挺挺的站在她身旁。 直到紅蓋頭下伸出一只白皙修長骨rou勻稱的手,阿阮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將自己的手指試探性的搭在她的手心里。 手指剛觸碰到那掌心,就被人一把握住了。牽著他的那只手掌心溫熱干燥,上面沒有干粗活留下來的老繭,感覺很是柔軟。 眼睛被遮住,觸覺更敏感。尤其是感受到對方輕輕抬起他的手暗示他抬腳跨門檻的時候,兩人的掌心貼在一起,阿阮感覺到自己帶著繭的手掌貼著她的掌心…… 慢慢的,阿阮覺得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有些熱,熱氣從手心順著那只手的手臂一路往上,竄到臉上,惹的他臉現在都是紅紅的。 有些燙,又有種羞赧自卑,想把自己帶繭的手從那溫熱干燥的掌心里抽出來,可又莫名的舍不得。 從來沒有人像她這般牽著自己的手,阿阮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手牽手,掌心貼著掌心時,心會跳的那么快,連呼吸都有些亂。 走到堂屋時,一屋子的人都在等著了。 魏憫父母都去世了,爹爹三年前走的,家里的錢都給爹爹治病辦喪事了。正是如此,那年魏憫明明考中了秀才卻沒去參加鄉試。 沒了父母,作為長姐的魏憐就和夫郎孫氏就坐在高堂的位置。魏憐大魏憫八歲,這個meimei從小就是在她背上長大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新人對拜。 簡單卻又鄭重其事的三拜,隨著院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和眾人的起哄聲結束,阿阮就在這種熱鬧的聲音里被妻主牽進了里屋。 隔著紅蓋頭,阿阮聽見有人打趣魏憫,說聽聞他長得好看,讓她把夫郎蓋頭掀開,讓眾人飽飽眼福。 阿阮的手指在寬大袖子掩蓋下,不安的絞在一起。 起哄聲中,阿阮沒等到魏憫來掀他蓋頭,而是看見她站在他身前,遮住眾人打探他的視線,三言兩語的將人都攆了出去。 阿阮這是第一次聽到魏憫的聲音,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站在他身前維護他的聲音。 阿阮心里酸酸脹脹的,像是被人用手擠壓著,肆意的□□著。 妻主的聲音,竟是這般好聽。 可惜自己卻是個啞巴。 阿阮手指掐著自己的掌心,屋子里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安靜的他以為屋里就他一人,直到紅蓋頭下遞過來一個杯子。 青灰色的瓷杯,襯得端著它的手越發的白,那只骨節分明的手,端著茶杯遞到他的蓋頭下面,里面的水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冒著熱氣。 “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br> 剛才魏憫握著他的手,總覺得涼的不像話。初春的天氣,的確算不上多暖和。 阿阮愣怔了片刻,才連忙伸出雙手接過那只杯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魏憫見他接下杯子,一時間也沒有別的話要說,兩人就隔著一個紅蓋頭相對無言的站了一會兒,這種沉默的氣氛,直到魏憐在門外喊她出來敬酒才打破。 魏憫應了一聲,也就出去了。 聽到門輕闔的聲音,阿阮一直挺直的腰背才微微放松,捧著手里的瓷杯,輕輕抿了一口熱水。 魏憐說是讓魏憫出來敬酒,但卻舍不得她多喝,只讓她抿一口表示一下也就夠了。 不大的院子里,坐了兩三桌的人,大伙湊在一起說話吃飯。 夜幕慢慢降臨,院子里紅燈籠以及熙攘聲,讓平日里一貫冷清的老宅,今晚顯得格外的熱鬧。 魏憫和魏憐二姐妹將所有客人送走之后,又將院子好好收拾了一番,等忙完這些已經到了半夜。在魏憫把jiejie一家送走后,小院里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 魏憫從小在這里長大,夜色下站在夜里格外顯得空蕩的小院里,恍惚間仿佛聽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和爹爹說話的聲音,和jiejie在院子里嬉戲打鬧的笑聲,以及爹爹和母親坐在門口說話的聲音…… 魏憫仰頭看了眼夜空,今晚月色正濃,星辰羅列閃爍,無盡星空中,似乎有兩顆星格外的亮……魏憫閉了閉眼睛,無聲說道:娘,爹爹,我成親了,你們放心吧…… 夫郎還在里屋等著,魏憫也沒站多久就回屋了。 將鍋里的熱水盛出來,魏憫自己坐在堂屋里洗了腳,才又端了盆干凈的熱水進去。 窮人家成親的洞.房.花.燭.銷.魂夜總比話本里描繪的要接地氣有煙火味,像那些話本里關上門就紅被翻浪的場景,都是騙人的。 天冷可以不洗澡,但腳總是要洗洗的。 魏憫將水盆放在一邊,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到床前。 阿阮安靜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自己之前遞給他的瓷杯現在放在了桌子上,魏憫都以為他從始至終就這么坐著沒動過。 魏憫有些緊張,不過還是伸手輕輕掀開夫郎頭上的紅蓋頭。 雕著龍鳳呈祥的紅燭,照亮了蓋頭下的人。阿阮濃密的長睫不安的顫動著,紅潤的唇微抿,臉上的胭脂讓他本來白皙的臉如今透著抹桃色的粉…… 唇上的紅,臉上的粉,讓阿阮看著是比初見時精神了許多……但妝容不對,而且給他化妝的人顯然也不是行家,就顯得有些俗氣了。 魏憫垂眸笑,不管是化了妝顯得俗氣的阿阮,還是不施粉黛恍若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阿阮,都是那般好看。 “來洗洗臉吧?!?/br> 魏憫將手里的蓋頭折好放在一旁,讓阿阮過來洗漱。 阿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