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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瓶中滴管中一滴滴掉落的藥液,過了一陣,好像終于無法忍受它的速度那樣伸出手,把原本就已經滴得很快了的滴管又撥快了幾分。偷窺中的康先生順著滴管向下,瞄了瞄齊銳平放在體側的手臂——不出所料那里果然已經紅成一片,他感到自己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無奈地下床汲了拖鞋,走過去二話不說把流速調回適中。專注于自己床頭所剩的小半瓶藥液,齊銳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康起瑜的靠近,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似的,抿著發白的嘴唇把目光轉移到站在自己床頭的人身上??灯痂o奈地低頭俯視他半晌,對著男人黑漆漆的眼睛,終于把想罵想啰嗦的關于“你知不知道有些藥滴太快很不好啊”這種話題咽回去,伸出手指點了點他通紅的手背問,“這個,不疼嗎?”康起瑜的手指實際上并沒有碰到齊銳,但是躺在床上的男人卻下意識地縮了縮手。緊接著不出意料,康起瑜果然聽到了一聲小小的抽氣聲,他感覺自己的眼角再次抽了抽。“急著點完是想做什么嗎?”康起瑜懷疑地看著齊銳,稍微想了想能讓住院中無所事事病人趕著去做的事,試探著問,“你……不會是想去廁所吧?”齊銳楞了一下,疑惑地瞄了瞄康起瑜,似乎在懷疑他為什么會猜中。出乎康起瑜的意料,這次齊銳并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很平靜地輕輕“嗯”了一聲解釋說:“我等它輸完?!?/br>康起瑜站在他床邊無語了片刻。在這短短的片刻時間里,一臉平靜說要等自己掛完吊瓶再去廁所的人,腳在被子里不知做了什么動作,已經再次把床晃出聲來。要不是實在不太熟,康先生真想按著他的肚子再問一次,看這個男人還能不能說出等輸完液再去廁所這樣的話。“我幫你提吊瓶,輸完還要很久的……”根據投喂三餐得來的經驗,康起瑜這次沒有用提議式的語氣,而是直接用了陳述句以告訴齊銳,馬上去廁所是個必然。他邊說邊掀開齊銳身上蓋著的薄被,把胳膊伸到他脖子下面用力將這個男人扶坐起來。齊銳像是完全沒想到康起瑜會有這樣的舉動,既沒有客氣推脫、也沒有像往常那樣飛快道謝。直到康起瑜把他的被子推到一邊,抱著他的小腿將他整個人搬得轉向床邊的方向,才磕磕巴巴地說:“謝謝——我、我自己來!”康起瑜一把按住他想要已經伸出來、想要去夠拖鞋的手,堅定地推回去。蹲□邊幫他套拖鞋邊無奈地恐嚇,“你別亂動啊,滾針的話就要叫護士來幫忙了,難道你會自己給自己扎針嗎?”齊銳果然立即沒了聲音。等康起瑜幫他在可以落地的那只腳上套好鞋,站起來摘下輸液架上的吊瓶,轉身想要催促他站起來跟上時,意外地發現男人木然坐在床邊,定定看著他,漆黑的眼眸里兩個大大的自己一手打石膏一手高舉吊瓶的傻乎乎倒影。康起瑜舉著吊瓶在齊銳眼前晃了晃,把自己的身影攪碎,“看什么呢,走??!”男人激靈了一下回過神來,瞥了一眼康起瑜舉著吊瓶的手,沒再多說什么,而是費力地站起身??灯痂ふ驹邶R銳領先一步的地方,因為沒有空閑完好的手去扶他,也只能站著等他??此绕綍r急躁了不少的動作,也不知道是真的因為憋得受不了還是怕他久等,要不是知道一定會被拒絕,康起瑜簡直想提議由他直接背這家伙去廁所算了。齊銳扶著墻一點點向前蹭,康起瑜就與他并肩走在左側,護著他不被走廊里路過的人碰到。下午陽光很好,走廊里的窗戶都被打開換氣,呼吸間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康起瑜有點困卻覺得很舒服,小小打了個呵欠隨著齊銳拐進男廁所,看著他包得像個粽子一樣的手,康先生非常自然地問:“要我幫你脫褲子嗎?”原本似乎是在走向小便池的男人僵了一下,緩緩回頭瞥了他一眼,沉默地搖了搖頭走進了隔間里??灯痂退训跗繏煸诟糸g的掛鉤上,退出去帶上了門——隔間里窸窸窣窣了一陣,傳出漸漸由小變大的水聲。康起瑜在外面等了一會,走到洗手池邊沖了沖臉,對著鏡子里有點迷茫的人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珠。作者有話要說:奇遇你個臭流氓,脫褲子這種腫么可以直接問小QQ!PS.這篇文很短很短,正常都市甜文沒有任何流行元素,不入V不上榜,只有留言能慰藉我雞摸滴心靈了,請多多留言鼓勵我嚶嚶嚶☆、04送齊銳回到病房,康起瑜幫他整理好蓋在身上的被子,瞥到床邊那只仍舊紅腫的手,他伸出手用手背試了試吊瓶的溫度,很自然地轉身去值班室找護士借了個暖水袋灌滿熱水,拿回來擦干凈裹上自己的毛巾,墊在齊銳埋著針的手邊軟管下面。做這些的時候齊銳一直在默默盯著他,既沒阻止也沒客氣的道謝。但他目光實在太過專注,康先生就算不抬頭也不可能將它忽略。做好這一切,他抬起頭,剛想問齊銳有什么事,目光掠過他的嘴唇卻頓住了。“你的嘴唇出血了?!笨灯痂まD身在自己床頭抽了張紙巾遞給齊銳。對床的男人愣了愣,接過紙巾立即用力去擦嘴角??灯痂ぱ奂彩挚煲话炎阶∷氖滞?,“不是這里?!?/br>他又抽了一張紙在齊銳嘴唇上冒出鮮血的地方按了按,把沾上紅色液體的紙巾攤給男人看。“你嘴唇實在太干了,起了好多皮,應該多喝點水多吃水果,”說到這里康起瑜忽然想到什么,遲疑地問,“你……你是不是因為上廁所麻煩所以不怎么喝水?”問出來的時候康起瑜并沒有多想,但是看到齊銳那張平時看不大出來臉色的臉猛地漲紅,眼神一個勁地向床下溜,動了動嘴一副不知該說什么的樣子,才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寬問的太直白。一時間康起瑜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把手里的紙巾團成一團轉身丟進紙簍,想到自己之前所作所為,才發覺自己對齊銳的關照實在超出一個認識不久又害他住院的陌生人太多。康先生自己也察覺中了其中的怪異之處:雖然從來不是冷漠的人,但正常的情況下,他遠沒有現在這樣細心殷勤,熱情和自來熟到了招人討厭的程度。不過……據說當一個人為另一個人付出過之后,為了不浪費之前的投資,會自覺不自覺的追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