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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華而言已經稱得上放下矜持,低下高貴頭顱的鄭重道歉了,這次道歉也不知道被他醞釀了多久,一番話說得語速極快。“請原諒,恐怕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請?!蔽蚁胍膊幌刖途芙^了他。“哦!”他高仰著下巴面對我,緊緊抿著嘴角,過了半天才開口:“我可以冒昧問一下為什么嗎?你討厭我?”不知為何,我覺得他發出的聲音有點委屈。“我不討厭您,我只是對擅自前往貴府度假感到惶恐不安?!蔽艺f。他急了起來:“你不必緊張,我的家人都很親切,你是我的朋友,他們會歡迎你的?!?/br>“很抱歉,我已經做了決定?!?/br>他失望的垂下頭,半天沒說話。我覺得他這樣有點可憐,于是說:“等圣誕回來,我會給你準備禮物的?!?/br>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我。“你剛才說我是你的朋友,希望我沒有會錯意?!蔽覍λ冻隽诵θ?。“當然,當然?!彼d奮的望著我,可似乎覺得失儀,于是迅速收斂了笑容,板起臉說:“我很高興能夠跟您化解前嫌,并且獲得了您的友誼,我會記住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您的深明大義與禮貌風度令我印象深刻?!?/br>我很想回他一句,您的咬文嚼字和裝模作樣也令我印象深刻,不過話到嘴邊卻成了:“這也是我的榮幸?!?/br>“沒有友人的陪伴,您獨自度過圣誕一定會倍感寂寞,不過不必太擔心,我會盡早回來與您共度時光?!彼蛭椅⑽⑶飞碚f。我本以為他只是說了兩句場面上的話,誰知道他回家待了三天,度過節日后就匆匆回來了。一進門就跑來找我,因此他身上還穿著厚重的黑披風,披風上沾了一層雪花。“如您所見,我信守若言,盡早來陪伴我的朋友,希望您獨自一人的日子沒有太寂寞?!彼荒樎唤浶牡恼f,但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他連披風都沒來得及脫下的事實。“呵呵,歡迎您費蒙特先生,一路辛苦了,外面很冷吧?!蔽倚χf。他卻皺皺眉頭說:“你應該叫我愛德華,而且我允許你不用‘您’來稱呼我?!?/br>似乎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十分親密的關系,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但仍然感到高興。孩子之間純真的友情非??少F,這位貴族少年也許高傲了點,不過并不虛偽,光這點就值得我珍惜。圣誕節過后,天空洋洋灑灑下起了雪,昨天夜里甚至下了場難得一遇的大雪,門外厚厚的一層,可以把人的小腿淹沒。我隔著玻璃窗望出去,外面雪花紛飛,學校尖尖的寶塔屋頂都披上了白棉紗,樹杈光禿禿的,每一根枝椏都黑白分明,顯出一種難得的神韻,富有別樣的美麗。我不喜歡冬天,更不喜歡下雪。雪對于富人來說也許能帶來難得的美景和歡愉,可對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窮人而言,卻是殘忍的催命符。寒冷的冬季,沒有薪柴取暖,沒有食物果腹,低賤的人們只能蜷縮在角落里等待死神的傳諭。曾在血汗工廠里工作的我,不知見過多少個在貧民窟里凍死的流浪漢和老人孩子,我憐憫他們,可是我無能為力。“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在想些什么?”坐在我對面的愛德華問我。我們坐在生著壁爐的小客廳里,一人占據一張沙發,一人手里一本書,本是個很閑適的午后,而他看上去百無聊賴,三番四次想引起話題。“我感覺天氣陰沉的很,恐怕一會兒還要下雪?!蔽艺f。“恐怕是的,今年的冬天特別冷,聽說倫敦郊區凍死了不少人,政府還開設了收容所,我父親也為此捐贈了一筆錢?!彼f。“您的父親真是位慷慨的大人?!蔽屹潎@道,比起那些為富不仁的家伙,會給窮人送錢的都是慷慨的好人。“當然?!睈鄣氯A自豪的說。默默對視了一會兒,我低下頭繼續看書。過了很久,又聽他說:“你在看什么書?”“,一本?!蔽艺f。“我讀過這本書,我認為它的作者是個憤世嫉俗的人,整本書里都在慷慨激昂的抨擊社會制度和貴族體系,最讓我吃驚的是,他描述了太多rou|欲和色|情,正直善良的主人公居然死在了妓|女的床上,也許他只是個悲觀主義者?!睈鄣氯A滔滔不絕的發表看法。我看了他半響說:“你的觀點很有見地,不過愛德華,別人還在看的時候,你不應該把故事的結局提前說出來?!?/br>他的臉色立即僵住了,十分尷尬的說:“抱歉,我以后會注意的?!?/br>不過,一次失敗的搭訕沒有令他氣餒,他又問我:“你覺得悶嗎?要不要出去玩玩,我們一塊去騎馬怎么樣?”“現在嗎?外面的雪有一英尺厚呢,我可不像您騎術高超,在這種日子騎馬,我怕我會跌斷脖子?!蔽覠o奈的笑道。他似乎懊惱于自己提出的蠢建議,很長的時間都閉口不談,我也終于能安安靜靜的讀書了。房間里很溫暖,壁爐的火很旺,偶爾傳出噼啪聲。一位男仆為我們續上熱茶,然后舉著長長的火折點燃墻上的蠟燭。我終于讀完了這本書,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經意的一抬頭,我發現對面的愛德華正在看我,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腿上的書還保持著只掀開幾頁的程度。注意到我在看他,他迅速低下頭對著書本,臉也突然紅了。我覺得這樣冷落他不太禮貌,于是開口說:“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來玩牌怎么樣?”他抬起頭說:“你喜歡的話,我自然奉陪?!?/br>其實我沒怎么玩過牌,但沒想到我的牌運不錯,我們玩了好幾把,把把都是我贏,這讓我感到心情格外愉快。“我們來加點賭注怎么樣?”他忽然提出一個建議。我停下來望著他,他狡黠的對我笑了笑,狹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略有些傲慢的說:“怎么?不敢嗎?”“不是不敢,你知道我很拮據的,沒有多少錢?!蔽艺f。“不用錢,來賭點別的?!彼{色的眼睛注視著我:“輸了的人答應贏了的人一個并不過分的要求怎么樣?”我聳聳肩說:“好吧?!?/br>這次我玩的很仔細,可是牌運卻忽然變差了,迅速敗在了他手上。我丟下牌,深深呼出一口氣說:“你贏了,想讓我干點什么?”他慢條斯理的整理好桌上的牌,期間一直低著頭,我還以為他會提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要求,誰知他猶豫了半天,憋紅了臉說:“我想請你到我房間去坐坐,我是說我們的房間彼此相鄰,為什么沒有來往過呢?你看怎么樣?”“你太拘謹了愛德華,我亂糟糟的房間你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