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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br> 原修顯得有些疲憊,他側身拿起了桌上放著的水杯,慢慢的抿著,他喝的很慢,好一會才放下,而鄭博看那杯子里剩下的水,他并沒有喝下去多少。 “如果我剛剛都是騙你的呢?我的病并沒有那么嚴重,我只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才這么說?!?/br> “如果這樣,那真是太好了,但是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驕傲的人?!辈坏靡颜f了那么多,恐怕也只是想讓他早日離開而已。 鄭博這句話聽的原修一怔,他下意識的想起了昨天在花園里看到的那個小姑娘,她當時眼睛彎成了月牙,對著他笑‘小哥哥,你能走路真的是太好了?!?/br> 可是那個小姑娘跟他一樣,認識鄭博,原修靠在枕頭上問道:“鄭醫生以前來過K市嗎?” 突兀的轉移了話題,鄭博也回答了他:“不,我第一次來K市?!?/br> 原修的目光看向了窗外,他住的高,坐在病床上就能夠看到外面澄亮的天空,有時候會藍的讓人心醉。 “那鄭醫生可要好好在K市走走了,因為B市,可沒有這么好的風景和空氣?!?/br> “我想,這也是你父母讓你待在K市的初衷?!?/br> 原修臉上原本緩和了的表情重新變得淡漠了起來,他看去并不愿意提起這個話題:“也許吧?!?/br> “我回去之后會勸說你的父母,讓他們多來看看你的?!?/br> 原修笑了一下,但是這笑容太淺,很快就消失了,眼里的情緒更是沒有變換過一分:“不用了,他們已經堅持了十五年,還是繼續堅持下去的好?!?/br> 鄭博問道:“那你呢?你想過他們嗎?” 原修平靜極了:“我曾經很怨恨他們,但是有一段時間手術做的太頻繁了,我沒有精力思考太多,到現在也不覺得有什么了?!?/br> “可是你還是很難過?!编嵅┱f道:“你和你的父母需要談一談?!?/br> 這次原修沉默了很久,才說道:“可是鄭醫生,已經十五年了,太遲了,如果他們沒有大驚小怪,因為那樣一點小事就請了心理醫生,我將不甚感激?!?/br> “抱歉?!编嵅┌l現,他今天好像專程道歉來了:“不過這也說明了,他們時時刻刻再關注你?!?/br> 原修長的極為清雋,雖然很瘦,可是疾病仍舊不能奪去他身上的那種光彩,鄭博發現,相比在B市的那位原小公子,其實原修長的更像他的父母,特別是眉眼,簡直和他母親一模一樣。 “那位小姑娘生了什么???”原修突然問道。 鄭博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那個叫繆以秋的小姑娘?!痹蘅粗骸白蛱煸诨▓@里與鄭醫生遇到的那位?!?/br> 鄭博頓了一下說道:“那我恐怕只能再說一聲抱歉了,心理醫生有必須要遵守的職業道德,我不能對別人泄露病人的情況?!?/br> 原修說不上來什么感覺,甚至有幾分恍惚,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原來……她也是你的病人?!?/br> 鄭醫生是一名心理醫生,那個小姑娘為什么會成為他的病人就不言而喻了,那樣小的年紀,也需要看心理醫生嗎?原修閉上眼睛側過了頭,顯得非常疲憊:“一個小時快到了吧?!?/br> 鄭博伸手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時間,現在不過九點半:“還有半個小時?!?/br> “鄭醫生提前離開的話,不會有人追究的?!?/br> 鄭博每個星期一三五要對原修進行心理咨詢,說實話,原修是他見過最配合的人了,配合的他拿著那份高額時薪都覺得有些心虛。不過他也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今天交談所得到的東西,已經足夠他對其作出心理評估了。 “你好好休息,”見原修的樣子,鄭博站了起來將椅子提到一邊,沒有發出一點響動,走到門口關上門離開了。 托遠在B市原先生和原太太的福,他們不止給他安排了周到的行程,還在這家醫院里臨時給他準備了一間小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手上拿著錄音筆,回顧著今天和原修的談話。 【“你喜歡詩,還是詩人?” “看一本詩集就一定要喜歡詩或詩人,如果我今天對你露出一絲微笑,你是不是會覺得我愛上你了?”】 鄭博手指按了一下錄音筆上的按鈕,錄音暫停,他后退回去從這句話起又聽了一遍,然后才靠在椅子上,繼續往下聽。 【“不,你要是對我露出一絲微笑,我會很高興你開始接納我?!?/br> “對你露出一絲微笑就是接納你,也許他們應該換一個心理醫生來,你的自我感覺太良好了?!薄?/br> 連在后面提起他父母時候的情緒波動,都沒有提起這一段時候的情緒波動來的強烈,而且,原修那些話,是帶著掩飾的。 鄭博知道,他問原修的那句‘你喜歡詩,還是詩人?’不是無緣無故的。從那本書邊角的磨損來看,原修翻看肯定不止一次了,而原修并不是不會珍惜書籍的人,除了翻看多次,沒有其他原因?;蛘卟粦撨@么說,原修不喜歡詩,也不喜歡詩人,他只是喜歡這一本詩集而已。 為什么偏偏是這一本,鄭博握住了錄音筆。 下午。 繆以秋看到鄭博過來的時候一臉的不高興,他一坐下就對著他問幾乎炮語連珠一般的問:“你是心理醫生,那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樣會很讓人討厭的嗎?” 鄭博覺得,繆以秋一定不知道,她現在臉上的表情有多么讓人忍俊不禁,想要當狡猾的狐貍,卻早早的露出了尾巴。 “那你討厭我了嗎?” 繆以秋眼睛左右轉了一下:“如果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認識小哥哥,我就原諒你?!?/br> “小哥哥?” 繆以秋強調道:“就是原修?!?/br> 鄭博不說話,繆以秋就一直眼巴巴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我和他爸爸mama是朋友?!?/br> 繆以秋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就像你說,你是我爸爸的朋友那樣的說法嗎?” 鄭博點頭道:“可以這么說?!?/br> 繆以秋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其實你直接說不熟就行了,不就是心理醫生嗎?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br> “哦,你知道心理醫生是怎么回事?”鄭博覺得,他現在面對的兩個人,年紀都不大,可都能拿出來當個例了。 繆以秋的聲音悶悶的:“你覺得我的心理有問題嗎?” 鄭博反問道:“你自己覺得呢?” 一般的小孩子聽到這樣的話會有什么表現,反正不像是繆以秋那樣,繆以秋猶豫了一下,可以聽出她很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卻并不確定:“應該是有的吧,我也不知道,不過鄭醫生,”小姑娘看著他問道:“看完后你能夠幫我mama也看一看嗎?” 鄭博非常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