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瞪著他。

“……當然如果你不想，我完全沒有問題，即使什么都不做我也覺得很幸運，我是說，如果你希望有所改變的話，我會……”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著響起來。

Steve掏出來看了一眼，然后嘆氣?！耙恍r后出發，利比里亞附近的橡膠園。我想我應該先回去換件衣服，否則，不會有人愿意和我搭檔的?！?/br>
在他迅速整理褲子的時候，Bucky說：“我?！?/br>
“什么？”

“我和你去?！?/br>
二十個小時后，Steve后悔自己為什么會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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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

臥室，起居室，廚房，浴室和玄關。

Steve打開門，沿著樓道慢慢的走，腳步盡量放緩。相隔一個樓梯口的鄰居去上班了，門里一片寂靜。Steve本來已經走過去了，又站住，然后再往后退了兩步，將耳朵附在門板上。

“Bucky，這是別人的家，你不能這樣?！鰜砗脝?？”

寂靜。

Steve又屏息聽了一下，迅速的轉身幾大步沖回到自己家里，看見Bucky正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還穿著那身沾了血污的制服，右肩上一大塊尤其明顯，黑色面料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深褐色。而且血液浸蝕的范圍似乎仍在緩慢地繼續擴大。

也許是Steve的錯覺。也許，并沒有流那么多血。

子彈穿透了肩胛骨，沒有碎裂的彈片，那只是一個較為嚴重的貫穿傷。但Bucky拒絕接受醫生的治療?，F在，他把自己蜷在沙發里，嘴里還松松的咬著一支煙。Steve從來不會儲備香煙之類的東西，顯然是他剛從鄰居家順來的。

Steve有點虛脫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有時候Bucky會表現得很乖，對Steve的話毫無異議地聽從，但更多的時候則讓Steve感到頭疼。

比如他堅持要陪Steve出外勤。

Fury對此完全沒意見。

“我很好說話，這一次Barnes名下的戰損清單我會另外找下家來搞定。利比里亞的陽光很好，你就安心度蜜月吧，隊長?！?/br>
Tony說：“嘿，你在懷疑我的制服改裝技術？你認真的？！”

t根本不會接近Bucky身邊五英尺范圍以內?！八萅at還可怕，而且他沒有迷人的大胸，不會有哪個傻瓜樂意在一只冷冰冰的機械手底下送命的，隊長，相信我，那可一點兒也不浪漫?！?/br>
Bruce安慰他：“六個小時前我分析過數據，沒有異狀，胎心發育良好?！?/br>
還有一次Sam鼻青臉腫地向他抱怨：“我能把近身搏擊改回晨跑嗎？或者，把我家窗戶換成防彈的再加上密碼鎖？老天，我發誓我再也不取笑他喝牛奶的姿勢了！”

至于Bucky自己。

好吧，那不是Bucky。潛伏和狙殺。那是倒戈后的冬日戰士。

Steve覺得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在擔心得要命。這有點蠢，但更多的是挫敗。

“沒把血滴在地上弄臟地毯，也沒留下腳印，我還替她關好了窗戶?！?/br>
Bucky說。

他閉著眼睛，頭向后靠在沙發靠背上，露出蒼白泛青的喉部，整個人看上去疲倦又脆弱的樣子。他的嘴唇總是被他舔得濕濕紅紅的，香煙被他咬在嘴唇和牙齒間一翹一翹。

Steve走過去，在他面前半蹲下來，抬頭看他。

“我們有必要擬定一個協議?！?/br>
制服經過再次改良，原先束縛在腰間的護具已經被拆除了一部分，用來藏匿武器和防彈的功效被削減，因為Bucky現在會下意識的保護他的腹部。所以，Tony將重點轉移到了抗外力擊打以及胎心檢測上。

后者還接受了Bruce的友情指導。

“首先，你不能再跟我一起出任務了，我會死于心臟衰竭或者其他的隨便什么。不，Bucky，我不是否定你的能力，你比其他任何隊員都能更徹底的解決目標甚至不需要我告訴你下一步該怎么做，但是Bucky，這絕不是你存在的最高價值更不是唯一的。你不必用它來獲得認可?！?/br>
Bucky不耐煩地睜開眼，盯著面前的Steve看。

落地燈昏黃的光線將他睫毛底下的眼珠映成一種流轉的幽藍色。銳利，但是純粹得驚人。Steve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溺斃在那里面。

“你希望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你回來？”

Steve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然后笑。

“你會嗎？”

Bucky沒有立刻回答。

接下來在Steve嘗試著替他解開制服，查看傷勢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等Steve開始清理血污并將一條腿跪上沙發邊沿，半抱著他，為他簡單包扎傷口時，Bucky才突然開口說：“如果我不聽話，你會把我鎖起來嗎？”

Steve停下動作。

緊接著，他就意識到Bucky并不是在開玩笑。男人擱在沙發上的另一只金屬手掌已經攥緊，這是一個蓄勢待發的攻擊姿勢。但是身體，緊挨著他的那具已經被他剝掉上衣，半身赤裸而且仍在滲著血漬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

仿佛一擊即潰。

“天哪?！?/br>
Steve低叫，迅速扔開了手里所有的東西然后伸手想要去摸他的肩膀，或者臉。又不確定是否該碰觸到他。

“聽著Bucky，我需要你看著我。就，現在？”

Steve慢慢地爬到沙發上，用一種不著痕跡的方式扣住他的手腕。沙發有點小，對于兩個大男人來說。在墊子隨著過重的負擔而下陷時，Steve在他上方，手臂環過背部將他擁抱住。

“Bucky?！?/br>
被輕聲叫著名字的男人起初并沒什么反應，他的身體開始本能地與Steve抗衡，這讓一切變得艱難。Steve不敢過分用力，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Bucky的力量并不在他之下。

過了很久，那股抗力才漸漸的削弱下去。

Bucky在他懷里緩慢而沉重地呼吸著，右手始終抓住Steve襯衣的領口就像抓著一根浮木。再過了一會兒，Bucky抬起頭看他。

“Steve？”

不確定的語調，眼瞳焦距渙散了一下才徹底對準他。

“是的，我在?！?/br>
Steve在他上方輕聲說。

“不做治療?！?/br>
Bucky閉上眼睛，手指仍然攥著Steve的衣服。

“好?！?/br>
Steve的眉頭緊鎖，一動不動的伏在他身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