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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遠遠超過了絕望,呈現出一種麻木的平靜。不知道誰將填補這個位置,我也再沒有興趣去想這個問題。突然間竟然有點羨慕溫淮遠。人生有太多的選擇,假使知道每一種都是痛苦,是不是早點離開才是最萬全的方式?坐了一陣子,感覺差不多能走了,便扶著桌邊慢慢起了身,不知道該去哪里,只知道急需離開這里。走出檢察院大樓的時候,杭其的車正停在路邊。他搖下車窗對我說:“你應該謝我?!?/br>我無力地點頭:“是啊,是該謝你?!?/br>街燈淡淡地照在君越的屁股上,杭其的輪廓是半明半暗的,一半敞在燈光下,一半隱在黑暗里,呈現出一種亦正亦邪的狀態。他KAN了我一會兒,表情難以捉摸,眼睛是KAN不清的黑色,像黑洞一樣吸收著所有的光線,我讀不懂他想傳達給我的信息。我想我可能永遠也不會懂了。尾氣噴在面前,君越載著我人生的審判者呼嘯而去,我抬起頭,KAN見天邊一輪明月,圓得令人發指。理想主義的年代已經過去,犬儒主義和經濟決定論逐漸成為社會的主流價值觀,我在這十幾年里不斷尋找著人生的價值和生命的位置,到頭來,仍舊飄無定所。我將不能實現的理想化作深埋心底的欲|望,將對未來的期待化作終日的放蕩,我什么都交待不了,因此做夢都想有個第二世,好讓我重新讀檔重頭再來。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夜已經深了,車輛和行人都在遞減,他們都形色匆忙,沒有人會注意到我這樣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存在。我想發泄,卻異常的平靜,甚至再擠不出一滴眼淚。我撒了謊,你們或許已經發現了。實際三年前的那個晚上我并不是第一次見到淮遠,他的相片就一直塞在我錢包的夾層里面,怎么可能認不出。我拼了命地告訴自己,真的愛他,就不要毀了他。我這輩子都沒有這樣克制過自己,卻沒成想到頭來,還是同樣的結局。那輪明月依舊執著地圓在天邊,我站在公交站臺的邊上,瞧著它出了神。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我喜歡這句話,然而卻不知道自己到底留下了什么樣的痕跡。我們也總是習慣說,如果有來世。來世就會變得更好嗎?沒有人知道。一輛救護車閃著頂燈呼嘯而過,我沿著它駛去的方向走進了一座小區。既然我已經不知道該去處何方?穿過一片健身場地,繞過幾棟寂靜矗立的小高層,我終于KAN見了那輛救護車??康牡胤?。漆黑的夜承托著樓道里的燈光,遺世而獨立的光芒,我順著那道光的指向沿著樓梯慢慢地往上爬。扶著樓梯的手虛弱且顫抖。但卻無法停下腳步。不出一會兒,便有人躺在擔架上,在他的周圍布滿了毫無表情的臉龐。救護人員的腳步是匆忙的,于是我便KAN清了擔架后面那張臉上與我相似的茫然。他扒著門框,泣不成聲,然而卻滿是虛情假意。一道雷轟在我頭頂。后知后覺中我方才明白,那日門外不協調的腳步聲,既不是溫淮遠也不是楚東更不是秦曙光。而是我自己。作者有話要說:寫了十二萬終于首尾呼應了我容易么我……第三十四章門口那個似乎是剛剛重生的我自己。錯位的時空下,我突然感覺有些茫然。接下來他會隨著救護車一起來到醫院,帶著另一種茫然接受林寒川死亡的事實。再接下來……“這一切會重演?!?/br>我愕然。黑暗里一團不甚分明的更加黑暗的影子若隱若現,聽聲音好像是曙光。而面前那個與我此刻相同樣貌的少年已經追隨著醫護人員一路向北了。“我遇見你很多次,每一次你都會回到這里?!?/br>這是什么語言?我無法KAN見他的表情,只能細細琢磨語調里的意思。“無論我怎么做、有沒有和你在一起,甚至把你鎖起來——或者是什么都不做——最終你還是會回到這里?!?/br>“什么意思?”我在腦海中搜尋可以用來解釋的詞條,“蟲洞?時空旅行?——”“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聲音越來越靠近,“所有這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會被順理成章地接受下來,像是從潛意識里就接受了這種設定,不,換句話說,就像預先設定好的?!?/br>他這么一說,我果然醍醐灌頂,卻又仿佛隔靴搔癢,找不到關鍵點。“……你是說,我們在一個局里面?”我不確定地問道。“無論我的決定如何,你都會走回這里,重新開始一個輪回——所以我想,可能問題并不出在我這里?!甭曇袈燥@悲傷,“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可能并不是真實存在的?!?/br>“你最近有沒有KAN過心理醫生?”我委婉地向他指出這個嚴肅的問題。“有人創造了這個世界,像是一條死循環的程序,執行到最后總是從頭再來……”他并不理會我的建議,“但是這一切又太真實,真實得讓你無法去懷疑?!?/br>“誰創造了這個世界?造物主?”我不耐煩地打斷他,“這個我當然是知道的?!?/br>“這個人似乎是想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