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想起自己最初進門的時候，修行十分遲滯。有一次回后山的路上被外門弟子堵了。雖然后來石婉婉帶著溫柔的笑容上門“問候”了一下那幾個人，致使他們在三年之內一顆丹藥也沒領到。但是后來每次天色晚了，都是周衡把她給送回后山的。

    還有五谷道晚間的留飯，平時送給石婉婉時多出來的衣料，幫助修仙的玉簡……

    “這些……不是……看你的……面子嗎？”

    石婉婉右手撐臉：“……你四不四傻？”

    她拍了拍望山，三人此時已經停在了山腳的階梯下。望山一番動作，將她背到背后。于是隊形變成了駟馬跟在她后面，與石婉婉面對面。望山走在前面，慢吞吞但是很安全的前行。

    后山山洞現在是不能去了，他們只能回院子。

    “大師兄要不是對你有意，也不至于找我談話了?！?/br>
    “談話？”駟馬一愣。

    “對啊，他好像猜到了什么，”石婉婉摸下巴，“專門來找我，叫我不要……怎么形容？……搞你？”

    駟馬：……覺得這話好污是我的問題嗎？

    “好吧換個詞，”石婉婉想了一下，“就是不希望你繼續靠著丹藥修煉，或許是覺得這樣不好？他好像察覺我們之間的事了?！?/br>
    駟馬：……我去，這說法更容易讓人聯想了！

    姐是直的好嗎！直的！

    然而堅信自己是直的駟馬很幸運的抓住了一個重點：“他不讓你給我藥了？”

    “嗯呢！”石婉婉眨眼。

    “為什么？”駟馬叫到。

    石婉婉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離駟馬遠點?！?/br>
    周衡平時其實是很注意跟石婉婉的距離的。雖然看上去掌門一脈十分和諧，不過別的師兄妹不清楚，周衡和石婉婉卻各自明白，這種和諧是他們主動維持的。

    石婉婉的目的當然是不想讓父親cao心，而周衡卻是因為天生就不是喜歡爭執的人。

    周衡并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這一點掌門一脈的同門都很清楚。但是周衡秉性剛正，遇事從不偏幫，這樣的態度就足以服眾。而其他的事情，則由圓滑的一瀉千里和古靈精怪的石婉婉幫他補足了。所以門里才至今相安無事。

    不過石婉婉正是因為這句話，才發現了周衡竟然對人的關系這樣敏感。

    “駟馬是我的侍從，”她沒有用雜役這個詞，而是更中性的“侍從”來形容駟馬，其實已經很能說明態度了，“我不可能離她遠吧？”

    彼時駟馬正在練武場晨練。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短板，因此一點不敢懈怠。而其他的內門弟子都是不需要晨練的，他們的身體早已到達頂峰，如今的重點還是修心。

    周衡難得來找她談話，內容竟然是駟馬，這讓石婉婉大感興趣。

    “她是你師妹，是我們的同門?！?/br>
    石婉婉雙手捧臉：“所以呢？”

    周衡瞇起眼，看上去有些惱怒。

    “所以，不要再對她用藥了?！敝芎馀Φ约旱恼Z氣，“師父說過，修行重點是在修心。她要是繼續靠你的藥物維持靈力，將來形成依賴，恐怕就離不開了吧？”

    “可現在的問題是，以她的資質，如果不依靠我的藥物，別說是心動，就算是融合也很難達到吧？”石婉婉意味深長的笑，“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你問過她自己的意愿嗎？”

    “她不是修仙世家出身，當然不明白藥物對于修仙者會產生的影響，”周衡深吸一口氣，“但是你知道。無論是身體，還是道心?！?/br>
    石婉婉當然知道，當年她的身體不就是藥物過度壞掉的嗎？

    可是那又如何？

    石婉婉見他大概也說不出什么話了，拍拍小藍轉身欲走。周衡閃身上前，想要攔住她。沒想到小藍回頭一抬肚子，隨手（？）就甩出一道冰藍色的蛛絲！

    “石婉婉！”

    周衡閃身躲過，反射性想抽劍。不過好在及時醒過來。如果此時他抽了劍，事情就真的鬧大了。不過他幾乎沒跟人爭吵過，當然干不過石婉婉這大嘴炮。

    “我不管你們之間什么關系。她對你已經足夠死心塌地了，而且這么些年，難道你對她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不要再用陰謀對待她！”

    ☆、第226章誰家年少

    第226章 誰家年少

    周衡的態度讓石婉婉有些厭煩，又有那么一丟丟感動——多久沒見過這樣感情用事的傻叉了呢？

    “師兄誤會了?！睘榱诉@份傻叉，石婉婉還是回頭了，只是說出的話并不是周衡想聽到的，“我可從來沒有對她使用過陰謀?！?/br>
    周衡怒氣更盛，握在劍柄行的手掌都爆出了青筋。小藍看到這個情景，毫不猶豫的搖擺肚子，作出了準備攻擊的姿勢。

    石婉婉卻拍了拍它，看著周衡的眼神似笑非笑：“我從不屑于用陰謀，我用的都是陽謀?！?/br>
    周衡怒氣一滯。

    “……什么意思？”

    感情果然能夠讓一個人降低智商。石婉婉嘆氣。

    “從一開始，得失利弊我就已經告訴她了。她想要什么，我要她做什么。早就說清。當然了，這么些年了，怎么著也有感情了。但是，跟你想象的單方面利用，可是兩碼事?！?/br>
    周衡的憤怒立刻就變成了驚訝?；蛟S是因為駟馬沒有受騙，或許是因為石婉婉的人品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遭？總之他的表情更加復雜了。

    “……你是說，她知道你的打算，卻還是決議助你？”

    石婉婉嗤笑一聲：“‘助我’這個詞未免用得太過善意?！?/br>
    她雙手抱頭往坐墊的靠背上一仰：“如果沒有我，她這樣資質的人別說我爹，就算要做你的徒弟也是開玩笑——就算你一力擔保也沒用。她的未來，早就在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糟?！?/br>
    周衡定定的看著石婉婉，雖然再想反駁，心里卻明白石婉婉說的是事實。即使天賦異稟，也需要后天培養，還要看天道許是不許。何況駟馬雜亂的資質和平凡的出身。

    “可是跟我做事就不一樣了，”石婉婉用食指敲著自己的下巴，“她現在是內門弟子，我爹的徒弟，境界也到了胎息，等閑人輕易不敢惹……總比回去做雜役，或許再嫁一個雜役，然后老死門中好吧？”

    “所以你誘惑了她?！敝芎獾?。

    “誘惑？”石婉婉冷笑一聲，“這個世界，弱rou強食。庸碌無能過一百年，還是靠著丹藥修行過五百年，無非是自己的選擇?！?/br>
    “師兄從入門開始，就是我爹的大弟子吧？修行多年，就算偶遇瓶頸，也很快克服？”雖然沒有珞瑜快，“在外面雖然遇到極其危險的情況，內門的爭斗卻從未參與？”

    雖說好水養好魚，但是依石婉婉的看法，掌門一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