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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這道門,誰還樂意去死?大楚軍殺入皇宮,將軍已帶著長公主遠走高飛。南詔到大楚,漫漫回程路。有車馬尚且要走上月余,何況他們這般,為了躲避沿途的南詔士兵,不得不到處躲藏。云重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即便是在逃亡途中,仍像少年時那樣盡力侍奉著她,他有一雙明亮憂郁的眼睛,從不與她對視,也很少與她說多余的話,叫得最多的,仍是“殿下”。離開南詔皇宮后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有時人便是這樣,盼著的時候不來,心灰意冷之時又出現了。這是她盼了很久的孩子,與她血脈相連,幾乎想都未想,她就決定要留下他。她懷著私心,企圖瞞著云重,直到有一天身體的變化已無法再遮掩下去,云重探究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她心里涌起了相當奇異的感覺,既害怕身邊唯一的依靠離她而去,又覺得哪怕無路可走也不該欺騙他。云重什么都沒說,只是要她好好休息,趕路的節奏也慢了下來,仿佛在刻意照顧她還有肚子里的孩子。他從沒覺得她與孩子是累贅。有時他們會在路過的村莊稍作停留,他為她砍柴挑水,洗衣做飯,還為她請來附近的大夫診脈,忙忙碌碌好像什么都會,一雙手不似貴族那般白皙干凈,而是粗糙堅實,布滿了薄繭,還有一道道的傷痕。榮安漸漸喜歡上了他的手,可是那雙手卻只給她牽過一次。作者有話要說:寫長公主把自己給寫郁悶了。李瑞其實是休了公主的。但只有他自己和長公主知道。所以李伯對云晞說太子曾派人找公主其實是假的。他要爭取云晞,也不會說太那啥的話。長公主當然是喜歡云將軍的。少年時只是有印象,畢竟她是公主,和親在即,也不會去在意一個暗戀她的少年。她喜歡的是即便她不再風華絕代,也依舊護著她的云將軍。前文也有提,她經常對兒子說起云重,當然是喜歡他??!可惜他倆是悲劇。長公主的比翼妝,是她自己畫的,也就是說,沒有人和她比翼。第87章緣分隆冬將至,榮安大腹便便,已走不動了,云重帶著她,尋了個交通便利的小鎮,租了兩間屋子暫住了下來。他始終堅持女人生孩子是極其危險的事,鎮上雖易暴露行蹤,但大夫的醫術卻比小村落強了太多,云重提前找好了兩個經驗豐富的穩婆,又讓大夫在旁邊的屋子候著,自己則守在門外,隨時等著差遣。這是她頭一回生孩子,痛了整整一夜,破曉之時孩子才有驚無險地降生,是個健康的男孩。產婆向她報喜,熟練地包好小孩給她看過,又把孩子抱出去給云重看,她們都以為他是孩子生父,而她也才發現,天寒地凍,他竟在外面跟著守了一夜。她為南詔太子妃時,為李瑞生兒育女的妃妾何其多,每次都是她這個正妃責任一般守在外頭,李瑞只在孩子生下后的隔天,匆匆趕過來瞄一眼。榮安坐在窗前,為出生不久的孩子縫制衣帽,以前按她的身份根本沒必要會女紅,只是閑時為了消磨時間,特意向繡娘學了,給未來的孩子做幾件衣裳玩,可惜都落在宮里,沒能帶出來。她一邊忙手頭的活計,有時會看一眼窗外,云重抱著孩子在玩,他很喜歡這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的孩子,孩子也很奇怪,每次大哭時榮安哄都哄不住,只要云重來了,給他摸著手指就睡著了。云重高興地道:“他還這么小,就不怕我身上的殺伐之氣,往后一定也與我一樣,會做個大將軍的?!?/br>榮安摸著孩子柔嫩的小臉,許是月子里情緒不穩,一時傷心落了淚。云重急了,結結巴巴地道:“殿下,你別哭,我是不是說錯了話?穩婆說做月子不能哭的,會傷眼睛!”她本來滿腹的心酸,又突然笑了起來。云重不好為她拭淚,找了半天,找出了一塊洗得干干凈凈的素帕,使勁撣過了沒有一絲灰塵,這才放心遞給了她。榮安想著心事,不時把藏在袖中的素帕拉出來瞧上一眼。從那以后,這塊帕子就一直放在她身邊,她總是忘記還,云重也從未向她索要。孩子的衣帽挺小,一會兒工夫便縫好了,她再看了一眼在窗外一大一小臉對臉傻樂的兩人,開始往那方素帕上繡花,又把云重穿破的舊衣找出來補好。孩子還未正式起名,按在原來家中的排行,這一輩應該有個景字,以前她就想好,要叫他景希,但若是想回大楚,就不能姓李了。她心里,其實很想讓孩子跟著云重姓云。到了給孩子喂奶的時辰,云重把孩子抱過來交給她,恭敬地退到屋外。榮安奶完了孩子,把他放進云重親手做的搖籃里,糾結地想自己該怎樣開口。她特意瞥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理了理云鬢。逃亡時吃了不少苦,容顏枯敗,這會兒已養好了些,只是再不復年輕時的光鮮,也不知過了這么些年,云重會不會在意??伤麑⒆舆€有她的好,卻實打實地令她動容。她把云重叫進屋,從李瑞的休書說到孩子見不得光的未來,云重的目光逐漸凝重,想了想道:“倘若殿下不嫌棄,可不可以讓小殿下隨我姓?”他知道榮安時常叫孩子希兒,提筆飛快寫下一個晞字,他的眼神充滿了期待,又有些羞赧。“這字是破曉之意,小殿下就是在破曉時生的,且與殿下起的念起來一樣……”云重不愛念書,有時看大夫開的藥方都很費勁,卻無比順暢地寫出了這個字,必是偷偷想了很久,早就起好了的。榮安心里比吃了蜜還甜,笑瞇瞇地道:“那就叫云晞好了!”云晞快一歲了,榮安不愿再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她想與云重云晞找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安定下來。云晞是李瑞之子,最好別回去大楚皇城,她也不會帶著云晞去投奔李瑞,一紙休書過后,他們之間已什么都不是了。云重卻道:“殿下在皇城還有親人,該回去親人身邊的?!?/br>他實在是個容易害羞的人,總是什么都不說,過去這么久仍是喚她殿下,若即若離。榮安已與他打了快一年的啞謎,對自己很有自信了,干脆直言道:“你不想我們三個在一處生活嗎?”云重面露豫色,掙扎著道:“想……”但他仍是不肯繼續往下說。榮安等得不及了,決定親自出擊拿下這位木訥的將軍,她挑了個吉日,把早就繡好的帕子塞給他。云重得到了她做的東西,開心地像個孩子。她上前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覺得這般他還是不肯說,就真的是塊木頭了。可是聰慧的長公主頭一次碰壁。云重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臉色蒼白,慌忙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