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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伸手一扯,如同撕紙一般,輕輕松松就將我的道界給扯碎了。它的手橫陳著,反握珈藍,當空朝我劃來。我倒退了一步,察覺身后忽而有一大團明火襲來,立刻弓腰,低伏于地。姑蘇臻沒能反應過來,勘勘受了一擊?;饎菰谒砩涎杆俾娱_來,灼燒著□□在外的肌膚。 “你沒事吧?”魏延上前攙起我,查看我的傷勢。 我循聲回頭,撞上他熟悉的眸子,心下陡覺酸楚,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就在我晃神的片刻,著了火的姑蘇臻突然朝我襲來,一把抱住我的腰便往王墻下躍去。我的皮膚哪里受得了真火,不由得激烈尖叫起來。 “阿硯!”魏延瞠目,迅速收了姑蘇臻身上的真火,朝我奔來。 “別靠太近,它也有珈藍!”我急忙喊道。姑蘇臻趁著魏延收真火的空檔,用珈藍甩出一個冒著黑氣的道界。我眼見魏延挺著胸膛就那么直直撞了上去,只覺心漏跳了一拍,提起手里的珈藍朝姑蘇臻狠狠刺去??晌疫€是晚了一步,待我反應過來,背上已被姑蘇臻刺穿。 “阿硯——”魏延跪在道界邊上嘶吼了一聲,拿拳頭使勁砸著道界。我聽著‘砰砰’的擊打聲,像極了我初次遇見魏延時的心跳。望著血從胸口源源不斷地滲出來,有那么一刻我覺得甚是解脫,不如就這樣閉上眼睛去了??赊D瞬間,皓暉同志的臉、霽哥的臉、梁櫻的臉,還有那朱狄的臉、幼清的臉通通都擠進我的腦殼里。他們有的朝我微笑,有的朝我呲牙咧嘴,有的朝我哭泣,都在和我說話: “阿硯,爸爸就是希望你能夠記住,人在世間的這些難,該你受的,一分都不能少;不該你受的,姑且先受著,日后記得如數奉還?!?/br> “說真的,沒人能理解我心底的難處。實在是太難了。陽玥的事我后悔到現在。用一輩子買了一個教訓?!?/br> “并不是所有真心相愛的人就一定要在一起的。比如我愛韓京這件事,我清楚,可我沒有勇氣和他在一起。他太,太不羈了。每次和他在一塊兒我都特別緊張,他像一顆□□,沒人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么?!?/br> “是我背叛了你。我沒多余的話,估計也沒資格說。我上個星期和他領證了,畢竟年紀也到了?!壕拧鋵嵅皇悄愕恼婷??不過也無所謂。祝你好運吧,以后別再遇到像我這樣的爛人了?!?/br> “小九,我發覺其實人這輩子就那樣了。命里該有的、不該有的,都在了。結婚也好,不結婚也罷,哪怕出家,都一樣?!?/br> 到了最后,腦殼里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這些個臉都慢慢幻化成了同一張,是mama的臉:“人這輩子總會遇到些難處,但只要心里頭還有點兒執念、還有點放不下的東西,就能活下來,再難都能活下來。小硯,無論什么時候,你都要活下去?!?/br> 要活下去。 只要還喘著一口氣,就要好好活下去。 因為只有活下去,才能將放不下的東西放下,才能真正活得灑脫。我知道姑蘇臻想干什么。這中陰間原是我造的,封了道封,印了我血,就算姑蘇臻再厲害,能將此處的歷史通通改寫,但只要等時間再次行進到我當初制造中陰間的節點,所有的一切都將如時針歸位一般,又回到此處,形成一個封閉的時間環。是以,它根本逃不出去,生生世世都將被囚禁于此??扇缃竦那閯輩s不同了。姑蘇臻有了珈藍這柄法器,便不再受道封的限制,只要它殺了我,從這里破出去,那么它在這個世界所做的所有改變,便都會映射到現實世界。 “你真可悲?!蔽掖鴼?,在姑蘇臻耳邊道。 “可悲什么?” “你從未得到過你想要得到的男人?!蔽彝锰K臻的臉,笑著道:“你最初愛的那個魏觀早就死在王城的廊下了,你追著他的神魂三十六世,此情此心感天動地,可又如何呢?我只不過在白馬寺多望了魏延一眼,他便愿放下一切,追隨我至此?!?/br> “你輸得可真慘?!蔽倚Φ脴O大聲。 “你算什么東西!”姑蘇臻一把將我摔在地上。 “你若要跟魏觀生生世世,為何不找機會同他雙修呢?我要是你,就一棍子將魏觀打懵了套進麻皮袋,拐到深山老林里去,讓他這輩子只能看我一個人?!蔽野c在地上,胸腔里疼得我牙打顫,卻依然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戲虐著道:“最前頭你輸給了衛淺光,后頭又輸給了我。這整整三十六世,你每一世都在輸。輸到現在,你知道自己輸在哪兒了嗎?” 姑蘇臻被我一番尖牙利嘴堵著,一時半會兒沒出聲。 “真心是要用真心換的?!蔽乙姍C起身,右手裝模作樣地去探它的胸口,輕輕拍了拍,隨即抬起左手便朝著它胸口狠狠扎去:“可這真心不是說換就換的!” 姑蘇臻以為我要襲擊它的胸口,急忙挺身往側邊倒去。我左手得了空隙,向后一揚,對準它的尾椎骨便是猛烈一扎。這一刺,刺得姑蘇臻如彈簧般躍起。我沒有松懈,迅速擲出兩個道界防止它脫離,爾后收回手對準它的腰腹又是一刺。這一刺,直接頂到了姑蘇臻身后的道界,珈藍迸發出強烈的白光,我迅速抽刀回手,以防又造出新的中陰間來。 “你怎么……知道我的命門?”姑蘇臻的口角流出膿血,皮rou外翻,模樣很是怖人。它倒伏在我身上,死死箍住我,使盡全身力氣想要拔出之前刺在我背上的那柄珈藍。我倆如同一顆大棗般互相抱著,手上干的卻是致對方于死地的活。 “你究竟是誰?”我問道,“你根本就不是姑蘇臻,你只是條想要修煉成人的蛇精而已。當年,是你強占了姑蘇府一個女嬰的rou身,成了她?!?/br> “不是?!惫锰K臻搖搖頭,道:“我就是那個女嬰,一直都是?!?/br> 它抬起另一只枯敗的手來,握住沒入我背部的珈藍,定定道:“凡人難道就不能搶精怪的元神了嗎?” 我的額前滑下一滴冷汗。緊接著,我那顆熱乎乎的柔軟心臟像被人捏番茄一般地給徹底捏結實了,整個軀干如同被撕扯開一般,五臟俱裂。 “是我的rou身搶了那蛇精的元神,才得以茍活下來?!惫锰K臻將珈藍從我背上拔下來,放開我,舔了一口刀背上的血跡——我的血跡。 只聽“嘩啦”一聲,一片玉面罩飛馳而來,罩在我的面門上。魏延落下來,手上浮著甲胄,全身都燃著火。他一把提住姑蘇臻,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凌厲。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術法快得迷了我的眼,時不時有強烈的擊陣迸出。魏延的打法以扎實穩健為特點,不冒進不退縮,有張有弛。姑蘇臻陰柔有余,卻不乏凌厲,又有利器在手,逐漸占據了上風。擊陣行進到尾聲時,它忽然雙掌合十,夾著珈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