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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息rou外翻,鼻骨以奇異的姿勢扭著,但它們并不妨礙我的端詳。 月光順著那張臉,將星暉傾瀉在我的鼻梁上。 “是幼清嗎?你過得好嗎?”我一邊問,一邊像是自言自語,“你腦顱上的頭發都沒有了,冷嗎?” “自從我們上了大學以后,就沒有什么來往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小臉皮薄,在班里受排擠,也沒多少知心的朋友。你有了男朋友以后,我也不好意思老是來找你。雖然我總是嘴上說你特討厭,其實我一直都很想你。我和朱狄分手以后,我就再沒找過。龐哲說我和朱狄談戀愛是小孩子過家家,一開始我聽著挺生氣,可后面想想,藝術家到底是藝術家,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不是說我不想找,是真找不到。我這樣的情況,恐怕這輩子是找不到了,我爸也不可能接受我的?!?/br> 我自嘲式地笑笑,道:“你說人生怎么就那么無聊呢?明明我手里的牌那么好,怎么就打成了這樣?我到底還能不能好起來?” 我鼻尖上的那張臉盡管殘破,面部輪廓卻極深,眼皮下的臥蠶彎出一道弧線,是幼清的容相。就在我失神的剎那,幼清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陡然貼近我,并死死捂住了我的口鼻。我的前額劇痛起來,好像有人拿著刀正生生從額前的皮膚上割出一道口子,我抬手想要反抗,雙手卻被遏制住了。 就在肺中空氣即將耗盡的瞬間,有人忽然從后攬住我的腰,隨即一把扯下了粘在我臉上的那張皮。我伏在地上大口喘氣,扭頭一看,只見魏延赤著腳,穿著白色真絲睡褲,手上的龜甲已經開始冒煙了。我從地上踉蹌幾步,前額全是血,死死抱住他的膝蓋,道:“別燒它,別燒它,它是幼清!” “如果它是你的朋友,剛才就不會想辦法挖你的天眼了!”魏延道。 我一下大哭起來,死死抱住魏延說:“大仙,你法力無邊,你別殺它,你把它收起來怎么樣?它是幼清,它真的是幼清,我確定?!?/br> 魏延的腳踢在我的鼻梁上,冷冷道:“女人就是多事,壞了我的好事?!?/br> 魏延手上的龜甲冒了一絲白煙,我知道他把真火熄滅了。他從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輕輕一拍手,將幼清裝了進去。 我坐在地上,額前的血不停地流。魏延走過來看我,眉頭深深皺起。他指了指自己的人中,我順著他的手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人中,竟然全是血。想必剛才魏延那一腳,將我的鼻血給踢出來了。 “你臉上全是血,你怎么還在笑,你不疼的嗎?梁九,你是不是傻的?”魏延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我開心呀,我看得見東西了,然后幼清又被我找到了,你可知我和陳昂駒這一路走來為了找她花了多大的功夫?如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說我能不開心嗎?”我笑瞇瞇道。 “這只魖一直被我太公關在寺里,是一同帶著上山的,誰知今日從我太公的缽里逃了出來,它膽子夠大,逃了也沒走遠,就躲在缸里?!蔽貉拥?,“太公說了,如果它晚上出來活動,就讓我殺了它?!?/br> “求求你,先不要殺它好嗎?”我急忙道。 “不殺她可以,你告訴我你的真名?!蔽貉拥?。 “好好好,我這就告訴你,只要你先不動它”,我急急忙忙道,“我真名叫梁硯,梁山伯的梁,筆墨紙硯的硯?!?/br> “出生年月呢?” “一九□□年十二月十二日?!蔽业?。 “有趣了,你是雙十二生的,我是雙十生的?!蔽貉拥?。 “幾幾年?”我問。 “八三?!蔽貉佣紫律?,拿袖口狠狠從我鼻子上擦過,忽然道:“我發覺你這個人,真的很不怕死?!?/br> “你怕死嗎?” “當然怕?!?/br> ☆、甲胄 我額前的血根本止不住。魏延將自己的睡衣脫下,拿兩只袖口緊緊綁住我的前額,并命我平躺在地上。殷紅溫熱的鮮血在我臉頰上緩緩流淌,流進嘴里,腥甜。 “我給你的鏈子——那條赤鯉呢?”魏延問。 “扔了?!蔽业?。 “什么——”魏延雙手緊緊扶住我的肩,蹙眉道:“這么重要的東西,你居然扔了?!” “如果有一個人綁架了你的外甥,還把你弄瞎了,你會把他給你的東西留下來嗎?”我問。 “會,我一定會留下來,因為那是證據?!蔽貉拥?。 我不由得大笑,起身卸下左腳上纏著的赤鯉鏈子,遞給魏延。 “你居然拿它當腳鏈,你還不如直接扔了它——”魏延慘叫一聲,接過鏈子,提到自己鼻前,小心翼翼地聞了聞。 “這種赤鯉鏈子,西四街口的地攤,五毛錢一個批發。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跟朱媽要一打?!蔽业?。 魏延的嘴角冷冷地翹了起來,他沒有說話,將鏈子在褲邊沿使勁擦了擦,又重新掛回了自己的頸項。他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對我道:“你的眼睛確實是我故意弄瞎的,這種滋味很難受吧?!?/br> 我噌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沖上去拽住魏延,對著他的鼻子就是一拳,啐了一句:“你大爺的現在才肯承認!” “看見你的寶貝外甥落到我手里,當小鬼在養,你卻什么也做不了,這種滋味恐怕更難受吧?!蔽貉映依湫ζ饋?,“還有,你每天在我面前裝瘋賣傻、賣命表現,就是為了求我饒命的時候,我能心軟一點,對嗎?” 我只覺胃里轟地冒出一股火,直直燒到喉口。 “你之所以能忍我到現在,很大程度是因為你還未想出萬全的策略將梁博衍從我手中救出,因此你一直在我身邊等待時機。我說的對嗎,梁硯?!泵髅魑貉诱f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卻如尖刀般刺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拎住魏延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這些用不著你來提醒我?!?/br> “現在你唯一的好朋友變成魖裝在了我的往生瓶里,我要她生,她就生,我要她死,她就死??赡阌X得,我魏延是容易心軟的人嗎?”魏延靜靜道。 我的拳頭越攥越緊,對準魏延的鼻梁就是一拳,就在他垂著的右手快化出龜甲的那一刻,我從大腿外側抽出匕首,橫刀勘勘將他的龜甲切成兩瓣。 魏延慘叫一聲,隨之倒地。 我蹲下身,對著落在地上的其中一片龜甲,抬起匕首又是一刀,將之狠狠釘在地上。我一字一句道:“受了點威脅就立刻妥協的孩子,在梁家根本沒法生存。你生平不喜受制于人,我梁硯更是。就算你比我強,但我的家訓里從來沒有受人脅迫這一條?!?/br> 我掐住魏延的喉嚨,將珈藍貼在他的頸項上,冷冷道:“這把匕首,名叫珈藍,是把好刀,你應該清楚它的作用。魏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