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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第二天中午,她就接到我爸電話,說我奶奶去了。 我媽心里一咯噔,敢情昨天夜里看見的不是白衣服,而是白無常往來陽間探路,等著黑無常來索命了。 我奶奶去了,我爸心中苦悶,心想昨天玳瑁剛到家,第二天自己母親就去世了,就把氣撒到玳瑁頭上,拎著玳瑁的頸項,忿怒地道:“這貓留不得?!?/br> 我媽自然不肯,我爸紅了一雙眼,道:“有它就沒我?!?/br> 我媽就笑了,“你媽去世,你跟一只貓較什么勁!” 我爸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也跟刀子一般不留情面:“我知道你城里人,不喜歡我媽,嫌棄我媽是農村人,但我媽已經死了,你這點心愿都不能滿足我嗎?就當我是跟這只貓過不去,又怎么樣了!” 我媽本來就是個硬脾氣,從來只有世人給她讓道,哪里有我爸對她頤神氣指的份,“你媽去世跟我的貓什么關系也沒有,你別借題發揮?!?/br> 我爸被喪母之痛壓得喘不過氣,也懶得跟我媽計較,沒再做聲,但他倆關于這貓的梁子也就這么結下了。每次吵架,雙方都要把貓的事情拿出來炒一遍冷飯。 我長到四五歲的時候,我爸在外地出差的火車上,遇見了一個和尚,那和尚說我爸家里養了不干凈的東西,要我爸小心。我爸自己就是做投機倒把誆人生意的,對這些玄佛之類的牛鬼蛇神從來不信,那和尚要給我爸串珠,我爸也不肯收,結果剛下火車就聽說我媽被一輛卡車撞了,在人民醫院急診搶救。 等我爸趕過去,我媽抓著我爸的手,只說了一句照顧好小囡和咪咪,就撒手人寰。我爸回到家,看見那玳瑁耷拉著腦袋趴在我腿上,對那貓說了句:“這下你滿意了?!?/br> 從此以后,我爹帶著一人一貓,把投機倒把的生意發揚光大,就沒有他賣不出的東西,收不回來的高利貸。別人都說我爸運勢好,有貴人相助,其實就是平了苦厄而已。 陳昂駒聽我說完,眉頭緊緊皺著,良久才道:“那貓現在還活著嗎?” “半年前死了,所以我又養了一只狗?!蔽业?,“它是自然老死的,沒有什么痛苦?!?/br> 陳昂駒搖搖頭,表情嚴肅的說:“這貓根本沒有死,今天聽你這么一說,把我之前心里對你的疑惑全解開了。這貓是個妖物,你從小跟著它一起長大,所以才遭了那么多的罪?!?/br> “我覺得它不會害我吧?”我道。 “世人總相信鬼魂福報的說法,覺得自己做了好事,對鬼有了恩情,那鬼就是對你好,不會來害你,還會幫你謀財,說到底,都是貪念作祟?!?/br> ☆、絹花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更送上~~~ 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收藏和評論越多,我更新越快喲~~~ 公交車下客的地點在山腳,距離山腰的白馬寺尚有一段距離。我和陳昂駒上山的時間正好趕上觀音生辰,大清早,上山的隊伍已從白馬寺寺門排到山腳。我仰頭望著綿延而上的人潮,不禁噓唏:“不愧中古世代古剎,香客如流水?!?/br> 陳昂駒笑道:“你是沒見過大年初一燒頭香的盛況,上山的隊伍從除夕夜里八點一直排到凌晨四點,黑漆漆的山林里人影瞳瞳,我第一次見,還以為百鬼夜行了?!?/br> 我聞言,不禁捧腹大笑:“我這個不懂行的都知道,百鬼夜行只有通靈之人才能見,道行淺的一般只有被鬼怪近身的份?!?/br> “可不是,那時我剛學探位,手里拿著松枝,整天神神叨叨的,在林子里看到緩行入山的香客,還以為自己有了通靈的本事,高興得不得了?!?/br> 我哈哈大笑,道:“陳昂駒,你太好笑了?!?/br> 陳昂駒摸摸腦袋,有些羞赧得說:“凡事太鉆牛角尖,容易掉進陰溝里去,我剛學本事的時候,做的蠢事數不勝數,有空和你講?!?/br> “白鹿山原名百祿山,白鹿山和三清山交界的地方是傳說中三界的交界處?!标惏厚x岔開話題,道:“每逢鬼節,我都會起大清早,去那交界處聽聽塵曲。有時候聽得多了,便覺得這世間,萬事無常,旦夕禍福頃刻之間,人在其間身不由己?!?/br> “云旗大師和我講過三界,可我不怎么相信,你說這世上,真的有三界嗎?”我問道。 “我還沒有去過其它兩界,我自然無法準確回答你?!标惏厚x道,“但是我知道,白馬寺的元集大師去過?!?/br> “哦?他怎么去的?”我問。 陳昂駒從山路邊撿了一根木棍子,遞到我手里,道:“昨天夜里山上下了雨,地上濕滑,你拄著棍子,好走一些?!?/br> “你聽說過絹花的故事嗎?”他又道。 我搖搖頭。 “你看每年都有數萬游客上白馬寺祈福,他們中的每一個都帶著愿望,有的人還不止一個愿望,這些個愿望層層疊疊,靠著燃香和燃紙遞到上頭,浩瀚如煙,佛祖忙著打坐還來不及,哪有功夫聽全面?!标惏厚x說著,彎腰從山路石階邊采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拿到我面前,“有些香客有權有勢,身份高貴,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愿望被其他人給掩蓋了去,所以寺廟里的人就想了一個辦法,做了一種特殊的絹花。凡是用絹花許愿的,沒有一個不靈驗?!?/br> “絹花?聽起來像是紙做的花?”我道。 陳昂駒點點頭,“可以這么說,但是做絹花的紙不是普通的紙,做絹花的紙細膩光滑,印有紅符,撒著金粉,背面鍍一層錫。大部分的絹花紙是黃色的,特級的絹花紙是白色的,就像我現在手里拿著的小白花這樣的顏色?!?/br> “絹花紙可以買到嗎?貴嗎?”我又問。 陳昂駒冷不丁地看了我一眼,稍走快了幾步,越過我,淡淡道:“絹花紙買不到,只能現做,元集大師以前是遠近聞名的絹花匠,只有他能做出真正的絹花紙?!?/br> “什么是真正的絹花紙?”我覺得陳昂駒越解釋,我越迷糊。 陳昂駒沒有解釋,只顧一個人悶頭往前走,我只能快走進步,趕緊跟上他。 “小姑娘,請問去白馬寺是這個方向嗎?”一個包著頭巾的老嫗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她的皮膚姜黃,面上全是褶皺,一雙手枯槁如樹根。 “是的,我們也要上山,老人家您不認識路,可以——”我正要接著說下去,只見陳昂駒忽然回身,一聲不吭抓住我的手腕就將我猛地往前帶。 “你干什么?”我蹙眉問道。 “我來的路上是怎么跟你說的?你全忘啦?”陳昂駒也蹙著眉,厲聲質問我,“我不是告訴你了,手不要伸得太長,你知道你這些禍事都是怎么惹起來的嗎?全是你自己作的?!?/br> “陳昂駒,我幫老人家指個路,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