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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蟆材鼙怀燥w,帶我下棋的黃大爺特別喜歡我,說:“小輩下棋就是爽快,該殺就殺,沒那么多顧慮,不像我前幾天跟個馬臉一起下棋,愣是從下午下到吃晚飯還沒下完?!?/br> “真的假的呀,一盤棋能殺那么長時間?”我道。 “可不是么,那人落一顆子能想老半天,其實棋藝也不見得有多好,完全就是拖延戰術,下到最后我都沒耐心了,故意輸給他的?!?/br> 旁邊人一聽便開始噓黃大爺:“大爺,您輸了就輸了,找什么借口嘛?!?/br> 黃大爺眉毛一挑,“真的,你們別不信我,等那人下完棋,我城隍廟都燒了三座了?!?/br> “下次把那人叫來,我們反正都閑得慌,看你倆下棋消磨消磨時間也好?!敝車拇鬆攤兗娂姷?。 “行啊,明天我就把他叫來,九兒你也要來看大爺下棋啊?!秉S大爺拍拍我的手臂說。 我點點頭道:“好啊,沒問題?!?/br> 有時候你不得不嘆服,世間的事總是無比奇妙,比如,第二天來和黃大爺弈棋的馬臉,正是我幼年遇見的那道士——陳昂駒。 ☆、鳳雛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這幾天出門,所以放了兩章在存稿箱, 但是晉江抽了,我今天回來才發覺居然沒有發成功, 你們肯定都等急了?。?! 所以我把兩章合成一章發了??! 謝謝你們的等待和催更??! 會繼續努力??! 我之所以能一眼認出陳昂駒,最直接的原因是他還穿著當年那件淺色的夾克衫,夾克衫的口袋里塞著算命的小廣告,廣告紙露出一角。他的手指粗糙結繭,掌心托著幾塊石頭,嘴里叼著一根牙簽,慢慢悠悠在棋盤前坐下來。 黃大爺撥開人頭,將我拎了出來,說:“待會我和這馬臉下棋,你可幫我看著點,出出主意,我要是輸了,丟大人?!蔽乙宦?,認真地點了點頭,站在黃大爺身后。黃大爺下棋有個毛病,前三步必定是‘挺兵’、‘飛象’和‘提炮’,我通常選擇‘跳馬’和‘提軍’,陳昂駒顯然是走了我所習慣的套路。黃大爺落完一步,陳昂駒總是要等那么一等,沒個七八分鐘下不了一顆棋,別說黃大爺熬不住,就是邊上觀戰的我都熬不住。棋下了沒一會兒,人群里就起了噓聲,‘你到底會不會下棋啊,賣什么關子’,‘不行就別下,騰出地方給想要下棋的人’。我死死盯著陳昂駒的面,發覺每當黃大爺下完棋,他的耳朵便會不自主地抽動兩下,他的眼神也不在棋盤上,而是停到黃大爺的面門上。許是聽到旁人議論,他稍微加快了一會下棋的速度,棋盤上的廝殺逐漸灼熱起來。 許是注意到了我的凝視,陳昂駒忽然抬起眼瞼盯了我一下。我有些慌,急忙移開視線。陳昂駒站起來,道:“這棋我不下了?!彼叩眉?,差點撂翻地上搭著的棋盤架子。我趕忙追上去,捉住他夾克衫的一角,道:“你被這盤棋都還沒下完!” 陳昂駒聞言,身形一僵,眼瞼下的烏珠轉了又轉,道:“你是誰?”還沒等我回話,陳昂駒擺了擺手,道:“棋下不下完有什么要緊,我要回家了?!?/br>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怎么一點也不顯老?”我脫口而出。 陳昂駒的眼神里突然閃過一絲詭譎,他回身拎著我的襯衫領口就道:“別瞎說話,徒惹是非?!?/br> “欸——你這個小赤佬,你活得不耐煩啦!還不放下我家姑娘!”黃大爺急急忙忙從棋盤里起身,快步走到我身邊,一把打落了陳昂駒揪住我領口的手,“下棋不行,欺負姑娘我看你挺行的么!” “誰說我下棋不行!”陳昂駒怒道。 “你要是下棋行,你逃什么逃,這棋都還沒下完!掃興!”黃大爺哼了一聲,手里拿著把折扇,忽的一下打開,扇起風來。 “不跟你們鬧,我走了?!标惏厚x道。 “你站住——”我急急忙忙拽住他,“你不許走!” 陳昂駒臉上的表情很夸張,斜睨了我一眼:“你這小姑娘,膽子倒是大得很?!?/br> 我不說話,死死拽住陳昂駒的衣袖。 “你不讓我走,那你要我干嘛?”陳昂駒問。 “我找你有事?!蔽业?。 “我沒這個功夫,我還要回家買菜做飯,等會老婆就接我孩子回家了?!标惏厚x道。 “你有老婆孩子了?”我一愣。潛意識里,我始終覺得道士是不娶妻的。 “怎么,我還不能有老婆孩子?我發覺你這小姑娘管得也太寬了吧?”陳昂駒嘲諷道。 我見根本攔不住陳昂駒,急中生智,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你被這棋盤耽誤了投胎,也不見得下得多好多精妙,你說你可憐不可憐?你現在算命得價錢還是30元一次么?!?/br> 陳昂駒的臉色變了一變,又變了一變,他一言不發死死盯著我,過了會,轉身就走。我追上去,繼續道:“你這個演面的道士到處出來害人,你就不怕冤孽還到你老婆孩子頭上么?!标惏厚x聞言,走得更快了,不一會就繞出了巷子口,到了大馬路上。他忽然站住,對我說:“你想怎么樣?” “我們附近找家麥當勞,聊一聊?!蔽业?。 “前面兆安路有一家麥當勞,我們去那里?!标惏厚x指了指馬路。 “好,我請客?!蔽业?。 因為是吃晚飯的點,麥當勞里人山人海,我買了兩個漢堡套餐和一杯巧克力圣代,陳昂駒一見到冰淇淋就叫起來:“怎么你有冰淇淋,我沒有,我也要吃!” 一個快四五十的老男人跟我吼,說他要吃冰淇淋,這讓我不禁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我問:“那你要什么口味?巧克力嗎?” “不要,我喜歡草莓味?!?/br> “真老土?!蔽蚁訔壍?。 “哎喲嘿,你這小丫頭片子,老子愛吃草莓味還要被你說老土,你也是夠了?!?/br> 我失笑,給他買了一杯草莓味的圣代。 陳昂駒一邊吃,一邊把漢堡里的雞rou挑了出來,“我不吃rou的?!?/br> “那你能吃飽么,我再給你買個菠蘿派吃?” “不用了,你說吧,你找我什么事?!标惏厚x也不是個挑剔的人。 我簡明扼要地將幼清的事跟陳昂駒說清楚,但對于我自己的夢境之事予以保留,只是草草說幼清入了我的夢,躲在盛滿水的缸里。 陳昂駒一邊仔細聽我說,一邊喝可樂,喝罷,他道:“本來這事挺簡單,我再演一次面就行,可問題是,她死無全尸,身無完發,魂又不知所歸,我愛莫能助?!?/br> 我一聽就急,“道師,您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她,她一定有什么苦衷,所以才會纏著我,入我的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