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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事兒!” 我冷靜下來,說:“那阿姨,您算一次要多少錢?我一開始就是想跟您隨便嘮嘮,但您這都拿出道具了,恐怕也是要錢的吧?” “錢你已經付過了,這不已經請我吃了一頓麥當勞了么?!卑⒁桃贿呎f,一邊把指南針朝我的方向擺:“你告訴它,你大概是什么時候、在哪兒遇見的那人,那人長什么模樣,穿什么衣服,你能想起來的,全部都要說。有句老話說的好啊,天機不可泄露,我們這些算命的多多少少知道些天機,靠天機吃飯,這都是要折壽的,保不定哪天就被老天收了去,和一般人不一樣,所以你得好好跟它說?!?/br> 我琢磨著眼前這阿姨粗衣麻褲地看起來和農民沒什么兩樣,卻能說出這番話來,不由得令我高看了一眼。不過,我并不相信她,只是模糊地說了下時間和地點,對那算命的長相和衣著沒有具體描述,也沒有透露太多細節。 我盯著那指南針仔仔細細地看,以為能見著什么指針突然轉動的奇象,但指針依舊顫顫巍巍地抖動,并無異常。大約過了半刻鐘,阿姨說:“這人還活著,住在東面?!?/br> 我連忙點頭道謝,從錢包里拿出30元遞過去,說:“阿姨,雖然您說了不要我的錢,但我想我還是給您,這樣我比較安心?!?/br> 阿姨也沒多客氣,拿錢的時候拍了拍我的手:“小姑娘,你心善是福,切莫將自己也卷進去,再有,我看起真就那么像拐賣婦女的?” 我登時一愣,剛才和收銀員隔著老遠的對話莫不是教她聽到了? “別怕,干我們這行,有點耳力也是正常?!卑⒁陶f完便推門走了。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去一趟幼清奶奶家。幼清家住在三俠門洞,老小區,人多狗多蚊子多,尤其夏天。我進小區的時候,望見門口保安亭里趴著一條大黃狗,大黃狗的一只眼睛霧了白花,看樣子是瞎了,真是可憐。 幼清奶奶家住在四樓,剛好迎著住戶下班回家的點,樓道里人影瞳瞳,卻沒有一盞過道燈,聽路過的孩子說這樓道燈已經半年沒人來修了。我于是問那孩子:“是燈壞了還是線路問題,這路那么黑,老人上下樓梯萬一摔著了怎么辦?”孩子說:“jiejie你不知道,是住在這里的人的問題?!?/br> 我一愣,說:“難不成這樓里的燈壞了,住戶還不肯攤錢修???修個過道燈也花不了多少錢吧?實在不行,我出錢修,總行了吧?!?/br> 孩子嗤嗤得笑了,沒有說話,拉著大人的手從我身邊掠了過去。 四樓很快就走到了,樓梯轉角的石階上放著幾盆吊蘭,是了,幼清在的時候最喜歡養的就是吊蘭。我敲了敲幾下門,見沒什么動靜,便又猛敲了幾下。隔壁401的董老太正在炒菜,一股子蒜香味,把我的食欲全勾起來了,剛才在麥當勞,我基本沒怎么吃。董老太扒著廚房窗戶對過道里的我說:“我剛瞧那身形就猜是你,還真沒猜錯,幼清奶奶出門了,你要不要來我屋里坐坐?” 我感激地點點頭,喊了一聲:“董奶奶,我沒吃晚飯?!?/br> “我老伴今天參加同學會去了,屋里就我一人,你陪我一起吃飯也不錯。進來吧,孩子?!倍咸珡睦锩姘丫W著細紗的鐵門打開,讓我擠了進去。 “陽爺爺參加同學會,那他的同學們都有多大歲數了?還不都得七八十了?”我問。 董老太回身往鍋里撒了一把生菜,翻炒幾下,又撒了點鹽,拿勺捋了捋湯汁,放到我嘴邊,說:“你先嘗嘗夠不夠咸?!?/br> 我舔了一口,高興地說:“不錯啊,咸淡剛剛好?!?/br> 奶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才開始跟我嘮嗑:“陽爺爺的同學當然都七老八十了,原先他初中班里統共也就二十八人,再加上大家都歲數大了,許多都走了,只留下十一個,今天去參加同學會的,算上我老伴,也就只有八個人?!?/br> “也是不容易啊,能湊齊這八個人?!蔽液戎棠踢f給我的果汁,由衷地說。 “你都快有兩年沒來了,這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們這里變化也是有點多?!倍棠桃贿呎f,一邊給我添了一副碗筷。 我不知道怎么開口,一時間只是沉默。 “我知道你心里難過,小時候你跟幼清那么好,我們都是看在眼里的。這三俠門洞很快就要拆遷了,幼清奶奶家本來能分到兩套房子,但是幼清去了,人口就少了,只能分到一套,幼清奶奶為了這個事,天天跟著樓里沒分勻的住戶一起去街道辦鬧,就連跳廣場舞都擱在街道辦門口的空地上跳?!?/br> “所以幼清奶奶是去跳廣場舞了?”我問。 董奶奶點點頭,接著嘆息:“不容易啊,白發人送黑發人,誰能知道突然就來那么一場火?!?/br> 我一驚,筷子掉到了桌上,趕忙問:“什么火?” “就是幼清臨終前的那場火呀,若是沒有那場火,幼清現在還能好端端地坐著跟我們一起吃飯?!?/br> 見我沒有回話,董奶奶往我的碗里夾了一筷子生菜,說:“還是好好吃飯吧,都過去了?!?/br> 待我和董奶奶吃完飯,幫忙刷完碗筷,依舊沒見幼清奶奶回來。我有點擔心,說:“眼看天色馬上就暗了,樓道里黑燈瞎火的……” “沒事兒,我們樓道里的聲控燈很靈敏,人過去馬上就能亮,你不用擔心?!倍棠桃贿呎f,一邊從里屋拿出一個紅包,“這個去年和今年給你準備的過年紅包,奶奶就拿點退休工資,這紅包里頭沒多少錢,百八十的,但一定要意思一下,你收著,不許還我?!?/br> 結果那天,我幼清奶奶沒見著,出小區門口的時候,兜里多了兩百六十塊錢。 董奶奶跟我說,幼清去世前的一個星期還在她那兒一起吃過晚飯,席間談起幼清算命的事。幼清那一簽,是下簽。董奶奶記性不是很好,只記得一半簽文,上面說:“因名喪德如何事,欲恐吉中變化兇?!?/br> 幼清被嚇得不清,想找個術士幫忙逢兇化吉,或者走大廟里燒柱香。她本想拉著未婚夫一起去,但是未婚夫正好要去新加坡出差,只得一個人去廟里。她到了廟里,還沒進大雄寶殿,就被一個扎著頭巾的女人拉住了。那女人拉著她說:“小姐,你印堂發黑,恐有妖邪纏身,敢問你的生辰八字?!边@句話,當時若是我在場,被我聽見了,定會拿來玩笑一番接個下句“我幫你算上一卦,畫個神符,你拿錢消災,好也不好?” 但是,幼清當真了。她沒有進大廟里燒香,之前預備的蠟燭燃香也全都作了廢。她跟著那個包著頭巾的女人往山里走了很長一段路,去了一間小廟。再過了一個星期,幼清和我見面,說要去五福山上當個驢友,最后過一回單身的癮。 我聽完董奶奶的描述,才想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