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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大房三房都沒有關系,而是于小靈的婆母姚氏留下的人。這樣一來,于小靈如何發落,要拿捏到什么程度,又成了一個難題。 姚氏留下的人本就不多,又因為于小靈從娘家帶了幾房人手過來,不少人便被方嬤嬤攆出了正院。 他們心中不免對新夫人的初來乍到有些不滿,如今這個于小靈管家的當口,又出了這么一件事情。若是她輕輕巧巧地將劉光家的和那柳柳抬手放了,從闔府來看,難免有不公的嫌疑。而若是,她為了樹立自己的威信,或者為徐淓出一口氣,而使勁打壓了那二人,那么姚氏留下的人,怕是膽戰心驚的同時,也要心寒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這真是一個極好的棘手題目。于小靈不知徐家這潭水到底有多深,借了此事投石問路,倒也算是好事。 只是她也禁不住感嘆了,原來管家管的不是事,而是人。人心,永遠最難控制。 于小靈等大夫過來看過了徐淓,說她脾胃不過是臨時受了刺激,胃雖疼,可問題不大,連藥都不用吃,吃些粥水便好了。 只是自此之后,徐淓三餐飲食,都要規律而守時。她年紀尚小,胃疼的毛病慢慢養著便好了。 于小靈聽著沒什么大事,好歹松了口氣。正值那紅棗山藥粥來了,她親自喂了徐淓吃了一碗,見她胃疼消的差不多了,才回了正院。 劉光家的和那丫鬟柳柳都立時被關進了柴房,于小靈還派人去劉光家查探了一番,搜了些東西,卻對如何發落她不置一詞。 一時間,忠勤伯府上上下下對新夫人的手段,都暗自猜測起來。 ☆、第三一五章 大花廳 在這件事情上,于小靈沒有半分要瞞著徐泮的意思,回到正房,便將這事體牽連的人等,都與徐泮說了清楚。 室內悶熱得讓人心下不安,呼吸之間都透著沉重的氣息。 徐泮聽著,禁不住皺了眉頭:“劉光家的在灶上這么多年,也沒聽說過她出什么事情,是大伯母念在娘的情分上包庇了她,還是說,此事是被人設計了呢?” “我也問了廚房的其他人,劉光家的這么多年還算是謹言慎行,并沒什么出過什么大的差錯,被大伯母包庇了許久的可能,不是很大。若是有人設計了,此事卻不好說了?!?/br> 于小靈同徐泮陷入了沉默,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潛伏在忠勤伯府下面多年的陰暗。 這樣的不安讓人驚醒,讓人不敢輕言以對。 忠勤伯府是潭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水,而潭底到底有多深,連在此生活近二十年的徐泮都不知道,更不必說初來乍到的于小靈了。 良久,徐泮抬手攬了于一句“讓你跟我一起受罪了”,卻始終什么都沒說,輕輕地嘆了口氣,摩挲了她的肩頭。 翌日,辰初二刻,忠勤伯府按照慣常的時辰,在大花廳回事。 正月未出,冬日的寒冷仍舊籠罩著京城,花廳本是最為通透的地方,此時關起門窗,燒了炭火,也未見幾多溫暖。 進來回話的仆婦,無一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們伯夫人的神情,卻見夫人同平日沒什么差別,端坐上方抱著湯婆子,端著茶盅,也不提昨日抓起來的劉光家的和那柳柳,只讓他們還將今日要做的事情一一回來,一一發派。 等到事情都處置的差不多了,于小靈才把無關的人遣了下去,又兩位要緊管事的嬤嬤請了過來。 一位是他們正房管事的方嬤嬤,另一位,則是素來管廚房的李嬤嬤。 李嬤嬤管廚房有十來年的功夫了,是忠勤伯府有資格的老人兒,眼看著再過一二年就要榮養去了。出了這樣的事情,李嬤嬤倒還沉得住氣,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端看伯夫人什么態度了。 于小靈并不拖沓,請了這兩位老嬤嬤坐下來,又聚了灶上相關人等,便叫人把那劉光家的,和柳柳帶了過來。 她二人在柴房關了一夜,沒人敢去接近,似那柳柳已是哭紅了一雙眼睛,而劉光家的也不怎么樣,面色蒼白蒼白的。 從前韓氏當家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只是那時候,一來,耽擱的時間沒這么長,二來,也沒聽說誰犯了病癥。后來二姑娘徐漣接手了廚房,徐漣是個嚴格的性子,容不得下面的人亂來,下邊的人都知道,也沒人混事情,自找不痛快。 如今換了伯夫人當家了,伯夫人看起來是個好說話的,灶上的人是比二姑娘當家的時候松快些??伤麄円矔缘?,伯夫人腰桿子硬,伯爺極為看中她,而大夫人交接中饋也半點猶豫都沒有。 底下人眼睛看著,心里有了掂量,并不敢亂來。 可誰知,這事兒到底還是發生了,而且三姑娘還因此遭了罪。 劉光家的思來想去這一夜,也不曉得伯夫人說會如何發落她。當下,她被帶到花廳來,抬眼瞧見伯夫人,坐在上面喝茶,而方嬤嬤、李嬤嬤都坐在小杌子上,灶上一干人等也都來了。 劉光家的看著陣仗心頭發緊。 難道伯夫人要拿她開刀,殺雞儆猴? 然而,容不得她想更多,那柳柳已嚇得跪下來磕頭了:“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是劉光家的,讓奴婢給他兒子送藥去了,他說找人替奴婢給三姑娘送飯,奴婢便沒在意!還請夫人明察!” 劉光家的就知道她會這樣說,這一夜在柴房里,柳柳都是這樣指著她又哭又嚷的。那柳柳本就展著些理,此時又不管不顧的當先說出來,劉光家的已然滿頭是汗了。 柳柳這邊喊完,廳內靜了一下,劉光家的打眼看見伯夫人緩緩放下手里的茶盅,目光淡淡的掃了過來,問自己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劉光家的不敢隱瞞,伏在地上叩頭回道:“此事確是奴婢疏忽,請夫人責罰?!?/br> 劉光家的這么容易就認下,于小靈還是有些意外的。只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于是,朝那劉光家的說道:“將此事前前后后,俱得稟來吧?!?/br> 劉光家的聽她仍是那般平淡的口氣,心里實在拿不準,只好據實說道:“回夫人,奴婢的幺兒不知吃了什么東西,從昨個兒開始就瀉個不停,奴婢瞧他那樣子實在是嚇人,昨個兒一早就跟李嬤嬤要了一包止瀉的藥。下晌,李嬤嬤拿給奴婢,奴婢便找了柳柳去給我兒送過去。奴婢不敢耽擱給三姑娘送飯的差事,當時,是同柳柳說,要找個人替她的。 只是當時突然來了幾樁事兒,奴婢一忙就給忘了。這次耽誤的給三姑娘送飯,奴婢實在是有罪……只請夫人看著奴婢盡心伺候了這么多年的份上,能從輕發落吧!” 于小靈聽著劉光家的說話,也看出她是個心里有數的人。一般來說這樣的人不大容易犯錯,便是犯了錯也能及時補過來,昨日鬧了這么一出,想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