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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勸了,兀自樂呵著,塞了半塊佛手酥進絹帕中去,一看還剩一半,三下兩下又做了一條絹花,將另一半也塞了進去。 她拿著兩個塞了糕點的絹花,還在手中掂量著,試了試準頭,彎了眼睛看著已是越發近前了的徐泮。 他穿著一身泛著冷光的玄甲,帶著系了紅纓飄飛的頭盔,一張俊臉不怒自威,同那些中了狀元游街的讀書人再不一樣。 于小靈面上的笑意更盛了,瞧見他一路騎馬過來,身旁絹帕飛舞,香風環繞,不知怎地,一顆心撲通撲通,一下下強烈地跳了起來,似來鴻,似去燕,似這個凡塵中的凡人一般,在重逢中暢快、開懷…… 好一陣子,她才被街道上的呼聲叫回了神。 確實似暖橘所說,那些姑娘也就是呼喊著,表達一下被忠勤伯的風采迷住了的芳心,并沒有真的拿東西砸過去,不然的話,他們手里就不會拿帕子,而是拿雞蛋和白菜了。 胡思亂想之間,徐泮已是行到了近前。于小靈歪著腦袋打量了他幾眼,拾起絹帕朝他腦袋瞄了幾下,眼睛一瞇,手下便是又快又準的投了出去。 塞了佛手酥的帕子,果然不同凡響,自茶館二樓向下拋去,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帕子的邊緣在風中迅速地搖擺,好似蝴蝶的翅膀,又似離弦之箭的尾羽,而那包裹著佛手酥的正中央,已是離徐泮只有一丈之遠了。 可惜就是這一丈之遠,便是不能再達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刀光一閃,那裹著佛手酥的帕子便一下子被刀尖刺穿了去。 傅平眼中寒光乍現,一邊猛地收刀,一邊往帕子來的方向看去,凌厲的眼神直射旁邊二樓的茶館。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人挑著眉頭,面上笑意未收,歪著腦袋看過來。 傅平愣了,張了張嘴巴,想說什么沒說出來,旋即臉上露出幾分苦笑,朝著于小靈點頭似在行禮,還表出了幾分歉意。 他確實感到抱歉,他哪里想到這不過是他們家伯夫人給伯爺開的一個玩笑罷了,并非是他以為的刺客。 傅平暗道自己自剿滅秦九那夜徐泮突然遇刺后,成了驚弓之鳥,在心里搖了搖頭,當即收了刀,也收了眼神,摘下刀尖上,被刺了兩個窟窿的絹帕,默默嘆了口氣。 他打馬靠近徐泮,低聲回稟道:“伯爺,姑娘在南側二樓上,扔了這帕子過來,屬下一時沒瞧清楚,給……刺穿了……” 他話音未落,冷肅的目光便殺了過來,不過一息,徐泮又轉頭朝南側二樓看去。 傅平暗自叫苦,而徐泮側過頭去,正見朝思暮想的那人,歪著腦袋朝他眨眼睛。那大大的水眸中,閃爍著俏皮的光芒,看得徐泮心跳停了一拍。 “姑娘怎么過來了?我的話沒傳到么?”他不肯撇開眼去,嘴上卻朝著傅平微帶不滿地詢問。 而在在傅平回他說,已是清楚地將話傳到之時,他這心中好似涌出了泉水,每一絲都是甘甜。 她定是想著自己念著自己了,才沒聽他的話,專程跑了過來。 徐泮心里這樣想著,嘴角也勾了上去。 他突然的笑引得路邊的鶯鶯燕燕,越發的心潮澎湃起來,整條街比方才沸騰地更加厲害了,絹帕好似從天而降的花雨。這樣一番醉人景象,一直過了很久,每當有人提及忠勤伯無雙的豐姿,還被拿出來嘖嘖稱嘆。 于小靈在樓上見了,也止不住哈哈大笑。 “哎呀呀,可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往后可不能讓他隨意出門了去,也得戴上帷帽、面紗才行!” 于小靈這里笑得前仰后合,樓下徐泮見了,眸中更添暖意。 于小靈笑得花枝亂顫,想起手里還有一個裹著佛手酥的絹帕,拿在手中舉高了,朝徐泮示威般地晃了晃。 然后又朝他瞄了瞄,這回準備正經仍到他的頭盔上去,好好挫一挫他的威風。 可她這里,絹帕剛要離手,卻覺得電光火石之間,有異常之物,闖進了她的視野! 只見那物雖也有絹帕模樣,可絹帕之中卻有尖銳之物被包裹其中,尤其那尖銳之頂部,日光下竟隱隱反著冷冽的光,自徐泮斜后方向,直朝他后頸飛來。 于小靈心中一凜,怒目圓瞪,不假思索指尖便發出一陣不尋常的力道,在一閃而過的微光之中,將手中那裹了半塊佛手酥的絹帕,飛擲了出去! 參雜了不尋常的力道,那絹帕好似破空的匕首,飛快而又迅猛,朝著徐泮的斜后方向截去。 不過眨眼之間,只聽砰的一聲,兩個絹帕包裹之物便撞在了一處,緊接著便是紛紛墜地。 此等異常景象自然逃不過徐泮的法眼,而另一側的邵班也嗅到了其中不尋常的氣息,他連忙翻身下馬查看。 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只見另一側那絹花包裹的匕首之上,匕首尖部散著刺鼻的氣味,這很明顯,便是淬了毒的! “伯爺,有刺客!”邵班連忙朝徐泮喊道。 他剛想揚聲叫人保衛徐泮,追擊兇手,可徐泮卻掠過他便斜后方看去。 “不要驚動百姓,此人已逃,派人去追!”他低聲下令,轉眼間又轉過身子,便茶館二樓看去。 ☆、第二二九章 西湖水 而在二樓之上的于小靈,卻清楚的看到徐泮左后側一人瞧見暗殺失敗,面上驚訝晃過,眼睛往茶樓處掃了一眼,旋即有轉身沒入了人群。 于小靈自然認不出他,也記不住他的模樣。她皺著眉頭又朝徐泮看去,正見徐泮也擰眉詢問地看了過來。 于小靈壓低了眉頭,又搖了搖頭,用唇語向他比劃道:“逃了?!?/br> 花團錦簇的凱旋游行之下,暗藏殺機,徐泮漸漸在簇擁中行了過去,而于小靈,卻等到了他派來傳話的人。 “姑娘,伯爺說讓您不慌回家,說待他出了宮,便過來尋您?!?/br> 于小靈點頭應了,回想起徐泮多次遇險之事,目露思索。 …… 徐泮已是在御書房停留了兩個時辰。 年輕的皇帝看到年輕的臣子凱旋而歸,心中難免歡喜雀躍。 當今的皇上是個頗為穩重的人,處事相當溫和,甚至帶著幾分優柔寡斷。他看到徐泮這般意氣風發,想到自己坐擁整個江山,卻不得不只能在這座紫禁城里徘徊,面對徐泮,他竟也生出幾分說不出的羨慕。 他拉著這個與自己還有幾分沾親帶故的臣子說了兩個多時辰的話,若非是瞧見徐泮已是面上不禁透出幾分疲乏之色,想到他從膠東回京城已是連奔了好幾日,這才依依不舍的說道:“徐卿今日回去好生歇了吧,改日正朕再傳你過來說話?!?/br> 徐泮自然二話沒有的,辭了皇帝,領了一堆賞賜出了宮門,瞧見日頭已是西斜,連忙問傅平道:“姑娘如今在何處?刺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