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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雖然全復的可能性極大,但在半年的時候內腿都不能觸地,或者再有損傷。但孟炎帶著傷腳回去,孟媽嚎啕哭了,哭了好幾天眼睛都快要哭瞎掉,在這天吃飯又掉眼淚的時候孟炎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把碗都給摔了,孟媽才稍好一點。只是孟媽沒歇停兩分鐘,又哭著鬧著說要出去掙錢,說她還沒死,她活著一天就能掙一天的飯,還說不讓孟炎管了,她自己能掙錢養活自己。孟炎被她的話氣得臉都死白,指著門口就大吼:“那你給我滾出去,有本事你別認我?!?/br>孟媽看他被氣得連身體都在抖,這下眼淚又跟洪水一樣往下掉……他們母子吵架,梅家夫妻和吳家兄妹根本不敢靠近,早躲遠了,于是偌大的客廳里,孟媽歇斯底里地抓著自己頭發哭,孟炎則抬頭看著天花板,竭盡全力不讓眼淚往下掉。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如果他真想對得起他媽,他就不應該帶她來這,更不應該趟秦家的渾水……可是,他沒法忘了上輩子他媽為他死不瞑目的臉啊,就算她這輩子還在他眼前,可她上輩子的所受的那些折辱,他忘不掉啊。她死了之后,他連一眼都沒有去看過她啊。他想活著爬出那座地獄,奢望看她一眼,給她磕個頭再死,可是,他還是沒做到啊,他還是死在里面。死之前那都覺得自己咽不下氣啊……他睜著眼睛看著前方,那一刻,他明白她死后為什么閉不上眼睛。因為,在那一秒間,他也是閉不上啊,他不甘心,他絕望到了極點,他這輩子到死,哪怕是墓碑,他連去看她一眼都沒有看到啊。那種絕望到極點了的痛不欲生,哪怕是已經重生了一年多,他也忘不了啊,已經把靈魂都吞噬掉了替換了靈魂的絕望和仇恨讓他無法對秦家視而不見,他沒法讓那家人好好活著,他們讓他死都不能讓他見她一眼,他無法放過他們啊。一個,都不想放過??!孟炎柱著拐杖走到他媽面前,把人抱到懷里,死死地抱了一陣后,他閉著酸澀疼痛的眼,對她說:“你別離開我,你是我mama,你不要我,這世上還有誰會要我?你就讓我一個人……活著嗎……”他死死地咬著牙關說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孟媽被他抱得呆了,她感覺到了孟炎身體里那洶涌龐大的痛苦,母子連心,那一刻,她心如刀割,她惶恐地大力拉開孟炎,雙手捧上孟炎的臉,急聲地叫:“怎么了,兒子?你怎么了?”她摸著孟炎的手都在劇烈地抖,那種完全由內外露的擔心和害怕全流露無遺,在那一刻,孟炎再也沒忍住,任由眼睛從眼角流下。“兒子啊,我的兒子……”看著從不流淚的孟炎掉下了眼淚,孟媽悲厲地痛哭失聲,“你怎么了?你這是怎么了?你別嚇mama啊……”孟炎深吸了口氣,把人重新抱到懷里,在良久后,他才嘎啞出聲,“你別離開我,你也別哭,我只有你了,mama?!?/br>孟媽已經被他嚇得魂不附體,連連點著頭,雙手扯著眼睛的皮,說出來的話卻泣不成聲:“mama不哭……媽……不離開你……嗚嗚……兒子,我的兒子啊,媽對不起你啊……”最終,她還是痛哭失聲,在孟炎的懷里瑟瑟發抖。孟炎緊緊抱住她,面無表情地流著眼淚,任由她發泄。廚房里,躲著的梅妻拿著圍裙擦著臉上的眼淚,在那邊漸漸平靜后,啞著噪子跟抽煙的梅尚武說:“誰家都不容易……”梅尚武點了點頭,唉地嘆了口氣。之后,孟媽提出要把房子賣了,搬到小點的地方去住。孟炎沒答應。但他知道他不可能再進山收那些可以暴利的貨,也不能去跑費精力的長途運輸,在腿好之前,他要是這樣干,他媽可能就會死在他前面,孟炎非常清楚她有這個兇勁,當年他那些叫舅舅的人想連他們住的那所大房子都要據為已有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拿著刀沖到了她娘家那邊,說是要把他們全家一家子人所有人都宰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她用這股瘋癲的氣焰才讓那邊的人停止了貪婪的步伐。逼緊了她,她什么都干得出。孟炎知道不能逼她到失控的地步。他是她的弱點。他不能掐得她喘不過氣。不過就算是孟炎有所退步,在過年的這段時間,孟媽還是母雞護小雞一樣地跟著孟炎,就連孟炎不得不去見秦德翼,她也非要跟著。孟炎跟她講理不成,又發了好一頓脾氣,氣得臉色發白她才退了一點步,不過得讓吳江跟著她才放他出門。我剛不是說了讓他跟著嗎?孟媽有時候非常不講理,孟炎吼完非常疲倦地說了這么一句。孟媽見他被她氣得不輕,這才閉了嘴。只是還是把孟炎的拐仗換成了輪椅,不讓他柱較危險的拐仗。孟炎不想再跟她扯皮,只能隨她。秦德翼定的地方是東區最繁華地段的一座有名的餐廳,孟炎被推進去的時候,餐廳里只有秦德翼一個人。他詫異地起身看著孟炎,飛快上前,在孟炎的輪椅前蹲下,略帶擔心與憂慮地問,“這是怎么了?”孟炎這幾天精神不好,也不想看秦德翼的臉,他朝后說了一句,“把我推過去?!?/br>吳江這時連忙把他推到此時唯一的一張靠窗邊的桌子前去。秦德翼對他的冷漠不以為忤,見孟炎不回答,沒再問,等孟炎的輪椅停好,這時他當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若無其事地問孟炎,“要吃什么?”說著,把打開的菜譜放到孟炎面前。“忌口,喝點粥吧?!泵涎桌淅涞卣f。“叫廚師過來……”秦德翼向后說了一聲,然后回過朝孟炎溫和地說:“有什么忌口的,跟廚師說,我看你瘦了不少,能吃的還是多吃點?!?/br>孟炎不得不看向力持體貼的秦德翼,冷冷地直視著他,“我不是醫生?!?/br>秦德翼沒料到他還是如此冷硬,微有點愣,但想及孟炎那本就暴躁的性格,再加上現在受傷……于是他包容地一笑,微笑之后拿起電話打了出去,問著電話那頭的人腳受傷的人應該有什么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