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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親因為愛上父親,愛了一輩子,也傷了一輩子。老國公依然源源不斷地往府中納美妾,生下一個一個庶子庶女。凌涵想過,他不要過母親這樣的一生,他要找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他以為閻赫連喜歡他的,可是轉眼乾坤……凌涵仰起頭望著漸漸暗下去的井口,已經有半個月了,他呆在這里已經這么久了,老天有眼,時常下點雨以解他的干渴。那日他聽到周靈云在他的府里清脆如仙音般的嬌笑著,那樣幸福,凌涵忍不住破口大罵,罵周靈云蝎蛇女子,罵他不知羞恥搶奪別人的男人!然而之后,他得到了一堆蛇蝎。那堆蛇蝎被井口兜頭倒下來,凌涵身子被噬咬得千瘡百孔,好在他不是嬌滴滴的周靈云,他要活下去,蛇也好蝎子也罷,既然沒能咬死他,為了充饑,他將它們一點點活吞下去。這枯井有兩丈多深,摔下來的時候凌涵被閻赫連推了一把,帶著勁力的綿厚掌力被硬生生栽進來,他的腰早被摔斷了,只能癱在井底。黑夜中凌涵聽到有道溫暖的聲音傳過來,“主子還在嗎,我來救你呢,我是德勝??!”火把照耀下來,一根繩子由上面蓄了下來,凌涵心頭一喜,是德勝,他的貼身侍衛,比蒙賢還要忠誠的存在啊,他終于來救自己了!伸手死死地鉗住那丟下來的繩索,告訴自己他要活著,活到搶回一切!“國公大人,下面有人拉住了繩子!這都半個多月了,他竟然還活著!”井口有人模模糊糊的說話聲。國公?是在叫自己嗎?凌涵神志混沌了下,這個熟悉的聲音,一直是他侍候在自己身邊,這聲國公應該是叫自己的吧?井上處年輕的管家德勝看到凌涵抓住了繩索,目光一閃,便命人一點點往上拽繩子,當火把照耀處看清楚下面一個黑黢黢的人影時,他忙喊了一聲“?!?!凌涵覺得不對勁,仰望著頭頂上方,火把忽明忽暗之中,印出了一張極度俊美的容顏,當年他就為這張臉神魂顛倒呵,可是如今看到這張臉,凌涵本能地發抖。“放下石敦!”那男子俊美至極的面目化作魔鬼一般猙獰。在他旁邊德勝不忍地別開臉去,沖著井口嘆聲說道,“廢國公,您安心去吧。期望您下一輩子,不要再作賤自己了。以男身侍候男子,您丟盡了凌家的臉面呢,唉,放石——”凌涵模糊中只聽到德勝叫自己廢國公,難道他已經被皇上給廢了……當井口沉重的巨石砸下來時,凌涵只覺得拉著自己的繩子也在同一時間被切斷,他猛地意識到閻赫連再容不下自己了,他要永絕后患。德勝!德勝!他背叛了自己!這是閻赫連給他的最后一擊,意思是要他自怨絕望永世沉淪!當那沉重的石塊壓向自己時,凌涵只覺得猶如萬箭穿身,原來壓向自己的厚石下鋪著厚厚的一層尖銳羽箭,每把箭頭上都抹著劇毒,那萬箭穿透他的身體,劇毒襲向他的血rou,仿佛瞬間被切骨凌遲一樣!痛,痛到了極致,痛到沒了痛的感覺……“我……不會放過你閻赫連,周靈云……即使變得惡鬼也要向你們索命,若有來世,我必將你們剝骨抽筋,千刀萬刮!”凌涵的身體被厚石萬箭穿透,砸落在地,化作一團泥漿,與周身的蛇尸蝎螯混葬一處,他最后睜了睜眼,靈魂仿佛出竅一樣,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眼珠兒卻一動不動了。德勝只聽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慘叫嘎然而止。他咬著牙忍著受這凄厲的一幕,小心地看了一眼黑沉的夜色下俊美非凡的新任國公爺,對方依然駐立在井口,一動不動。德勝突然了解了新任國公爺的心思,忙讓人擎著火把下井去看。侍衛從井底回來報,“廢國公身子殘缺如碎泥,只保留了完好的頭部,已死?!?/br>☆、第2章軟弱世子凌涵悶哼一聲扶住自己的腰,睜眼望見的依然是幽寒的井口。那半彎的月亮正露出小臉來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半晌意識到什么,忽然瞪大眼,震驚地打量著頭頂上離他不過三尺之距的井口……這不是國公府的那口枯井!那口井深有兩丈,他在里面被巨石壓倒萬箭穿心而死。凌涵不敢置信地扶著井壁站起來,手指撫到井壁處,那里有著復雜的石刻,順著紋路婆娑出一條條字跡深刻的古舊禮法族規,腳下有一洼積水,沾濕了鞋子,一陣泌涼,凌涵打了個寒顫,突然想到這是凌氏宗祠的井,這井曾經在舊時用以懲戒犯了錯的族人,后來被廢棄。此時空中明月高懸,凌涵伸出手,金黃的月光在他小巧的指尖流灑,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渾身發寒胸腑激宕,他的手不再是成年男子的手,小了很多,身子仿佛一下子縮小了好幾號,他不是已經被閻赫連砸死萬箭穿心了么,為什么會活過來?將渾身上下檢查一遍,凌涵想到了八年前凌氏宗祠的那口井,那年他十三歲,與大哥李翰輔一同到了位于東尋城的凌氏祖祠,督導祖祠修繕整理事宜。在帶著德勝一齊查看宗祠時,凌涵失足落井,那時候跟在他身邊的德勝,半日后才把他救上來。可是當時,德勝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足十步之距,卻用了半日時間才發現他不見了,最后由一無意間路過的小廝聽到井下有人,這才叫了德勝來把自己救上來。凌涵冷冷一笑,精致如同櫻花一樣漂亮的唇瓣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純凈的眼瞳仿佛被冰封住一樣沒有溫度,想到前世德勝聽從閻赫連之命誘他被萬箭穿身,這個人,原來從一開始就不純潔了。既然這一世重來了,那么誰都不要好過。欠了他債的人,好好活著,他會慢慢來收賬!他將身上值錢之物都解了下來,玉佩金牌碧玉束冠摘下來一一往井上扔,盡最大力氣扔得越遠越好同時大聲呼求,他要上去,沒人來救,他要自救!寂靜的夜中,只有東西落在地面上的嘭嘭聲。夜更深了,凌涵后背倚在冰冷的井壁上,上身的袍子都褪光了,露出了雪白雪白的胸膛,腰處傳來痛扼,他仿佛沒有感覺一樣,定定地立著一動不動,他想到前世自己從井中被救起后,受了傷很狼狽,他的大哥凌翰輔對他噓寒問暖關切倍至,為他找大夫就醫,可是他卻病得愈加嚴重,不得已把宗祠的事宜統統交給大哥李翰輔,他則被送回了帝都的凌國公府,回府后才知道凌國公對他是否生病生死如何,并不關心,甚至沒來看過他。這之后稀里糊涂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