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沌無極(49-51)
著頭的姜曼。姜曼細細的聲音傳來,有些顫抖和惶恐:“師姊她對你也……也有那種意思……”心中想著:“終於還是說了,師姊那麼漂亮美麗,無情知道後,一定是無比高興的吧……”姜曼說完見洛無情遲遲沒有動靜,不禁稍稍抬起頭,偷偷望眼瞧他,卻見到他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連忙將眼神轉開,卻聽見洛無情道:“但是我并不喜歡她啊……”姜曼愕然道:“你討厭師姊?”洛無情哭笑不得的說道:“不是討厭,是我對她沒有那個意思……師姊就是師姊啊,我對她沒有對你的……那種感覺啦,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姜曼聞言心中泛起甜意,卻也同時被洛無情的話給羞的滿面通紅,轉過身背對著洛無情強言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感覺,什麼意思?!甭鍩o情見姜曼如此回答,頓時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只見洛無情漸漸的脹紅了臉,眼神卻透露出一股決心,緩緩說道:“意思就是……我喜歡你?!苯鼪]想到以洛無情內斂的個性,竟會如此直接大膽的說了出口,驚訝的瞪大著眼轉頭看向洛無情,對上的卻是他堅定而充滿情意的眼神。 姜曼有些慌亂的避開,心兒卻不停的“砰砰”跳著,雙頰guntang如火般,驀然忽然感覺到洛無情壯實的身體從後方貼了上來,雙手環抱住自己,被心愛的男人那濃厚的雄性氣息一激,身體頓時一軟,彷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向後靠緊了男人的懷抱。 曖昧旖旎的氣氛漫延著,洛無情有些顫抖的手,緩緩的扶住姜曼的雙肩,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兩人默默的互相凝視著,臉越貼越近,姜曼動情的閉上了雙眼,微微的抬起下巴,迎向印下的嘴唇……四片唇瓣相觸之際,姜曼不由得嚶嚀一聲,兩人雙唇相接半晌,隨即分開一小段距離,彼此再次四眼相對,又似在各自回味著那美妙動人的滋味,兩人的呼吸同時的清晰而逐漸加重,彼此相吸的雙唇終於不堪誘惑,再次激動的緊緊互相沾黏……姜曼在這一刻忘記了一切,只想要感受這纏綿悱惻的nongnong情意,不料柔嫩的臉頰忽然傳來一絲刺刺的感覺,原來是洛無情的胡渣。姜曼的腦海忽然出現了一幕想要深藏在腦海,不愿再次想起的的景象……惡心的男人yin笑著在她潔白無瑕的軀體上親吻舔吸著,又來到她嬌嫩美麗的臉龐上,胡子不斷的刺激著他柔嫩的肌膚,也同時深深刺痛著她的心! “不要!”姜曼忽然一聲驚呼,雙手推拒著面前的男人,睜開緊閉的眼才發現,方才只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眼前的人并非是那些沾污她的惡心男人,而是洛無情。 洛無情有些錯愕,隨即以溫柔而關心的語氣說道:“小曼,對不起,我弄痛了你嗎?”姜曼神情黯然的低下頭,搖頭說道:“無情,我……冷師姊她比我大方,美麗動人,你跟她才是良配……”“不!你別再說了!”洛無情有些惱怒,打斷姜曼的話語,就像她方才打斷自己的濃情與溫馨一般,說道:“小曼,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說,你是因為之前被圣門……我告訴你,我不在意,我喜歡的是你的心,我……”“我在意!”小曼驀然奮力一掙,脫出了洛無情的懷抱,轉過身說道:“每個女人都想將最純潔無暇,最完美的自己,交給自己心愛的人,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我真的在意!”洛無情聞言焦急的喚道:“小曼……”姜曼轉過身將手掌放在洛無情的唇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深情卻充滿無限憂傷的看著洛無情,彷佛下定決心般緩緩的說道:“當時……我曾經想過要一死了之的,但是你們來救了我,之後被困住時,我也想過就這樣死在一起,也算是最壞的結局之中,一個最好的下場了。但是,我真的不想你們二人死,我祈求上天能救你們出去……沒想到最後師父出現了,救了我們。那時我就打算,我要終身不嫁,一輩子侍奉在師父身邊,以報答他的恩情。無情……你還是忘了我吧,師姊才是你應該用心對待的對象啊……”洛無情看著言不由衷的姜曼,聽著她的話語,心中只覺無比的沉痛,他點點頭說道:“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終身不娶,陪伴著師父他老人家,一輩子侍奉他來報達他的恩情。我這就去和冷師姊說清楚,把這所有的一切都說得明明白白的!”言罷,凝視著姜曼,緩緩的退了三步,旋即轉過身邁步前行。 洛無情邁出不過三步,身後一陣香風襲來,身體已被姜曼從背後牢牢的抱住不放,洛無情感覺到後頸處有點濕,那是姜曼如斷線珍珠般不斷落下的淚。 “你……又何苦……我……不值得……”身後傳來姜曼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刺痛著洛無情的心。 洛無情緩緩的轉過身來,緊緊的抱住姜曼,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不!你值得的,我洛無情今生,非你不娶!”洛無情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這簡短真摯的心之聲,卻是如此憾動著姜曼脆弱的心,姜曼感動的亦伸出手環抱著眼前的男子,緊緊的摟住對方,作出對洛無情如此癡心專一的舉動,最真切實在的回應。 現實的阻礙卻不會因為兩人終於同心而迎刃而解,姜曼旋即又開始苦惱了起來,關於冷雨疏和洛無情之間的美麗誤會,又該如何處理……忽然,兩人無聲的緊摟半晌之後,姜曼眼睛一亮,似乎是有了想法,柔聲在洛無情耳邊輕聲低語道:“無情……”洛無情如大夢初醒般回應著:“嗯?怎麼了?”姜曼有些扭扭捏捏,紅著臉囁嚅道:“不如這樣……你……你娶師姊為妻,我給你做妾……”洛無情訝道:“為什麼?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呀……”姜曼說道:“你可以試著接受她嘛!然後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洛無情搖頭嘆道:“你真的不了解我嗎?我今生只會喜歡你一個,再怎麼培養對我來說,都是沒有用的……這樣到頭來不是反而害了她嗎?”姜曼不依道:“可是,師姊她真得對你……”洛無情打斷道:“你別再說了,我覺得還是應該盡早和她說清楚才對?!苯勓约泵Φ溃骸安?!你答應我,千萬別這樣做,我……我會再找機會跟她說,但是在這之前,你……你可以不要表現出來,試著……假裝……接受她,對她好一點,可以嗎?”洛無情瞪大著眼,看著姜曼道:“不行!這……這不是欺騙她的感情嗎?這會讓她越陷越深的……小曼,我們一起去告訴她事實,好不好?”姜曼神色堅定的搖著頭說道:“你如果不答應我,那我們就真的不可能了,我要你試著接受她,和她相處,如果一段時間後,你真的沒辦法喜歡她,我會告訴她一切的。如果你連這樣都沒辦法的話,那……那你就忘了我吧?!甭鍩o情緊皺著眉頭看著姜曼,心中掙扎許久,終於做了人生中次違背他原則的承諾,嘆道:“好吧,我盡量試試,希望你這樣做是對的……”又接著說道:“別的女人巴不得她的男人一輩子只愛她一個,真是搞不懂你,怎麼一股勁的把我往外推呢!”姜曼聞言不禁嬌羞道:“你臭美!誰是我的男人了?”洛無情看著眼前美艷不可方物的姜曼,眼神霎時呆住了,雙眼不眨一瞬的直直瞧著姜曼含羞帶怯的神情,看得她心中又羞又甜,掙出了洛無情的懷抱跑了開去,留下了嬌媚的背影,又傳來一句柔膩的話語:“不跟你扯了,我去看看師父和師姊說完話了沒……”洛無情看著姜曼離去的方向,定在原處好一會,方轉身回房。 姜曼來到冷傲天廂房所在的院子,便看見冷雨疏剛出了冷傲天的房門,往自己的方向走來,一看見她,連忙將手指放在唇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快步走到姜曼身前,拉著她往外走去。 等到出了冷傲天的院落,又急步行走了數十丈,來到一個回廊的角落隱蔽之處後,方出聲說道:“小曼,剛爹爹問話時,問到了我為什麼魂不守舍的,我隨便找個理由說了,如果爹爹等下問起,你就說不知道喔?!毙÷c頭應了一聲,又問道:“師姐,你怎麼……沒跟師父說呢?我看師父他不是這麼古板的人???”冷雨疏聞言跺腳道:“唉唷,我一個女兒家,怎好意思說嘛……”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臉一下子紅了,說道:“還有啊,爹爹應該是不會問這個,但是如果他有問起這個簪子的來由時,你要跟他說,這是我買的,不能說是……無情他親手做給我的,知道嗎?”小曼聞言又“喔”了一聲,點頭表示知道了,張口想跟她說點有關洛無情的事情,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冷雨疏沒注意到姜曼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或者是看見了卻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剛爹爹叫我出來喚你了,應該是之前說的要考較你的武功了,你快去吧!”姜曼聽見冷雨疏如此說,亦只好點頭揮手,轉身再次朝冷傲天的廂房而去。 而在二女分別離開之後,一個十多丈外的陰影角落處,竟然走出一道身影,緊握著拳頭,似乎在竭盡全力的忍耐著什麼,否則便會爆發一般。而在這道身影走出陰影之中後,如果二女還在的話,便會立刻認出這個男子的身分,并發覺到兩人的對話竟然被此人偷聽而勃然大怒! 這個身影,竟然便是阮齡中! 阮齡中緊握的雙手,竟然流下了鮮紅的數滴鮮血,想不到他的心情竟是如此激動,以致於過於用力而使得指甲插入了掌rou之中仍不自覺。阮齡中眼神怨毒的看著冷雨疏離去的方向,口中喃喃念道:“想不到我這樣死心踏地的對你,你還是視若無睹,還竟然真的喜歡上了他!……洛無情!你等著……敢試圖搶我阮齡中看上的女人,我會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在冷雨疏之後,姜曼、姜牛、洛無情等人,亦分別的受到了冷傲天單獨的召見,卻似乎是沒有問出什麼來,幾人的行為舉止,又好像恢復了正常。 匆匆半月就在這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中度過了,可那暗潮洶涌的緊繃感,又似乎一直悄然的跟隨著……這日眾人來到了青城山腳下的鐵口鎮,冷傲天一行五騎來到鎮口之時,出乎意料的竟遇上了陣容龐大的攔路之人。馳近一看,大約百來人的陣勢,盡皆穿著一襲青衫,腰別長劍,一字排開,聲勢浩大。 也是一襲青衫裝扮的阮齡中,見狀驚喜的大喊:“爹!”又轉過頭對冷傲天說道:“啟稟冷大俠,是我爹爹率青城派弟子,舉派相迎來了!”原來,早在數日之前,眾人接近青城派時,阮齡中便多次向冷傲天提出,請眾人到派內盤桓數日的邀請,冷傲天卻一直未曾給予正面的答覆,只不置可否的說到時再看看云云,沒想到阮齡中竟會暗中通知了自己的父親,如今青城派的掌門阮寰宇,讓他率人在山腳下的鐵口鎮入口之處,設下了如此大的歡迎列隊。 如此一來,基於禮數,冷傲天勢必不好再拒絕了。 冷傲天雖心中有些不喜,表面上仍是淡然從容,五人騎至距領頭的阮寰宇十丈之處,紛紛下馬,對著阮寰宇抱拳見禮。冷傲天淡淡的朗聲說道:“敝人率徒兒出外辦事,路過貴派,未上山拜會已是失禮,怎敢勞動阮掌門大駕,又是如此的勞師動眾呢?!比铄居畋€禮,哈哈笑道:“敝人聽聞冷大俠有要事在身,本不敢打擾冷大俠辦事,不過前幾日接到小兒的飛鴿傳書,才略為知曉冷大俠所辦之事,敝派弟子武功雖然上不得抬面,倒是勝在人手眾多,對於冷大俠所要辦之事,亦可略盡棉薄之力,便不請自來,毛遂自薦了,還望冷大俠別見怪才是?!崩浒撂炻犚娙铄居钪苯狱c出兒子未經自己允許,便暗中告知行蹤一事,也算是光明磊落,直認不諱了;又想到找人一事,至今未見端倪,人手多些的話,於這事上亦是一大助力,當下說道:“不敢不敢,冷某這點小事,還要勞煩貴派上下花費如此心力,冷某實在過意不去啊?!比铄居盥勓孕Φ溃骸袄湫植槐厝绱丝蜌?,大家同是武林正道中人,本就應同氣連枝,阮某已派人帶著夫人與冷公子的畫像,在方圓百里之內,各大小城鎮鄉村四處查訪了,不如請各位至派內稍待數日,等候消息如何?”冷傲天聞言亦只有回道:“如此還真是麻煩阮掌門了,冷某與這幾個不肖徒兒就只有叨擾幾日了?!比铄居钚Φ溃骸安宦闊┎宦闊?,冷大俠肯光臨我青城派,真是使得我派蓬蓽生輝??!哈哈……請!”冷傲天聞言亦是擺手作勢,淡淡的道:“請!”兩人客套一番之後,便當先而行,帶著一眾浩浩蕩蕩的眾人上了青城山,來到青城派內,在大廳喝了幾口茶,又客套半晌之後,阮寰宇體貼的說著請各位客人好生休息,晚上設宴款待之後,便將冷傲天一行人安排了下去,吩咐阮齡中好好招呼客人,自己則是回到書房等待。 約莫盞茶時分,書房之門被人敲響,阮寰宇淡淡的說了聲“進來”之後,跟著門開,卻是阮齡中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爹爹!你看到了吧?冷傲天他女兒,是不是如我所說的那般國色天香,世間絕色之姿?”阮齡中口中說著,臉上帶著的卻是充滿了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望的表情,又咬牙切齒的說道:“爹,你可要幫我啊。這個女人,我要定了!”阮寰宇緩緩的點著頭,說道:“確實是美如天仙沒錯,更重要的是,可以藉由這門親事,拉近與冷傲天的關系?!背烈髁艘粫?,又說道:“不過你信上說她心有所屬,這可不好辦哪!究竟是哪派的弟子?”阮齡中雙眼透露出寒芒,恨恨的說道:“他也來了,就是這次跟在冷傲天身邊的一個徒弟,叫做洛無情!”阮寰宇聞言雙眉一軒,道:“哦?那你對這個頭號的情敵,又有什麼了解? 他的為人處事如何?家世背景如何?性格如何?武功又怎樣?他與冷雨疏二人的感情又發展到了什麼地步?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一給我仔細道來……” . (全拼). 記住發郵件到. /家.0m /家.оm /家.оm 哋阯發.оM 【第五十一回撲朔迷離情兩難,曙光未現烏云起】 今夜的青城派,繁燈如星,掌門人阮寰宇在大殿內設宴款待冷傲天等人,阮寰宇不時的主動向冷傲天敬酒,說著不著邊際的客套話語。 阮靈中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今晚回到了他的大本營,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之下,他可是設下了連環計,就是要讓洛無情在冷雨疏面前出一個大丑,他要讓冷雨疏知道,洛無情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他阮靈中才是唯一配得上她的人中之龍!而隨著場中表演著孔雀扇舞的舞女退下之後,他所安排的個重頭大戲即將登場! 一個身著藏青勁裝的青年從弟子席中躍出,來至場內,抱拳向著阮寰宇躬身行禮,說道:“青城弟子紀無憂見過掌門、冷大俠?!比铄居顢[手說道:“免禮?!奔o無憂起身道:“弟子劍術低微,但逢貴客大駕光臨,又實在拿不出其他的本事以一娛各位,只有舞劍作樂,卻不免貽笑大方了,還望冷大俠與其眾高徒不吝指教?!闭Z畢在眾人鼓掌叫好聲中,紀無憂左手在劍鞘上一拍,長劍自行跳出,右手一握劍柄,挽了一個劍花,當下在場中舞起劍來。這個叫紀無憂的青城弟子,劍舞的倒是不錯,可以看出在劍術上浸yin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出招迅捷沉穩,勁道控制精微。 冷傲天在座上看得微微頷首,轉頭對姜曼和姜牛姐弟輕聲囑咐,要二人好好觀看。阮寰宇在一旁聽見也是微微得意,暗自心喜,畢竟能得到冷傲天的肯定,表示紀無憂的劍法還是很不錯的。 一套劍術舞畢,紀無憂立定於場中,一副氣定神閑之樣,竟似汗都未流下一滴,可見他每日不知道要練上幾次,才能有此輕描淡寫之功力。 場邊眾人皆鼓掌叫好,冷傲天也是連連點頭,對阮寰宇道:“阮掌門調教的好弟子啊,這弟子劍術當真不錯!”阮寰宇聞言自是連連謙讓,但那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卻透露出內心的喜悅之情。卻不料紀無憂於此時道:“多謝冷大俠的抬愛,弟子不甚感激。弟子不才,想要向冷大俠之高徒洛師兄討教幾招,還望冷大俠應允?!比铄居盥勓院鹊溃骸盁o憂!不得無禮!”冷傲天則是擺了擺手道:“無妨?!毖凵竦目戳巳铄居钜谎?,又掃了阮齡中一下,方轉頭對洛無情說道:“那你就和阮掌門的徒弟切磋一下吧?!币姷铰鍩o情起身走進場內,阮齡中暗自得意:“哼!你不是內力強勁嗎?等紀師弟將你內力消磨的差不多之後我再上場,在雨疏面前將你擊敗,到時後好教雨疏得知,你也不過如此罷了!”洛無情雙手背在後腰之處,緩緩的走至紀無憂身前十丈開外,面對著他站定之後,右手在身前一擺,說道:“紀師兄,請指教?!闭f完之後,竟沒有擺出任何防守或是攻擊的架式,只是淡然的立於原地。 見到洛無情如此托大,所有的青城派弟子都有些義憤填膺,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臉上露出了憤然之意;而紀無憂亦是臉色大變,鐵青著臉。阮齡中則是心中冷笑,以他這段日子和洛無情相處下來,他知道洛無情并非是故意托大,而是他本來就是如此的性格;但是他就是討厭洛無情這副凡事處變不驚,淡然處之的態度。 阮齡中心想:“就讓你再得意一會吧,即便你能擊敗紀師弟,想必也會大耗內力,到時看你拿什麼跟我斗!”紀無憂感覺受到了侮辱,正打算出手教訓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忽然想到阮齡中之前提醒自己的話,此人身法迅捷有如鬼魅,內力剛猛強勁,要自己對敵時小心防御,旨在消耗對方內力為主。紀無憂猛然醒悟,冒出一身冷汗,原來對方是故意要自己急躁出手,露出破綻,然後一舉出手致勝,自己要是貿然出手,豈不中了jian計而為敵所乘。 紀無憂當下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凝神注視洛無情,嚴守門戶。 洛無情仍是不為所動,面對采取守勢的紀無憂,不攻不守的站在原地,甚至又將右手從身前收回,雙手背後的淡淡的看著紀無憂。 場面出乎眾人意料的陷入了僵持之局,阮齡中更是有些驚疑不定,難道洛無情竟然猜到了自己對紀無憂的囑咐,知道自己要消耗他的內力,所以采取了這樣的一個對策? 場邊的青城派弟子卻是漸漸得不耐煩而有些鼓噪了起來,要不是掌門人在場恐怕都要直接開口罵了出來。冷傲天的表情和洛無情差不多,自顧自的喝著酒,只是偶爾看一下場中的情形;而姜牛與姜曼似乎對洛無情充滿了信心,雖然關住著場內對峙的二人,表情卻是自然悠閑;冷雨疏表面上仍是一副冷若冰霜,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但是眼神中卻有一絲緊張,雙目牢牢的看向洛無情。 阮齡中除了看向場內的二人之外,眼角亦時不時得便會飄向冷雨疏,以他對冷雨疏的了解,自是發現了她眼神中的異樣,心中妒忌更甚,對於不進攻的洛無情卻是毫無辦法,只能在心中暗罵。 阮寰宇卻是越看眉頭皺起越深,心中驚疑不定,按照兒子對洛無情的推斷,他只是內力比較深厚罷了,拜冷傲天為師尚不足一年的他,招式上定然無法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但是現在站在場中,似乎全身都是破綻的他,怎麼會有一種令自己無法出手,且有一種如臨深淵,無法匹敵的感覺?但是這怎麼可能?他只是一個小輩,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但為何以自己幾十年下來的豐富對敵經驗,卻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身在場中的紀無憂,聚精會神,精神緊繃的嚴防洛無情突然出手;相對的洛無情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一盞茶的時間,二盞茶……兩人雖未曾真正交手半招,紀無憂的額際卻已微微見汗,阮齡中不由暗罵洛無情卑鄙,再這樣下去,根本不用洛無情消耗什麼內力,紀無憂卻終會自露敗象。 場邊幾乎所有人都已看出這點,紀無憂自然對此心中雪亮,原本他還認為洛無情只是外表裝作如此罷了,其實暗中也和自己一樣全神防守著,卻不料他是真的托大,卻使得自己疑神疑鬼的,雖然自己也沒有功力上的損耗,但精氣神卻在對峙中有了不少的消耗。 紀無憂知道如果再守下去,不需要洛無情主動來攻,自己便會露出破綻,趁現在洛無情仍是不擺出防守姿態的狀況下搶攻,或許是唯一扳平局面的機會,當下不再猶豫,長劍一顫,迅速的刺向洛無情空門大開的右胸部位。 紀無憂不愧是浸yin劍道許久,這劍來得好快,一眨眼之間,已達洛無情身前五丈之處,洛無情仍是動也不動的,似乎是來不及做出反應一般。 紀無憂本來只使出了七分力,隨時可以因應洛無情的反應而變招,見到洛無情全無反應之下,又加了一分力道,長劍以一個更快的速度刺向洛無情,轉瞬間已縮短距離至三丈左右。 二丈……一丈……洛無情仍是沒有動作,隨著距離的縮短,紀無憂所加的力道也隨之增加,劍尖的速度也更加迅猛,而場邊觀戰的眾人表情亦隨之變化,連原本信心滿滿,神態悠閑的姜氏姐弟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冷雨疏更是冰冷的神情盡去,神色驚惶的張口欲呼;青城派弟子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連阮齡中也面露喜色,阮環宇原本暗自驚疑的神情也不再,就連原本淡然的冷傲天都有些驚訝,神情中又帶有一絲欣慰的喜色;只有洛無情仍是神色不變……說時遲那時快,一丈的距離轉瞬即逝,眨眼間劍尖已然及體,似乎就要刺入洛無情體內之時,洛無情終於動了……只見洛無情不閃不避,就那麼神色從容的伸出背在身後的右手,徐徐抬起,二指伸出,夾住了長劍前端七寸之處。洛無情的動作清清楚楚的顯現在眾人的眼中,使人感覺到動作極為的緩慢,但事實上卻在這間不容發的一瞬之間,就將劍夾住,使之無法寸進! 這種詭譎的景象,使得場外眾人的汗毛乍起,有種毛骨悚然之感,明明應該是快到看不見的動作,卻詭異的在所有人的眼中,看起來是那樣的清楚分明!這怎能不讓人在感到不可置信之余,又產生了一種此人似鬼如神的感覺? 冷傲天是除了洛無情自己之外,最明白他功力進境的人了,但是連他亦有些驚訝,因為他知道,洛無情之前已達瓶頸,卻遲遲無法突破,冷傲天仔細的探察了洛無情體內的狀況,才斷定他必須要將腦中那些紊亂的細微復雜經脈理順,也就是完全恢復了記憶之後,才有辦法突破。 原本打算讓洛無情自行感悟,突破境界的冷傲天,在思考半天之後,才決定直接將真氣轉換為真元的要訣教給了洛無情,原因就是腦部的經脈實在太過復雜與精細,連冷傲天都不敢貿然嘗試幫助洛無情調理,要讓洛無情本身的真氣去沖破那些閉塞的細微經脈更是不可能,冷傲天思索之後,想出的唯一辦法就是,讓洛無情自行以更高階的精元去調理那些經脈。 原本如果是自行感悟的話,洛無情的身體便會在突破的過程中受到“無極歸元功”的改造,而自行的將體內的真氣轉化為真元,并能夠自動的吸收天地間游離的精華入體,產生真元,而之後經由自己對身體的摸索,才會漸漸領悟到轉化真元與吸收天地靈氣的方法,就像冷傲天所經歷的過程一樣。 但是洛無情現在卻是先學會了轉化真元的方式,而吸收天地靈氣的方法,不管洛無情在冷傲天教導之後如何嘗試,都無法成功,由於洛無情已走上了與冷傲天不盡相同的道路,冷傲天也只能猜測,必須真正的達到第二層的境界,才有辦法直接從天地中吸收靈氣吧。 也因此洛無情只能按照層心法的方式產生真氣,再自己運轉心法將真氣轉化成為真元,然後以此真元來調理紊亂的腦部經脈,并逐步的沖開那些閉塞的血路。而冷傲天也預測,如果洛無情將體內龐大的真氣轉化為真元的話,應該會有類似自己當初大鬧圣山時的實力。 當然,由於洛無情的身體無法自動的在戰斗中吸收靈氣轉化,所以他的持續能力自然是會不如那時的自己。 短短的數日時間,冷傲天預測洛無情此時能轉化約一半的真氣就很好了,卻沒想到從洛無情此時的表現看來,就算沒有完全轉化,竟然也有了八九成之多,這速度怎能不叫冷傲天驚訝又欣喜呢! 而坐在冷傲天身旁的阮環宇,此時心中不但是驚訝無比,也充滿了恐懼!他終於知道自己方才的感覺從何而來了,那是之前在圣山看見冷傲天屠殺圣門眾人時如出一轍的感覺,更令他感到害怕的是,自己的兒子竟然想要對付他! 不要說自己的兒子,自己恐怕也不是對方的對手,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十幾年來,當上掌門之後,雖然得以修練青城派高深的奇功絕藝,自己也日夜苦練,不曾間斷,但是阮環宇自問對上當初的冷傲天,仍然不是他數招之敵! 而這個洛無情,就算沒有當初冷傲天的身手,怕也相差不大了,他還是這樣的年輕,比冷傲天當初的年紀都要小上許多,連弱冠之年都不到,可想而見,此人的未來,武功會達到什麼樣的高度!這已經不是要顧慮他是冷傲天愛徒這樣的身分了,光是他自己具備的武功,就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動心思暗害的對象! 而在場中的紀無憂,顯然和其他除了冷傲天與阮環宇二人之外的眾人一般,尚未認識到洛無情此時的功力境界,只知道他似乎比自己高,卻認為只是高出一些罷了,還試圖運勁想要抽出被夾住的長劍。 洛無情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只見他手腕輕輕一轉,一聲清脆的聲響傳出,長劍應聲而斷,斷口正是洛無情夾住的部位!洛無情接著松開兩指,一截折斷的劍尖落下,而在劍尖落地之前,洛無情已化指為掌,輕輕的在紀無憂胸前一按,紀無憂的身形高高的隨之拋向半空之中,接著竟似被封住了手足,動也不動,直直的落在地面之上。 這一幕對阮環宇更是有著似曾相似的感覺,他只感到全身都要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了起來。 在紀無憂落地時發出“碰”的一聲之後,整個大殿陷入了寂靜無聲的情況。 洛無情顯然下手極有分寸,內勁上的控制亦極為巧妙;只見紀無憂落地不過片刻,便立即縱身彈起,手足上的束縛似已消失,由此可知一二。 阮齡中的臉色時青時白,洛無情如此輕描淡寫的擊敗紀無憂,使得他設下的計策全盤打亂。原本在與父親阮環宇討論之後,設下的個計畫,便是以車輪站的方式,藉口切磋比武,然後打敗洛無情;之後再令青城派眾弟子輪流向洛無情敬酒,將他灌醉;最後再讓弟子扶他回廂房休息,而方才獻舞的幾個下女已經安排好在洛無情的房內,然後一場醉後獸性大發,非禮不會武藝的弱女子的高潮戲碼做為最後的收尾,讓洛無情身敗名裂,受到眾人的唾棄。 現在步計畫就受到了阻礙,洛無情看來內力根本沒有什麼損耗,雖說阮齡中以備不時之需也準備了其他幾個功力不錯的師弟準備對付洛無情,但是除了紀無憂的功力最為接近自己之外,其他人都要差了自己一籌;洛無情如此輕易的解決了紀無憂,眼下就算硬是派著這幾人上場,又能消耗多少洛無情的內力,使得自己有把握戰勝他? 而如果就這樣放棄了步計畫,直接執行第二步計畫,內功飽滿的洛無情又要多少酒才能灌醉他?習武之人皆知,通常內功越強之人越難以喝醉,如果需要甚至還可以使內勁將酒氣逼出體外,達到千杯不醉的狀況;如今洛無情一身深厚的內力尚在,想灌醉他勢必難度要增加數倍以上。 如今阮齡中有些陷入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的窘境之中,不禁往一同制至定這個連環計的父親望去,卻震驚的發現了阮環宇藏在驚訝背後的一絲懼怕。 一股可怕的想法出現在阮齡中的腦海,卻又被他立即否定而驅逐。不可能! 父親不可能是在害怕這個小子,他一定是因為別的事情!阮齡中強迫自己的眼神移開,不再去想此節,眼神不由自主的漂向了冷雨疏……冷雨疏此刻的臉部表情已回復了冰霜美人的樣子,但她看向洛無情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股攝人的光芒,阮齡中覺得有點熟悉,忽然想起,那似乎和自己或者其他的男人,看向冷雨疏時的眼神,非常的神似……一股強烈的憤恨與忌妒的心情從心底深處升起,很快的蓋過了阮齡中腦中所有復雜的思緒,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不,是一定得要做些什麼……阮齡中忽然想起,父親在書房簡略提過,當初冷傲天大鬧圣山的前因後果,以至於造成近年來武當和雪山兩派,被其他名門正派與圣門聯合排擠的局面……阮齡中靈光一閃,他忽然想起一事,這事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自然是沒向任何人提起過,但是按照爹在書房中對冷傲天那件事情的描述,此事或許是一個殺手鐧,再不濟也能使他們師徒間產生一定的隔閡……阮齡中主意已定,強裝出笑容起身說道:“洛師弟還真不愧是冷大俠的閉門高徒,武功遠超在下許多,自嘆不及啊……卻不知師弟如此深厚的內功,是傳自冷大俠呢,還是其實是源自圣門呢?”冷傲天與洛無情等人聞言眉頭一皺,旁邊的阮環宇連忙喝道:“中兒,不得胡言亂語!洛少俠的武功自然是源自於冷大俠所傳,又跟圣門有何關系?!崩浒撂靺s是左手一擺,說道:“我想聽聽阮公子此話之中,有何涵意,不妨明言即可?!比铨g中對冷傲天抱拳笑道:“還請冷大俠莫怪小侄出言莽撞,小子只是方才剛剛想起,之前與洛師弟一道追蹤yin賊任萬劍時,曾與洛師弟聊過幾句,洛師弟目前失去了記憶,應當是不記得了;但是當初聊到洛師弟的家世出處時,洛師弟曾經交代過,他是當今圣主夫人的侄子,算起來還與我們青城派有所淵源呢!只是當初小侄心急冷姑娘的安危,便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此時才想起,還望洛師弟莫怪我未盡早告知才好?!崩浒撂炻勓孕闹写笥?,瞟了洛無情一眼,又對阮齡中確認道:“你說,無情是飄雪的侄子?”阮齡中點頭道:“洛師弟當初是如此說過,不過也僅只寥寥一句話罷了,當初小侄也只是聽過便算,沒有深入細問?!崩浒撂炻勓渣c頭,心中暗自沉吟:“對了,他也姓洛……飄雪的侄子……不會真是飄云和他所生的吧?……記得當初他死在我掌上時,正是他雨飄云兩人成親之日,但是否倆人成親前就有過夫妻之實,當初我也未曾細問過……”冷傲天沉吟半晌,心中已有計較,當下對阮齡中再次說道:“承蒙阮公子告知此事,冷某不甚感激?!庇洲D過頭起身對阮環宇抱拳道:“感謝阮掌門盛宴款待,冷某在此謝過,此時夜色已濃,在下與幾個徒兒也酒足飯飽,就此先行退席了,禮數不周之處,還望阮掌門莫怪?!比瞽h宇連忙說道:“哪里哪里,是在下招待不周才對?!眱扇丝吞琢艘环?,冷傲天抱拳轉身,帶著洛無情等人下去,洛無情默默的跟在冷傲天身後,其他人則是回到了各自的廂房之中。 冷傲天讓洛無情坐下,自己則是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洛無情對此有些受寵若驚的連忙起身,冷傲天卻是擺手阻止了他。 冷傲天喝了口茶,又沉思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說道:“此事的緣由,還得從當初正道圍攻圣門一事說起,當初的圣門,在正道的眼中,被視為邪派,也不是如今圣門這一個稱呼,而是叫做魔門……”冷傲天徐徐將往事對洛無情一一道來,從正道圍攻圣門開始,到洛石洪殺死青云道長,自己又大鬧圣門,將洛石洪斃於掌下的經過,從頭至尾,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 “所以,如果阮齡中說的屬實的話,你很有可能就是洛石洪和歐陽飄云的兒子,而我,就是你的殺父仇人?!崩浒撂熳钺岬恼f道。 洛無情聞言連忙起身,對著冷傲天雙膝跪下後說道:“師父,您對我有救命與傳業大恩,弟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洛無情話說一半,卻被冷傲天擺手打斷,說道:“無情,你先別急?!崩浒撂斓目粗鍩o情說道:“這些日子,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如果我真的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還認我為師,是為不孝;我冷傲天是絕對不會收一個不孝的人當徒弟的?!甭鍩o情此時也逐漸冷靜下來,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師父,我覺得您應該不是殺死我爹的人?!崩浒撂煊牭溃骸昂纬龃搜??”洛無情回答道:“因為在我僅有的少數記憶之中,是有著兒時與父親相處的片段記憶的,如果當時父親真的死在您的掌下,那為何我後來又會見過我爹,以至於還記得他的樣子呢?”冷傲天沉吟半晌,點頭說道:“如此說來,此事尚有值得推敲之處……可惜你目前記憶還未完全恢復,也不知道何時才會恢復……”冷傲天又道:“為今之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去一趟圣山,查明真相,詢問出當初的事實到底是如何?!甭鍩o情應了聲“是”之後,方才起身。 冷傲天看著洛無情,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下去好好歇息,明日一早就動身吧?!甭鍩o情眼神恭敬的看著冷傲天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在上,請恕徒弟不能隨侍在側之罪,還請受徒兒一拜?!闭Z畢,洛無情對著冷傲天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方起身告退。 洛無情於隔日清晨天未亮前,便孤身一人離開了青城派,只留下一封書信。 姜牛在去找洛無情時發現放在桌上的信,匆匆之後便立即去找了姜曼,姐弟兩人加上冷雨疏商討了一番,三人都一致認為此事應當和昨日阮齡中所提知事有關,由於洛無情在信中只說了要去做冷傲天所交代的事情,三人便連怏來到了冷傲天的房門之外。 冷傲天毫不避諱的將洛無情可能的身世與事情的經過簡略的告知了三人,三人聽後不免無勝唏噓,又為洛無情的圣山之行感到一些擔憂。 阮齡中得知洛無情離開之後欣喜異常,又開始了對冷雨疏頻頻獻著殷勤,纏著她不放,不料冷雨疏在重遇冷傲天之後就有些刻意疏遠阮齡中的行為,在洛無情走後不但沒有好轉,還對他更加的冷漠;阮齡中原本以為會漸漸好轉,甚至回到之前只有兩人一起時的態度,想不到情況反而更糟。 在洛無情離開後三日,阮環宇突然來見冷傲天,兩人寒暄客套了一番,分別落座之後,阮環宇也不羅嗦,直接道出來意:“說來慚愧,敝派的弟子查訪了方圓數百里的范圍之內所有的城鎮,還是沒有冷公子的消息……”冷傲天對於這結果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說道:“還真是麻煩貴派了?!钡瞽h宇卻又接著說道:“不過,尊夫人的消息,倒是僥幸得到了一些?!崩浒撂炻勓噪p眉一軒,應道:“哦?”阮環宇知道冷傲天在等他說下文,卻轉開了話題道:“這個……冷大俠,不瞞您說,小兒齡中對令千金心儀已久,每日幾乎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我這個做爹的實在看著心疼,齡中這個小子雖然說不上青年才俊,但人品和武功還是不錯的……我這就斗膽向您提親來著,還望冷大俠可以考慮之後,給予答覆?!崩浒撂煊行┎粣偟陌櫭颊f道:“阮掌門你的意思是,如果冷某不答應的話,你便不會將內人的消息告知在下了,是嗎?”阮環宇連忙回道:“喔,不,在下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尊夫人曾經在鐵口鎮出入過,還到過一個當地大商的府中做客,我已經命人將這個洪員外請來了,此刻應該在上山的路上,一會便到。我只是想說冷大俠一但得之尊夫人的消息之後,便會動身離開,怕稍後您事忙,所以才在現在先提出此事,卻忘了先交代清楚,想不到引起您的誤會,抱歉,抱歉?!崩浒撂炻勓阅樕骄?,沉吟道:“此事關乎雨疏的終身大事,還得等到冷某找到內人之後,問過她的意見才行,請恕冷某現在無法給您答覆,不過我答應你會慎重考慮的?!逼鋵嵢瞽h宇等得就是這句話,他這幾日察言觀色,大約摸到了冷傲天的性情習慣,才會故意在正好得知了柳雪柔的消息之後,在這個時刻提出親事。 阮環宇聞言喜道:“冷大俠肯考慮,阮某不甚欣喜,您看我們是不是前往大殿稍後,我看這洪員外應該也差不多要到了?!眱扇艘磺耙会岢隽朔块T,還未行至大殿,已有下人來報,說是洪員外已在大殿上等候。 阮環宇同時又請人通知了冷雨疏和姜氏姐弟三人,一同來至大殿,幾人在殿上聽著洪員外的說詞,說是柳雪柔曾到他的府上做客,詢問是否見過冷家姐弟,後來卻突然有一個裝扮成小廝的武林高手,突然對柳雪柔動手,洪員外自己亦被那小廝給點倒暈了過去,醒來時已不見二人蹤影,倒是下人看見二人一面激烈的交手,同時翻墻離去。 冷傲天聽完洪員外的說法,皺眉思索了一番之後,便對阮環宇辭行離開,阮環宇卻藉口要阮齡中跟著冷傲天歷練,讓他繼續跟著冷傲天行動,冷傲天受了阮環宇在這事上的幫忙,也不便拒絕,便帶著四人離開,朝著洪員外所說,二人離去的方向尋找線索。 *** ?。 。 。涍^了數日的跋涉,任萬劍與柳雪柔二人,終於抵達了武當山的山腳之下的一個小鎮。任萬劍提議先找個大夫幫柳雪柔看看,柳雪柔卻說自己沒事,想要先上武當再說。兩人在一間小館內用過了午膳,而這一路以來的二人同行,此時似乎到了分道揚鑣的一刻。 兩人的心情似乎都有些沉重,默默的走到了鎮外通往武當山上的路旁。任萬劍先是提醒柳雪柔,要她答應自己,一定要找個通醫術的道長看看她的身體,柳雪柔默然的點頭算是答應了,一下子兩人又沒了話說,陷入沉默之中……“柳妹……”“青山哥……”兩人忽然同時開口,似乎有些最後的話要說。 任萬劍與柳雪柔對視一眼,再次同時說道:“你先說……”這有些心有靈犀的巧合讓兩人都笑了,亦沖淡了一些別離的的悵惘。 任萬劍笑著,眼角卻有些水霧,彷佛下定決心似的提起勇氣說道:“柳妹,我會在鎮上的旅店停留數日……如果沒有他們的消息,你便下山尋我,我會繼續陪著你找尋他們的下落?!绻悄惴奖愕脑?,遣人送個口信即可,不方便的話,也就算了?!绷┤崧犕甑皖^“嗯”了一聲,臉上出現些許猶豫的神情,沉吟半晌之後方才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任萬劍道:“青山哥,不管如何,我三日內必會親自來向你說明結果為何?!绷┤嵴f完便轉身離去,任萬劍咀嚼著柳雪柔話中的含意,癡癡的望著她逐漸遠去,最後消失在蜿蜒山道的身影,心中有些喜悅,卻也有些擔心,按照柳雪柔話中之意,即便冷傲天就在武當山上,她也會下山一見自己,但這樣一來,柳雪柔所要承擔的,將是……任萬劍渾渾噩噩,失魂落魄的在鎮上找了唯一的一間小旅店投宿,這些日子以來都有柳雪柔在旁相伴,如今一下子面對孓然一人的情況,才發現竟是好似心頭被剮下一塊rou的難受。任萬劍向店中兼著掌柜和小二一職的跛腳老人要來了數壇酒,喝了個酩酊大醉……第二日酒醒,任萬劍顧不得頭痛欲裂的感覺,又向跛腳老人要了幾壇酒,坐在小旅店的門口直接喝了起來……柳雪柔展開身形向山上急趕,兩個時辰便上了山,來到武當正殿玉虛宮正門之處,柳雪柔對道僮說明了自己的身分和來意,不一會一個中年道人便在道僮的通知之下迎了出來。正是與冷傲天同輩的師兄,流居道長。 柳雪柔一見抱拳見禮道:“雪柔見過流居師兄?!绷骶拥篱L哈哈大笑道:“柳師妹,你怎麼來了,冷師弟呢?這次沒跟你一道回來?”柳雪柔微笑搖頭,道明了來意。流居聽畢後點頭說道:“掌門師兄正值閉關期間,派中之事目前是由我們幾個師兄弟代為處理,前些日子我們有收到冷師弟傳來的訊息,說是遇到了雨疏那個丫頭,現在還在找風驟那小子的下落?!绷骶佑终f道:“說到這我才想起,冷師弟也有請武當傳訊出去,讓各地的據點除了留意冷風驟那小子的消息之外,也稍為留意弟妹你的消息,我初時見到你時倒是沒想起這事兒,還以為冷師弟是和你一起的?!绷┤嵝α诵σ矝]說話,如今得到了冷雨疏平安的消息,使得她心中的大石放下一大半,畢竟她當初就是因為那有如親見的可怕惡夢,才會在擔心女兒的情況下而下山的,如今冷雨疏既然無事,想來冷風驟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流居見慣了柳雪柔淡然冰冷的樣子,見柳雪柔沒說話也不以為意,反而他還覺得柳雪柔這次話還比之前多了不少,人也外向許多,以前總是冷傲天在代她發言居多。 流居笑著對柳雪柔說道:“我看天色也暗了,弟妹你不如就先下去歇息吧? 我待會請人送些清粥小菜到廂房中,你要不就在這等冷師弟他們?我等下就把消息傳遞出去,想必最多一個多月,師弟接到訊息後就可以趕到武當了?!绷┤岜居c頭應允,卻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一僵,說道:“不了,既然風驟的下落還沒有消息,我還是繼續下山找他吧!”流居聞言說道:“好吧,不過師妹你再怎麼說也得和各位師兄弟見見吧?還是先在這歇一宿,明早見過各位師兄之後再下山如何?”柳雪柔在得到冷雨疏安然無恙的消息之後,心中一松一喜,緊接著竟然從心底泛起了想要立刻下山的慾望,自山下和他分別不過幾個時辰,卻有種越來越強烈的失落孤單的感覺,一聽到雨疏沒事的消息,就有種想要立刻下山將這喜訊和人分享的沖動,不過流居所說的在情在禮,柳雪柔若是還要堅持馬上離開的話,也太不顧禮數了,也反倒會使人覺得奇怪。 於是,柳雪柔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流居道長的安排,在後院廂房留宿了一晚之後,又在第二天於早膳時一一與冷傲天昔日的幾個師兄見禮,閑話了一陣,也在師兄們的介紹之下認識了一些小輩。 結果這一拖又到了用午膳的時刻,在眾人的熱情之下再次被留下用膳,用過膳後幾位師兄再次勸柳雪柔留下等冷傲天父女,不過在柳雪柔堅持離去之下,最終還是作罷。 此時卻又有人提議要柳雪柔最少也要等掌門師兄出關,見過一面再走,豈料柳雪柔一聽掌門流揚師兄應該在一兩日內便會出關,卻反而一刻也不愿再待在武當,立刻告辭離去。他們又怎麼知道,流揚正是柳雪柔整個武當上下之中,最不愿意,最不想見到面的唯一一人。 柳雪柔終於在第二日傍晚下了山,回到了鎮上。 柳雪柔詢問了在屋外乘涼閑聊的幾位大媽,得知鎮上只有一間小旅店,是由一位獨居跛腳,性情有些孤僻怪異的乾扁老人所開,當下婉拒了幾位大媽好意留宿的提議,照著她們指引的路徑,尋到了小店門前。 柳雪柔看見一個乾瘦跛腳的小老頭,背對著她,正在門口收拾著,似乎打算關店,連忙上前詢問是否有一位名為楊青山的住客,又簡單的描述了任萬劍的外貌。 老人轉過頭瞥了柳雪柔一眼,又轉過身去繼續收拾,邊說道:“小店內目前只有一位客倌,不過俺沒問姓名,外表倒是和姑娘所說的甚是相似,不過……眼下他倒是病倒了?!绷┤崧勓砸惑@,有些焦急的問著那人的情況如何,又是怎會染病的。老頭一面收拾一面將任萬劍這幾日幾乎不食米飯,只顧喝酒的情況說了,柳雪柔一聽眼眶立刻就紅了。 老頭此時也收的差不多了,嘆了口氣說道:“姑娘請進來吧,俺把這門關上了就帶你去看他……俺看他也是一個癡心漢子,姑娘你也挺關心他的,最後還是忍不住找來了……照俺說,不管他做錯了啥事,看在他對你一片癡心的份上,你就原諒他吧,小倆口挺班配的,恩恩愛愛的不挺好麼,吵什麼架呢這是……”柳雪柔聞言一陣臉紅,聽這老頭話中之意,竟把自己和任萬劍當做了一對情侶甚至是夫妻,此時也不好做什麼解釋,只是默默的低著頭,跟在老頭身後往後院走去。 柳雪柔跟著跛腳的老頭來到了一間房前,老頭忽然一個立足不穩,往一旁摔倒,柳雪柔不及細想,一個跨步來到老頭身旁,想要將老頭扶住,卻沒想到倉促之際,老頭這一摔勢頭還挺大,柳雪柔雖然即時握住了老頭的雙臂,老頭的整個身子仍撲到柳雪柔懷中,而頭正好枕在柳雪柔胸前,臉部還埋進了柳雪柔那兩個柔軟凸起的雙峰之間的低谷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