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沌無極(43-45)
好去尋找jiejie的下落了。冷風驟想到這,立即拋開雜念,開始專心的調息了起來。 炎炎夏日,烈日在空中高掛著,固執的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熱力。 一個青年坐在牛背上,拿著竹鞭,趕著前方十來頭牛,口中不住的低聲咒罵著:“他奶奶的,小花你又給我停下來吃草了,剛剛讓你們吃那么久還不夠,再不快點,今兒又趕不上在天黑前回村了?!?/br> 這個青年叫做阿牛,他是一個牧童,阿牛的那個村落很小,三十幾戶人家都是以種田維生,阿牛的工作就是照顧這些未成年的幼牛,等他們夠大了之后就得下田去拉鋤了。 方才還是萬里無云的天空,不知從哪飄來了數朵烏云,漸漸的遮住了原本炙熱的陽光,烏云越聚越多,使得天色轉眼間變得陰暗無比,看來一場午后的雷雨即將到來。 發現這情況的阿牛,咒罵聲更響了,不過前方的小花、小黃,可是完全聽不懂阿牛的話,他們只要阿牛手中的鞭子一停下,便會跟著停下來,吃起腳邊的雜草來。阿牛是又氣又沒輒,只能不斷的罵著,同時手也跟著越揮越急。 一滴,兩滴,三三兩兩的雨點開始落下。 看情形等趕到前方樹林的時候,這雷陣雨大概也剛好下完吧。 阿??戳丝此闹?,忽然想到,左前方不是有個山谷么,谷內正好有一堆的鐘乳石洞,可以避雨。 一面在心中稱贊自己的聰明,阿牛手一拉,轉個方向,便往山谷而去。 濃厚的白霧充滿了整個谷中,而就在這白霧的最中央,最濃厚之處,是一個小小的土堆,上面還插了一塊木頭。 淺黃色的土堆,高高的隆起,之后又緩緩的收縮。 這奇異的景象,到今日已持續了整整十四日之久,今日隆起的幅度,比之前都要來得大,難道,又會有什么變化發生么? 當阿牛來到山谷之中的時候,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記憶中的山谷,并沒有如此厚重的濃霧才對??? 阿牛心下嘀咕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之中,小心的前行,沒辦法,眼看大雨就要下來了,不找個山洞躲雨,不被淋成落湯雞才怪。 當阿牛來到濃霧的最中央,看見這土堆的情形之后,他被眼前這怪異的景象給嚇傻了。 呆了半晌,阿??戳丝刺炜?,雖然天色仍是陰暗,幾許陽光仍是從密布的烏云中透出,還好,還是白天沒錯……光天化日之下,應該不會見鬼才對吧? 阿牛壯著膽子,下了牛背,緩緩的走近土堆,想要看個清楚。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阿牛整個背脊都涼了起來。這土堆上還插著一塊木牌,牌上寫著:“XXX之墓”。阿牛雖然沒念過書,不識字,但是他卻正好認識最后這兩個字,因為村內的墓碑之上,都有這兩個字啊。 “媽呀”阿牛越想越覺不對勁,這大白天的,竟然還可以尸變,這莫不是厲鬼來著,更何況,這墳墓的墓碑看起來比村內的還要簡陋許多,明顯是隨便找個木頭,刻幾個字便算。這……這種橫死他鄉的,冤氣最重…… 阿牛想到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轉身就跑。 轟然一聲,好死不死的,這墳墓竟然在這時候爆開了! 這爆炸的沖擊力還不是普通的猛,身在數丈之外的阿牛,被這股大力彈開十多丈遠,撞上了山壁,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牛運氣特別的背,這些跟著爆開的飛沙土石,竟然剛好壓在阿牛的身上。 阿牛護著頭部,避免被擊傷,不過轉眼間,他就被土石所掩埋,阿牛被卡在土石下動彈不得,加上傾盆的雷雨正巧于此時落下,填滿了土石間的細縫,漸漸的阿牛感到呼吸困難,眼看就要被活埋而窒息死在土堆之中。 阿牛奮力的掙扎,上方甚重的土石卻是絲毫不動,呼吸不到空氣的阿牛,漸漸的無力掙扎了,他在心中想到:“看來今天是過不去了,老天爺啊,要是你能讓我逃過這一劫的話,我今后……我今后一定會努力工作,好好行善積德,幫助他人……” 也不知道是老天開眼,還是阿牛命不該絕,在這劇烈的爆炸之后,原本的土堆之處,站立著一個身影。 這也是一個年輕人,他身上的衣服,比阿牛的還要破舊,而且上面布滿了塵土,難道……方才的爆炸,竟然是他所造成的? 這個年輕人身形并不是非常的高大強壯,相反的,還有點瘦弱,臉色亦有點慘白,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種茫然的神色。 他看了看四周,顯然是不了解發生了什么事,年輕人低聲說道:“這……這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忽然,年輕人看見了阿牛露在土石外,尚未被完全掩埋的腳跟,他走至阿牛的身前,雙手一揮,比他高一個頭,壯碩結實的阿牛,使勁全力,還無法移動分毫的數顆巨大的土石,就這樣平平的往旁飛出,被移在一旁。 在鬼門關前打了一轉,又逃了回來的阿牛,驚魂甫定的爬起身來,看著眼前的陌生人,感激的說道:“真多虧了你,否則我就要被活活的埋死在里面了?!?/br> 阿??戳丝此闹?,只見方才的土堆已然不見,現場則是一片混亂,殘砂土石遍布。阿牛疑惑的想到:“看起來的確是剛才隆起的墳墓爆開了,不過,又是什么造成的呢?” 摸了摸頭,想不出來的事情,阿牛一向是懶的動腦去想的,看了看天色,方才密布的烏云竟然已消失無蹤,秋夏時節的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阿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道:“我叫阿牛,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年輕人愣了愣:“我……我叫什么名字?是啊……我是誰?我叫什么名字?怎么想不起來了……” 阿牛也跟著愣了一下,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別多,怎么有人連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會忘記的! “那……你是打哪來的?該不會也忘了吧?”阿牛試探的笑著問道。 年輕人眼中透露著無盡的茫然之色,喃喃的念道:“我是從哪來的?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阿牛笑道:“人家都說我呆,什么事都做不好,所以讓我來放牛,我看你比我還呆,不如就叫阿呆算了?!?/br> 年輕人愣愣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就叫阿呆吧?!?/br> 阿牛當場呆在當地,看來這人還真的傻了,會不會是剛才的爆炸,傷到了他的腦子???算了,反正他也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是啥,只能先這么稱呼他了。 阿牛又問道:“那么,阿呆,你有地方去么?” 阿呆神色茫然的搖了搖頭。 阿牛說道:“那不如你跟我回村吧,多你一口,村內的食糧應該還夠吃,而且你怎么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讓村長收留你?!?/br> 阿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阿牛一會,終于點了點頭,跟著阿牛一起,趕著牛往回村的路上走去。 . (全拼). 記住發郵件到. /家.0m /家.оm /家.оm 哋阯發.оM 【第四十五回一箭穿心獵熊魚,兩小無猜燕分飛】 大雨過后,原本是潺潺涓流的小溪,此刻卻是湍急洶涌,暗流處處。迫不及待的朝陽,自逐漸散去的云后探出頭來,照射在雨露遍佈的大地之上,灑落了片地金黃。 一個身形有點瘦小的少年,身后掛著一個竹簍,空蕩的簍子之中,露出了七八跟散亂的箭羽。一把彎弓斜斜的掛在少年的身上,彷彿是與身后露出的箭尾相呼應著,昭示著少年獵手的身分,卻因其瘦弱的體態,顯得些許的格格不入。 更加突兀的,卻是躺在少年腳邊,比少年的身軀還要大上兩倍的龐然巨物。 毛茸茸的身軀,一動也不動的倒在少年的腳旁,細看之下,這巨大動物的胸前部位,正有著泊泊血液流出,將清澈的溪水瞬間染紅了。 少年從腰間取出了小刀,將其翻過身來,在這巨物的胸前傷口處一劃,然后便將手探入,彷彿在掏取什么一般。過了一會,一根被鮮血染紅的羽箭被少年取出,彷彿是無比重要的東西一般,少年蹲在溪邊,專注的清洗起來。將箭尾的羽毛清洗乾凈,仔細擦拭過后,少年隨手將箭放入了背后的竹簍之中,若有所思的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咕嚕嚕的聲響,忽然自少年的腹部傳出,少年愣了一愣,方才想起今日自己尚未進食,經過這么一提醒,彷彿是更加的飢餓了。環顧四周之后,少年輕巧的跳上溪中的一顆大石之上,雙眼盯著湍急溪流,緩緩的自背后取出箭來,搭在自肩上卸下的彎弓之上。 “咻!”的一聲,鎖定目標之后,長箭毫不遲疑的隨之射出,只聽見清脆的一聲“咚!”響傳來,長箭竟是牢牢的立在水中,只露出了一小節尾端的羽毛,顯然是前端箭矢竟然射入了溪底的土石之中! 少年神色如常,彷彿這是極端平常的一件事一般,縱身躍入溪中,緩緩的走近,將箭拔出箭上已然附著一尾仍在掙扎扭動的大魚。 如果現場有武林高手看見,定會驚訝萬分。 要知道一般類似這少年的捕魚方式,就是使用魚叉來捕魚了。但是魚叉不管是叉柄的厚實度,或是叉頭的尖銳與重量,都不是這輕巧的羽箭可以比擬的。要做到這樣,將如此輕細之物,射入水中,還能穿過水的阻力而釘在溪底,可以說是就算具有非常深厚的內力之人,同時也要有異常敏銳的技巧才能做到的。 少年隨即在四處撿拾樹枝,現場將打到的魚烤了起來,不一會,一股濃厚的烤魚香味隨之散發出來。 “好香啊”隨著一聲讚嘆發出,一個身形高狀的青年,從溪旁的林中走了出來。 少年似乎早已知道青年的來到,淡然的表情,不帶著一絲驚訝之情,反是嘴角邊掛著一抹微笑,拿起烤好的魚來,直接吃了起來。 青年來到了火堆之前,才發現僅有一尾魚,立刻嚷嚷起來:“喂,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怎么只有一只?” 少年一邊吃著手中的魚,一邊不經意的回道:“我怎么知道你會來?想吃,再去抓一尾來烤唄!” 青年哼了一聲,便往溪邊走去,同時念道:“抓就抓,這個村子,誰不知道我阿牛是捕魚能手……”但是腿才邁了兩步,便想起自己此刻既沒釣竿,也沒漁網,又該如何抓條魚來吃呢? 轉身看了看四周,阿牛納悶的問道:“疑?釣竿呢?” 少年聳聳肩,說道:“沒有?!?/br> 阿牛又接著問道:“沒有?那漁網呢?” 少年再次說道:“沒有?!?/br> 阿牛愣了愣,隨即說道:“少來,別玩了,你藏到哪去了,快點拿出來?!?/br> 少年搖了搖頭,攤了攤手,嘴邊的笑意更濃了。 阿牛顯然是不信,但是仔細看了看,卻是真的沒有,疑惑的說道:“真的沒有?那……那你總不是跳下水空手抓魚的吧?” 見到少年搖了搖頭,跟著問道:“那你總有使用工具吧?你剛剛是用什么東西抓的?” 少年一言不發,取下身上的弓和竹簍,遞了過去。 阿牛一臉不信的說道:“死阿呆,別玩我了,這是要怎么抓魚?射射野獸還行……” 沒錯,這少年,便是那名被阿牛取名為阿呆,喪失了記憶的少年。 話說阿呆跟著阿?;氐酱迓?,已有一段時日了。 一開始,阿呆只是跟著阿牛一起放牛,日復一日。直至上次月圓之夜,在村子一年一度的狩獵祭典之中,所有村內的青年,都分配了一把弓,一齊到林中狩獵。阿呆在接到弓的瞬間,便感受到了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并且在那次祭典之中,獨自一人獵到了十只山雞野雉,震驚了所有的村民。之后,阿呆的工作,便不再是跟著阿牛放牛,而是成為村內的獵手之一。 這日阿牛照例趕著牛吃草,不料方才突然的一陣大雨,使得阿牛跑到了林子內躲雨,雨停之后沒多久,便聞到了一股烤魚的香味傳來,使得他被燻的肚子也餓了起來,於是乎聞香而來,這才發現了烤魚之人竟是阿呆。 就在阿牛拿著阿呆遞來的弓箭,卻是百般不信的僵持在那時,他忽然眼角一瞥,發現了躺在不遠處,溪旁的龐然大物。正在滿口數落阿呆的阿牛,見狀突然沒了聲音,只是張著嘴,瞪大了眼,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察覺到那噪音突然消失的阿呆,抬起頭往阿牛望去,立刻知道了為何會讓阿牛鴉雀無聲,顯然是震驚無比的原因了。 半晌,阿??偹慊剡^神來,眼神與阿呆相對,訥訥的說道:“這……這不會是……” 看著阿呆點了點頭,阿牛繼續問道:“你……你一個人……?” 見到阿呆仍是點了點頭,阿牛深吸一口氣,以不可置信的驚訝神情,似乎要再次確認心中所想的問道:“這只大黑熊是你一個人殺的?” 阿呆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林內外圍的飛禽走獸都差不多獵光了,只好往深處走去,我也想不到會遇上這么大的一只黑熊……” 阿牛聽了阿呆的話語,像是看著一個怪物般的看著阿呆,久久才從震驚的狀態下稍稍回過神來,彷彿忘記了自己方才還嚷著要吃烤魚的事情,丟下手中的弓箭,往溪畔的巨大屍體走去,一邊喃喃自語道:“我的天哪!這么大一只熊,要是我的話,早嚇到手軟腳麻了,你還可以干掉他……” 阿呆此時也終於將手中的烤魚,狼吞虎嚥般的解決完畢了,他慢條斯理的從火堆旁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邊跟著阿牛的身后往自己的“獵物”走去。 阿牛站在黑熊的屍體之旁,卻又開始犯愁了:“這么大一只,是要怎么運回村內呢?對了,那小子又是怎么從山林中帶到這的?”阿牛想到了這個問題,疑問的神情立刻望向阿呆,還未問出口,已見到阿呆走了過來,彎下腰,抬起黑熊的一只前腳,就這么轉身拖著黑熊,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阿牛愣了一愣,這不是暴殄天物嗎?好好的熊皮這么一拖,要是給拖壞了怎么辦?要知道這黑熊全身上下,可是處處都是寶貝的??!每一個部分,都可以換成白花花的銀子的,怎能這樣浪費呢?當下立刻喊道:“等等!” 阿呆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阿牛,問道:“怎么?” 阿牛說道:“你這樣會搞壞熊皮的,你不知道熊皮是很值錢的嗎?尤其是這么大一只的黑熊……” 阿呆搖了搖頭,答道:“不知道?!?/br> 阿牛接著說道:“我去把牛趕過來,然后再用些樹枝、藤條編個擔子,我們把熊放在擔子上,讓牛拖回去?!?/br> 阿呆皺著眉頭說道:“這么麻煩?”接著歪著頭想了想,問道:“是不是不要讓他在地上拖就行?” 阿牛點了點頭,說道:“這黑熊太大只了,起碼要有四五個人才扛得動,還是花時間做個擔子,墊在下面讓牛拖回去吧?!?/br> 阿呆看見阿牛點頭之后,也不管他接下來說什么,直接就翻過黑熊的半邊身子,鉆到他的肚子下方之處。阿牛一面說著,一面正在四處看著,想要找些粗一點的木枝與籐子來做墊子,轉回頭卻看見阿呆不見了身影,當下愣了一愣,正想出聲,卻看見整只黑熊突然被凌空抬起,正是阿呆在黑熊下方,將其扛了起來。 一向自負強壯,力氣大的阿牛,再次驚訝到說不出話來,這阿呆外表看起來那么的瘦小,卻能夠一個人將黑熊扛了起來,這是怎樣的力氣?這……他……還是人嗎? 顧不得再去尋找什么樹枝藤條了,阿牛壓下心中的震撼,三步做兩步的跑了過去,口中喊道:“等等!……等一下……我來幫你……” 當兩人扛著巨熊的屍體,回到村落時,自是引起了極大的sao動。在村民的圍觀與幫忙之下,兩人順利的將黑熊帶到了村長家前。接到消息的村長,早已站在門前迎接著,在看到黑熊巨大的屍體之時,就跟所有的村民一般,村長瞪大著雙眼,一臉不信的表情,張著嘴,看著眾人緩緩的走近,然后緩緩的把這只巨大的野獸給放下。 村長顯然是尚在震驚之中,看著阿呆問道:“這……這是?” 阿呆答道:“今天走的遠了些,想不到就遇到了他……反正,這么大一只,我們也吃不完,乾脆就交給村長來分配吧?!?/br> 旁邊的村民聽完阿呆的話,無不大嘩,此起彼落的竊竊私語著。 “阿牛、阿呆!……我聽隔壁的胡嬸說……”一個清柔之聲響起,同時一個少女排開圍觀的人群,走了出來,詢問的話語卻在看見黑熊之后,軋然而止。 “小曼姐!”阿呆看見來人之后說道。 “姐……你看!阿呆他打到了什么……”此時已從震驚狀態中回覆過來的阿牛,早換成一副得意的樣子,享受村民那種驚訝與尊敬的眼神好一陣子了,一看見這名年輕的女子,馬上迫不及待的炫燿了起來,完全沒想到,這是阿呆一人所為,和他可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的。 這名年輕女子叫做小曼,是長阿牛一歲的親jiejie。 阿牛的父母親在兩人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當初他們一家還是剛來到村內的外來者,在村內也沒有其他的親戚,兩人的父母死去之時,兩人年紀尚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其他的親戚可以投靠。要不是其他的村民看兩人孤苦無依之下,時常加以援手,她們兩人也撐不過來。 小曼是在聽見隔壁大嬸的報信之后,立刻趕過來看個究竟的。小曼綁了一般村姑的兩個辮子,穿著樸素的粗布衣服,上面還有不少縫縫補補的痕跡與補丁,乍看之下,便和一般的村姑沒兩樣,并不起眼。 但是只要稍微仔細一看,便會發現,有著一雙靈動的大眼,以及端正細緻的五官的她,實際上是一個美人胚子,村內幾乎是所有未娶妻的男性,都對她有追求之意,想將她娶回家。事實上,那些村內的大嬸、大姑,時常便會上門說親,使得她不堪其擾。 不過小曼似乎是對所有人都沒意思,回絕了所有上門提親說媒的人,只說要照顧唯一的弟弟,在阿牛娶老婆之前,是不會考慮嫁人的。也因此,最近有不少人已經把念頭動到了阿牛的頭上,不斷的想幫阿牛介紹女孩,讓他早點討房媳婦兒。 把那頭龐大的黑熊丟給長老之后,也到了晚飯的時間,阿呆三人,回到了村內的家中,也就是小曼與阿牛兩姐弟的家中。 小曼聽完阿呆的敘述,不禁擔心的上下的看了看阿呆,同時柔聲問道:“有傷到哪兒么?你也真是的,遇上了這么兇惡的猛獸,干麻還要硬上呢?你不會跑走么?不小心受傷了怎么辦?” 阿呆聳了聳肩說道:“當初也沒想那么多,遇到了什么就獵什么啰?!?/br> 倒是阿牛不以為然的看著他jiejie,然后說道:“他現在不就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么?你是在緊張個啥勁?也沒看你為我這么緊張過!”阿牛說這話,其實是半開玩笑,卻也同時在半調侃著小曼,以他的直覺與觀察,自從他將阿呆帶回家來之后,小曼對阿呆的關心與好感,便在不斷的增加之中。 雖然好幾次告訴自己,這是不太可能的事,jiejie一向對男性都是不假辭色,更何況阿呆又瘦又小,年紀還比自己小,jiejie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他。 不過,阿牛自己也發現,越是跟阿呆相處,就會越發的被他一種特別的氣息所吸引,而且,阿牛越來越發覺,這阿呆不是一般人,他身上叫人驚訝之處也越來越多。 現在,阿牛已經不再像之前那么肯定了,要是哪天jiejie對他說出她喜歡阿呆的話,阿牛也不會覺得驚訝。就像現在,自己的半玩笑話,竟然使得jiejie在罵他胡說八道的同時,羞澀的臉紅了。 阿牛這輩子從沒看過他jiejie的這種表情,不禁呆了一呆,若有所思的愣了一會。其實不只是阿牛,小曼那種臉頰上的兩個酒窩深深的陷了下去,同時雙頰那白中泛紅的肌膚,甚至蔓延到了白皙的頸部,低頭羞澀的神情,這種渾然天成的美麗姿態,連阿呆看到時,都不禁呆愣了一下。 阿呆在失去記憶之前,本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經驗,對男女之情尚是懵懵懂懂的一個單純少年,而喪失記憶之后,在這方面就更有如一張白紙一般了。小曼羞澀典雅,美麗無雙的臉龐,剎那間便深深的印在阿呆的腦中,植入了他的心坎。 過了數日,阿呆與小曼間那種微妙曖昧的情愫,在不知不覺中滋長著?;蛟S兩人毫無所覺,但是在阿牛的眼中,自己的jiejie與阿呆兩人,那平日生活間的言行舉止之中,所自然流露出的絲絲情意,正所謂旁觀者清,亦全都看在眼里,了然於胸。 阿牛趕著牛,緩緩的往溪邊而去,遠遠的,便聞到了烤魚的香味撲鼻而來。 自那日溪邊巧遇之后,阿呆與阿牛之間,每日午后,都會到同一個地方,抓幾尾魚烤來吃。雖然兩人并未真的出口相約,卻彷彿已說好的默契一般,只要到那個時間,便會自動的出現。 “你這小子,烤魚的技術越來越好了?!卑⑴4舐暤恼f道,同時緩緩的走近溪邊。 阿呆正坐在火堆之旁,專心的烤著魚,叉著魚的樹枝,在火堆旁緩緩的轉動著,魚皮逐漸轉變成金黃之色,被炙熱的火焰所燒出的魚汁,在阿呆熟練的控制之下,沿著魚皮表面流動著,卻并不滴下。 等阿牛走近,阿呆隨手將一只烤好的魚,連同樹枝一塊往阿牛擲去。阿牛也不客氣,接著魚之后立即大口吃了起來。兩人狼吞虎嚥似的吃著,不一會,手上只剩下魚骨和燒焦的樹枝。 在兩人的狼吞虎嚥之下,手中小小的一尾魚一會兒就被吃個精光,只剩下丟了滿地的散亂魚骨。打了一個飽嗝,阿牛滿足的拍拍肚皮說道:“我說阿呆啊,你有沒有想過,以后想干麻?” 阿呆聞言看了看阿牛,茫然的搖了搖頭。 阿??粗⒋舻谋砬?,頓了一頓,說道:“還是想不起自己的事情?” 看見阿呆緩緩的點了點頭,阿牛拍了拍阿呆的肩膀,說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你看我,無親無故,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阿呆不是沒有試圖回想自己的過去。有時候,某些雜亂而單獨的畫面,有些人的影像,常會莫名其妙的闖進阿呆的腦海之中,卻又無法連貫,一旦想要試著回想,卻又毫無所得,劇烈的頭疼卻緊接著而來。 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阿呆反問道:“你呢?你有想過要干麻嗎?” 阿牛抬起頭,看著藍天白云,好一會之后,方才說道:“我……我想要加入圣門?!?/br> “圣門?”阿呆下意識的重複著念道。這個名詞,怎么好像有聽過的感覺,有點熟悉,卻又不是那么的親切……好像……好像跟自己有某種關系似的。 “嗯?!卑⑴|c了點頭,肯定的說道:“聽說圣門正在起義抗元,急需要人手,我阿牛雖然不識字,沒有什么學問……不過,人家不是說過嗎?那個什么…… 男兒志在四方,當投效沙場,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阿牛越說越起勁,起身拍拍胸膛,又拉起自己的袖子:“你看,我每天都在鍛煉自己的身體,體格健壯如牛,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夠加入圣門。不過……”說到這,阿牛突然想到了什么,語音漸漸低落了下來。 阿呆問道:“不過什么?” 阿牛低頭不語,一會才說道:“你知道的,我jiejie……我們兩人自幼相依為命至今……我不放心她?!?/br> 阿呆恍然大誤,起身拍了拍阿牛的背,說道:“我了解?!?/br> 阿牛繼續說道:“我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這樣一來,我才能夠放心的自己出去闖一闖?!?/br> “嗯?!卑⒋魬?。 “阿呆,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姐?”阿牛突然轉頭問道。 突如其來被人這樣詢問,阿呆愣了一愣,原本淡然的神情刷的一下子紅了起來:“這……這個嘛……嗯……我……我也不知道?!卑⒋綦m然不習慣表露自己的感情,對於阿牛,卻也不想說謊。 “說實話,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叫做喜歡一個人……”阿呆的繼續說著:“我……我只希望能天天跟她說上幾句話,看著她的笑臉……” 阿牛點了點頭:“你覺得我姐,漂亮嗎?” 阿呆立刻點了點頭:“嗯,漂亮?!?/br> 沉默了一會,阿牛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怎樣的……不過,我看她也挺喜歡你的?!?/br> 阿呆聞言,驚喜的抬頭:“真的嗎?” “嗯,騙你干麻?”阿牛拍胸保證道:“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不了解她嗎?” “好了,該回去了?!卑⑴?戳丝刺焐f道。 兩人結伴而回,阿呆拎著幾只山雉,伴著牛群,與阿牛兩人一走到了村莊外圍,便發覺有點不對勁。 夕陽西落,一向寧靜安祥的村莊,此刻只見四處人影晃動,哭喊之聲此起彼落,顯然是人心惶惶,發生了某種變故。 “李大嬸!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阿牛隨手拉住一人問道。 李大嬸語帶哭音,似乎又是傷心,又是驚恐的說道:“不知道哪里來了一群人,手上拿著明晃晃的尖刀,說是什么圣什么門的,需要新兵,把我們家的狗子硬是抓走了!” “什么?是……“圣門”嗎?李大嬸?”兩人聞言不猶一驚,怎么剛剛才說到圣門,現在就出現了?而且……這種強擄百姓為兵的行為……圣門原來竟是這樣的? 阿呆腦中突然飛過了一個片段,從前……好像有過類似的經歷……可是,再去細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對了,他們的隊長,路過你們家門口時,撞見了正在收衣服的小曼,說是很喜歡小曼,也硬把她帶走了?!崩畲髬疬@時才突然想起來,連忙跟阿牛說道。 “什么???”阿牛與阿呆異口同聲的大聲叫了出來。 兩人旋風似的沖回家中,只見家門大開,家中東西散亂不堪,門口還有一堆衣物散落一地。 “jiejie!”阿牛見狀發了瘋似的四處大喊,往房內沖入。 阿呆反而冷靜了下來,退出家門,拉住了一個神色匆忙,經過家門前的村民問道:“那些人,往哪個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