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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給紀先生了?!?/br> “你個小鬼,就不能跟著你爹學點兒好的?”薛云希要氣爆,一掌拍在案上,嚇得司檀抖了一下。 阿栺慌忙伸手順著司檀的脊背,小手暖烘烘的,“阿娘別怕啊,我跟阿爹一起保護你!” 薛云希暗道一句:完蛋了。轉頭瞪了阿栺一眼,便拔腿飛也似的跑出院子。 司檀也不顧自己多憋屈了,望著門口一消失的小點兒,笑得喘不過氣,一個勁兒地抖肩膀。 這是什么?自作自受??! 笑夠了,才攬過阿栺狠親一口,“真是阿娘的好孩子!” “那是?!卑衩赖貌[起眼,道:“是阿爹教的好?!?/br> 司檀知道,是聞亦知道惹她不高興了,要阿栺當說客的??伤徽垓v的渾身酸疼,到現在還不舒服,才不會那么容易原諒他。 果不其然,阿栺接下來說了一堆聞亦的好話,差點兒將他夸成神仙。司檀根本不應,半句也不接。 阿栺沒辦法,只得在心里為自己老爹默默祈福。 聞亦討好了一整天,又是揉肩又是捏腿的,想著她是該消氣了。誰料到了晚上,司檀趁著間隙,率先進門將他關在外頭,不許他進去。 聞亦立在門外,啼笑皆非。就這扇門,他要想進,能關得住嗎?可他稍作思量,就當是樂趣,遣走仆役之后,好言哄著司檀將門打開。 司檀就不,熄了燈自顧自地睡了。 聞亦無奈。 也就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門外傳來一陣撕扯般的哀叫,“阿娘,救救我,阿爹要打我屁股——” “啊——阿娘救命!” 司檀不信聞亦會揍阿栺,包著薄被將自己裹緊,就當是沒聽見。 “阿爹我錯了……”阿栺鬼哭狼嚎:“我以后再也不用靈力捉弄別人了,真的。我也不、也不傷別人的馬了,求你饒了我吧!” 這哪跟哪兒???司檀豎著耳朵一聽,覺得不太對勁,聽著動靜,乒乒乓乓的,摻雜著細碎的腳步聲,不像有假。 猶疑一陣,院中的哭聲越來越響,司檀揪心提上外衫,摸索著出去將房門打開,“大晚上的,你打他做什么?” 哭聲止了。 “看吧,不用靈力,還是我這方法比較管用!”阿栺抹一把淚,再抽搭兩下鼻子,躋身自司檀身旁的門縫里鉆進去。 聞亦撲哧一笑,跟在阿栺身后跨進門,擦過司檀肩頭時,低聲在她耳邊道:“我沒逼他,也沒打他,這是阿栺自己的主意!” “阿爹這么快就出賣我——” 司檀探頭瞄一眼院中落了一地的藤蘿,還有倒在一側的矮幾,獨自在風中凌亂…… 聞亦抱著阿栺躺在榻上,“你說的用靈力捉弄人,是什么時候?傷別人的馬,又是怎么回事?” “完了……”他這是自己將自己出賣了???阿栺黑溜溜的眼睛左右流轉,面對著聞亦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完全不敢說是自己情急之下編造出來的。 想了想,只得交代說:他前幾日學了功課,跟勻孜去街上溜達,無意間見了一人,隱在暗處的魑陰看到那人就生氣,問了才知,他是欺負過阿娘的。 所以……就施靈力教訓了一下。 “那人是誰?” “我不知,只見他穿一身龜紋銀甲?!?/br> 龜紋,風頃棠的手下?聞亦蹙了蹙眉頭,問:“那你怎么教訓的?” 阿栺老老實實回答說:“我也沒怎么教訓的。就……就只趁著他跨馬飛奔,施靈力拌了一下?!闭f完,還嘿嘿咧著嘴笑。 人騎馬飛奔時,他敢拌一下,這還沒怎么教訓? 聞亦輕嘆口氣,也不斥責他,僅道了句:“往后不可胡來?!?/br> 替阿娘出氣,阿爹再怎么嚴厲也是不會生氣的。阿栺搗蒜似的點點頭,一副乖順聽話的模樣。 司檀繃著臉上塌,見爺倆這么和諧溫馨,想發火發不出,憋了一肚子氣也生不出一絲來。 阿栺蠕動著爬起身,拽司檀在他身邊躺下,“昨天勻孜弟弟問我想不想要個meimei,阿娘,我不想要meimei,想要個像阿慕那樣的jiejie行嗎?” “……”司檀無語,他若有本事,自己找一個jiejie去。 “不行?!甭勔鄬⒉徽f話的司檀往懷里攬了一點,好在司檀沒有將他推出去。 聞亦道:“你沒有jiejie,也不會有meimei。你要是羨慕別人,就多跟勻寧和阿慕親近,別來煩你阿娘?!?/br> “真的?”阿栺好像很失望,又好像很高興。 聞亦很肯定的告訴他,“對,只有你一個?!?/br> 那他就不用擔心會像勻孜一樣沒人疼了。阿栺總算安心,喜滋滋的縮進薄被里閉眼睡覺。 司檀摸了摸阿栺漸趨酣沉的臉,一聲不吭地抬頭凝視著聞亦。 聞亦知道司檀的心思,迎上她的目光,唇畔淺彎一道微弧,溫柔的眼神恍如晨陽初升的溫度。 他道:“你怕疼,阿栺怕孤單,這樣挺好?!?/br> 他其實是想,用一輩子的時間,多留精力,將他前生丟失的那分的溫暖抓牢一點,也好……讓他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們母子二人身上。 司檀就那么看著他,心里甜甜的,暖暖的,可莫名的又覺得鼻頭發酸,想哭了。 她到底是修了什么善,竟能遇上像聞亦這樣的人? ☆、番外三 元溯初見風七七, 是在天元西境的平山腳下。那年,雪凝冰封,茫茫素白鋪天蓋地。 冰冷, 且孤寡寂寥的人生, 向來是不分冬夏的。他常年帶領天元精銳,周轉在四方邊關, 已經不記得經過了多少年,自己到底打了幾場勝仗。 他只熟悉鮮血的味道, 以及銳器相撞發出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驅走南邊通月族, 一地和著雪的殷紅還未被掩蓋徹底, 遠在久隆城的圣上來了旨意,令他戰后不可停留,即刻班師回城。 他知道四方暫安之際, 這個享無上榮耀的“冠平大將軍”,也就只剩一個眾人見之參拜的稱呼。數萬追隨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也到了合刀入囊、卸甲歸園的時候。 他一如之前那般,冷靜的接了旨, 將其擱在案上。 雪下得越來越大,帳中燃起火盆,可驅不盡的冷寒氣息, 由內外發,多少烈酒澆灌下肚,都消不去一分。左右副將樂呵呵的邀了他再飲幾盞,他拒絕了。轉而丟下一干四仰八叉的人邁出營帳。 鐘楚追了出來, “將軍去哪?” 他也不知該去哪,沒有回應,獨自躍身上馬,任憑通靈的兀掣自己跑。 迎著風雪之際,祖父臨終的囑托于耳際回響,蒼老無力的虛弱音色,皆是對天下歸一的殷殷期許。 多年之前,他的父母為此戰死,親族所剩無幾。而今,他不負所望,不日便能